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听了,只觉匪夷所思。这群人,竟将魔爪伸向了小姑娘!而这里面,还有崔焕的参与。她恍惚生出些猜测,之前抓的那些关于“柳姿楼”的涉案人员,并非全部的人。而居于幕后的真正黑手,恐怕还在山水以外。
同为女子,她对陶熹然的愤懑感同身受,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道:“陶夫……陶娘子,不知那封信可还尚存?”
陶熹然摇头:“信已被他夺走了。”
林玉的眼神暗淡下去,以陶熹然的身份,出来指证崔焕纵使有用,但若没有物证,想来过程也曲折艰难……
“不过,”女子的声音适时响起,“我还找到了几张佯似账目的纸张,他的确是一个不爱收拾的人。那纸我没留在身边,以防万一,让身边的丫鬟藏起来了。”
“就在静月湖那口枯井下方。”
林玉与奚竹迅速对视了一眼,很快明白对方的意图。
奚竹叫了一个侍卫上来:“陶娘子,你且就在此地藏住。崔焕发现你不在了,定会四处巡捕。我们去寻那账目。”
“你在此地好好保护着这位娘子。”
风信领命,退到一旁以便看顾。
林玉马上起身,却在将要离开之时折返回来,拿出一个青色小罐置于桌上:“这药可敷在手腕红痕处,有奇效。”
月色几乎没了,黑乎乎的天色笼罩住整个大地。
林玉走出去后才明白为何那些人总要穿黑衣行事,穿上黑衣,便和黑夜融为一体了。做事自然就隐秘,不管是好是坏,都深深埋藏于夜晚中,心中所感也就暂时忽略。
她如今被这个深埋数十年的真相砸得晕头转向,怒火中烧,心中急切,也没了那因找不到兄长引出的愁闷。
奚竹不知从哪里牵来了一匹马,对她说道:“只有一匹了,我们快些过去。”
林玉点头,随后翻身上马。
马在黑夜中奔腾,似乎通了人性,懂得此为机密之事,未发出过大的动静。
微凉的风拂过林玉的脸庞,她恍然想起那日她们一同去孤坟岗的场景,原来已过了那么久了吗?
那时,她对奚竹尚有戒心,如今却已有了共同的秘密,她们算得上同路之人吗?还有,那枯井中的秘密能否供她扳倒崔焕?他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吗?
正出神之时,前方却冷不丁响起奚竹的声音。
“那瓶逢春膏,是哪一瓶?”
他送过一瓶,裴归云也送过一瓶。
奚竹看得真切,却不知道那瓶子到底是谁的。逢春膏为裴家专制,用的罐子自然也是统一由太医局分发。说起来,他自己有的逢春膏,也是裴家人送的。
万事自然以陶熹然口中所说账目为先,但在这途中,神思却无法汇聚,总是无可抑制地、莫名地指向那个问题。
他是多思的人,幼时所历刻骨铭心,造就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风格。可在这时,他却不想把这件事就此揭过。
他很想知道答案。
“自然是裴大人之前送我那瓶,我还没有用完,伤就好了。”
少年清亮的应答声与夜风一同送入耳畔,似是混着花香。
奚竹想,定是金桂提前开了,不然他怎么闻到了清甜的香味呢?
高高束起的发丝随着左右晃动,林玉从无休止的猜想中脱离出来,肆无忌惮地盯着前面人的后背,想了想,悄悄俯下身与他离得极近,在鼻尖和衣袍仅有一寸远时停住。
她飞快地往前盯了一眼,见奚竹毫无察觉,随后低头,果真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意识到这点后,她便在如雷的心跳声中坐直身子,回归原位。
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林玉继续小声说道:“后来我还用俸禄给他寻了好些药材送过去,我也不是那种白占人情的人。我想着这药金贵,今夜又危险重重,才特意带上的。幸好我带了!看陶娘子手上的红痕,简直触目惊心。也不知那崔焕怎么下得去手。”
奚竹却发现了不对劲:“我也送了你,你怎么不想着给我回礼?”
“你不一样。”
奚竹被这句话戳中心头,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林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起初不是也送过的吗,但日积月累,这人情属实有些多了。还也还不上啊,就先积攒着,放在后面吧。反正大人你家境殷实,一时间也不缺我这三两碎银。如今我手头确实不很富余,待日后!日后发达之时,那日所说必当一一兑现。”
是那天为了让奚竹随她去崔府打探时的承诺。
奚竹听到她急切的语气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只当他是冤大头。
他心里摇摇头,帮她本就是因为严行的嘱托与自己的私心。严行对他有恩,他拜托的事自己不会推诿。至于自己的私心?大抵是见到她,想起了曾经走投无路的自己吧。
他从没想过让林玉报答他。
“那你怎么不把我送你的那瓶送出去?”
林玉乍一听有些发愣,脑袋里一片空白。奚竹的那瓶被放在衣襟最深处,是离心口最近的地方。为何呢?她好像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自然而然地就把裴归云送的那瓶递了出去。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为什么。”
静月湖旁,没有月光,连湖水也如静止了一般无波无澜。湖畔,布满沟壑的枯井静立,唯有一棵杏树与其相伴,等待着人来取走尘封的真相。
转眼间,花瓣早已飘散,杏树已结青果。
林玉下马,再次来到这棵树前,感慨万千。
“我们跟这静月湖真是有缘,这才过多久?又来了。”
奚竹站在曾翻过土拿东西的地方,手上一边往树上打绳索一边道:“的确,我还记得林大人那时,连箱子都不敢打开,还让我做苦力。”
林玉瞪了他一眼,心中的紧张情绪消散不少。她小心地环视周围,朝奚竹说道:“待会你下去的时候小心些,我会在上面拉好的。”
那枯井她从上面望了一眼,井口以下黑乎乎一团什么也看不清,眼睛都被糊掉了似的,单单看着就害怕。
“一口枯井,还拦不住我。”
说完少年便干净利落地跳了下去,没有半分赘余。
林玉脚抵着大树,手紧张地抓住绳索,直到绳子再没有往下移动才往井口跑去。
“怎么样?可还安全?”她伸长脑袋,手拱在嘴前努力往下传话。
可枯井中默然如初,连风声都未曾有。
没有声音应答。
林玉着急地继续喊,怎么会呢怎么会?先前她们明明都用绳子探过井的深度了,方才放下去的长度已经比那要长了啊。莫非枯井中别有机关?奚竹跳得太快伤着了?
她开始后悔了,方才就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等明日夜里多叫几人再来探查。
甚至连眼眶中的热意都未察觉,她心里生出一些害怕来,这感觉比自己初入京时都要强烈。一时着急,声音也急促了不少。她不断地往井口下喊着:“奚竹!奚竹!”
眼前黢黑一片,这样的黑夜奚竹只在孤坟岗见过。他努力睁开眼睛,但目光所至也只是一般无二的黑。耳边恍惚有风声传来,伴随着吹动杂草的簌簌声,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