沉沉睡了一夜,好在薛医师早就料到半夜会起热症,提前开了方药命沈凌奚先服下,外加薛府额外遣来几名丫鬟轮番看守,所以沈凌奚整夜好眠,并未出现什么岔子。
得益于此,翌日清晨,沈凌奚起身后小幅度抻了抻筋骨,倍感神清气爽,就连后背的伤口都不太疼了,身子也不似昨日那么重了。
而后又过了几日,在薛府静养无人打扰的日子格外地省心,但薛府这几日似乎有什么事务要处理,她和薛府夫人只能在傍晚时分能见上一面。
这也令沈凌奚乐得清闲,估计府中人也深知她此时最需要的是好生休养,叨扰就刻意少了。
毫不夸张来讲,每日刚一睁眼,沈凌奚便能看到一排丫鬟齐刷刷候于门外,就等着她的吩咐,她指东打,没人敢往西蹿。
再往离谱些扯,怕若是她开口,薛府甚至愿为她单独造出个缩小版的轿撵来,将她捧于上座伺候,再命人每日抬着她四处散心。
虽说她在家也算个大小姐,吃穿用度沈府亦从未亏待过她,可在偌大的薛府面前,沈府只能算作粒小芝麻。
当然,沈凌奚心中有杆秤,她终归是出自名门世家,该有的礼数从未忘过,也没这么厚的脸皮来求这要那的。
如今捡回条小命已是感恩戴德,其余的一切,不过是想想便算,图个好玩罢了。
幻想到此结束,沈凌奚刚在美璎的伺候下洁了面,正欲起身,却无意牵扯到膝弯的伤处,疼得她呲牙咧嘴又倒回了床。
“小姐,你注意着些!万一伤口开裂,涂再多的药都治不好。”
美璎气恼地嘟着嘴将沈凌奚又按着坐下,毫不避讳地掀起她的裙摆,盯着她膝处的伤静默了一会,直到再三确认白色的布条上并未有血渗出,这才舒了口气,为她掖好了衣服。
“还好没绷开,不然有你受的。”
美璎整张脸紧张得拧起,似团揉皱的宣纸,沈凌奚忙鼓鼓嘴,讨好似地扯扯美璎的袖口摇了摇,撒起娇来。
主仆尚在拌嘴,屋外却突然响起“砰”的一声,闹出的动静不小,但屋外守着的丫鬟并未有所动作,想来踹门的是薛府中人,只是可怜了那扇木门,平白被人猛踹了这么一脚。
来者似乎很急,仅露出一小片衣角便把屋内的两人给吓得一激灵,以致美璎手中端着的那盆刚用过的洗脸水,差点扣到了沈凌奚的头上。
门刚大开,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便顺着敞开的门先至。
沈凌奚皱皱鼻子,凭此辨认出了是薛雪尤往日惯爱熏的香味。
姐妹二人许久未见,在薛府休养的几日,沈凌奚打听了一轮,才从薛府的丫鬟口中得知薛雪尤入宫面圣的消息,还以为最近是难见了,失落了好些日子。
没成想,薛雪尤此番竟提前回府,能于今日有幸见上一面,沈凌奚忙堆起笑来确认,“是雪尤姐姐吗?”
“小奚,你可有好些?”
如清风扫雪般的声音幽幽传来,夹杂有几分焦急,沈凌奚偏头瞧去,门外站的果真是薛雪尤。
可视线刚落在对方身上不久,沈凌奚脸上的笑意便凝作一团。
白净的面容未带有半点妆,只轻轻描了两条细眉,薛雪尤顶着副憔悴的面容,眼下的乌青并不比沈凌奚的浅,若要选位“真”伤患,仿佛薛雪尤更胜一筹。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憔悴?”
沈凌奚眉头紧蹙,本想着好友见面的场景会令她舒心些,却被薛雪尤凝重的表情感染,也拉长了脸,她扶着受伤的背缓慢站起,伸出手将薛雪尤拉至床边坐下。
见其眼含忧色,美璎同沈凌奚交换了个眼神,又冲薛雪尤行了个礼,便懂事地举着盆出去了,而后还不忘将那被薛雪尤踹得有些歪了的门关紧。
直到门外脚步声远了,薛雪尤才叹口气,捏了捏沈凌奚的小手,“听闻你出了事,便忙从宫中赶回,可如今一见,你似乎恢复了气色,我也安心了。”
“你呀,把我给急得,牵了家中马车前的马就骑了回来,现在车架子还丢在宫门旁呢。”
薛雪尤本就长得清冷,为不让沈凌奚挂心,她勉强挤出个促狭的笑,企图掩饰什么,却显得更苦了。
“灵犀没事了,”沈凌奚摇摇头,把手抽出,又覆上薛雪尤的手,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心不由得揪紧了些,便更不愿善罢甘休地追问,“姐姐,可是入宫受了什么委屈?”
沈凌奚人不仅长得美,脑子也转得极快,薛雪尤先是一震,望向那双亮晶晶的眼,猜是瞒不过她,此刻强颜欢笑的模样比哭还诡异,于是重重呼出口浊气,才和盘托出。
“前几日岚贵妃大病一场,我奉旨进宫作陪。”
“去时还好好的,我也想说只是单纯的探望一眼便可回府,却不知是哪个看我们薛家不顺眼的杂碎,竟在圣上面前提及我写得手好字,吹了阵妖风,圣上便命我为岚贵妃题幅字,以祈求贵妃娘娘身体康健。”
提到这,薛雪尤愤愤咬着唇,眼中饱含怒意。
“既是圣上下的令,哪有不做的道理?哪怕明知会出错,且行错一步便会给薛府惹来祸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薛雪尤的手被沈凌奚小心翼翼捧着,温暖着,被吓得丢了几分魂的僵硬身躯软了下来,脸上的笑也不似方才那么假了。
“我素来是个时时怀揣提防心的人,也清楚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这趟搅混水的机会。果不其然,交上题字后,不日又被圣上打了回来,勒令我重写。”
沈凌奚听完,不禁冷汗直流,双眼瞪得奇大,忍不住为薛雪尤捏了把汗。
原来生在薛府此等世家,前途亦充满险阻,哪怕走错一步,都会使整个家族跌落万丈深渊。
薛雪尤:“无题无体,什么都不限,但其中需要丈量的分寸岂是我能随意能猜到的?”
沈府虽没落,可沈凌奚好歹也曾算半个高门贵女,也是受过各种刁钻式教育的,所以薛雪尤直面告诉她圣上的要求,似乎更容易令对方感同身受,毕竟懂“行”的人都知道,欲完美地完成此事,是多么地困难。
果然,在看到沈凌奚听到“无题无体”后瞪大的双目,薛雪尤知晓她理解了她的难处。
薛雪尤低垂下头,把唇抿成一条缝,“但尽管圣意难测,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好在临出门前母亲给了我一袋金瓜子,我也有了一路悄悄打点的机会。”
接过沈凌奚递来的温茶,薛雪尤把瓷杯捧于掌心,眼中渐渐浮出了丝带有希翼的神色,“第二日,伺候在圣上身侧多年的何公公让人送来张纸条,展开一瞧,里面竟只写了个‘色’字。”
色?!
沈凌奚的嘴张大得仿佛能塞下个鸡蛋,被唬得双腿发软,暗道圣上这也太过于直白,莫不是要上演一场枯藤老树怪吸冰山美人精气的戏码?
可转念一想,若圣上真对薛雪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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