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梧桐,白芷的脸颊的红晕都未褪去,反倒是烧得越发厉害了。
明明两人再亲近的事都做过了,她却还会因为这一点亲近脸红心跳。
她总是输给他,心悦一个人,便是对方再小的举动也会被闹得心乱如麻。
且白芷心里清楚,她和江逾白有云泥之别,对方是高门显赫的世家公子,这京都不知多少姑娘心悦。
可她还是一头扎了进来,随他来了京都。
她知晓侯夫人对她有诸多不满,所以即便是被为难和磋磨,依旧未言语,她不想同江逾白说,也不知如何去说。
侯夫人是江逾白的母亲,难道要让他为了自己去忤逆自己的母亲吗?
若要她为了江逾白违抗师傅师娘,她也是不愿的,故而白芷也从未想过要江逾白为了自己违抗侯夫人,她不想让他为难。
且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若是真心对待侯夫人,想必侯夫人日后也会接纳她。
这些年自师傅走后,师娘不愿见她,她便是孤身一人了。
她是孤家寡人,可她所爱之人亲朋皆在,她不想江逾白同她一般。
便是这侯府有再多不自在不如意,她同阿青是夫妻,定是要在一处的。
白日里丫鬟婆子的话她不是没听见,可这样的话不仅今日会有,以后也会有,若是有一日,众人知道她不过是一介医女,那会有比这样难堪的场面等着她。
她不想认输,想同阿青光明正大地站在一处,只要有阿青陪着她,便是再多闲言碎语,她也不怕的。
白芷从首饰盒里翻出从抚远镇一同带来的盒子,这盒子与府内的精致格格不入,不过是个普通的梨花白木盒罢了,钥匙被白芷贴身带着。
打开后便是一个瓷瓶和一张婚书,还有师傅留给她的六十三对银针,旁的便是一些银钱。
还有一只竹节打造的竹筒,这竹筒不是绿色,反倒是黑漆漆的,看上去颇为不详,白芷将这竹筒小心翼翼地放好,才将婚书打开。
她救下江逾白时,江逾白失忆了,不清楚自己是谁,也寻不到家人,她为他取名空青,没成想这人一留就留了两年。
她不知道空青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亲人,或许也如她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就像是天地间无处可去之人,她回不到陈孟山上,空青也找不到归途。
当初她浑浑噩噩来到抚远镇上,开始不过是治些小病症,镇子上有她一个大夫不多,没她一个不少,她不知如何过下去,
盘下小药堂后几乎是身无分文,她上山采药时想过,要摘的那位金棘草长在侧崖上,她若是失足摔下去,那也是命数。
可她在路上救了空青,至少在治好这人之前,她不能一死了之。
后来,那些逃不出的梦魇,有人陪着,她便也想得少了。
白芷捏紧婚书,上面的字是空青一字一字写上去的,
‘两姓结亲,一笺为媒
喜今朝礼成,天地共鉴。
自此,同心同德,白首永偕。
共盟鸳鸯之誓,谨订此约。
白芷空青’
她抚摸着有些变得浅淡的字迹,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摩挲多了才变淡,不敢再继续,想着来日二人关系转明后找个人把婚书裱起来放在卧房里,
见姑娘在烛火下看书,莺兰将一秉兔子宫灯放在桌案上,
“姑娘仔细伤眼,”莺兰放下宫灯,打量了一下桌上的竹筒,手好奇地探过去,
“姑娘这竹筒怎得变黑了?”
“别碰!”白芷一反常态地在意,将黑色的竹筒攥在手里,呼吸都急促了一息,片刻才放松下来,
“抱歉,吓到你了。”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语气里满是歉意。
莺兰倒是注意到了她神色有异,不过也只是以为姑娘太重视这竹筒里的物件,
“没有吓到,姑娘这竹筒莫不是坏了,明日我找小丫鬟给你换一个可好?”
“不用了。”
白芷轻轻摇头拒绝,目光落到面前的兔子宫灯上。
“姑娘喜欢这灯?”莺兰见她喜欢,兴奋道:“这是府里管事嬷嬷发下来的,说是要过年节了,府里的姑娘每人都能领几盏花灯,
可惜奴婢去得晚,只能拿个简陋的回来。”
哪里是去的晚,不过是故意晚些叫她们知晓罢了。
幸好姑娘喜欢这兔子花灯。
“喜欢。”白芷轻笑了声,这兔子灯,倒是十分熟悉,
今年上元节时,她将自己关在屋里翻查医书,几乎是废寝忘食,早已忘了上元佳节要去看灯会了。
是阿青手上提着同样的兔子花灯问她,
“阿芷可要去看灯会?”
如玉的君子提着手上的小巧玲珑的兔子灯,非常不搭。
她悄悄笑出声,“怎么还拿了一柄兔子灯来?”
“你不喜欢?”
空青将灯提起来,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不喜欢。
“我买之前可是问过药方的婶子们了,说是这样的灯花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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