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从一天的家务活开始。
洗衣服、拖地、打扫卫生、做早饭。
璩贵千从睁眼开始忙到了太阳高照。
不用上学的两个小孩在父母跟前撒完娇跑出来,看见餐桌上的早饭,郑晨好乖巧地落座,郑昊辰第一时间抓起两个糖球,溜到前厅去开电视机。
璩贵千没管他们,自顾自得摆放着碗筷。
林雅丽从楼梯上下来,别着耳环:“昊辰,过来吃饭了。”
叫了三四遍,顽皮的男孩调高了电视机的音量,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做到了饭桌边。
璩贵千最后一个拉开凳子。
随后,一个方脸男人沉着脸出现。
几乎是在他坐下的片刻,桌上的三个女性各自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除了郑昊辰依旧探着头听前厅电视机乒乒乓乓的声音。
“吃饭吧。”
林雅丽伸筷子去夹油条,郑晨好用调羹舀起了粥。
郑昊辰晃着腿,三两口吃掉了芝麻糖球,伸着油乎乎的手往桌上摸。
“怎么没了呀?我还要吃糖球!我要吃!”
油腻腻的手指拍在他的大腿和桌子上,留下痕迹,林雅丽一手抓过他的手腕:“哎呀别弄!刚换的衣服!”
“我就是要吃!”
林雅丽:“你吃个鸡蛋嘛!”
“我要吃糖球!我不要吃鸡蛋。”
小孩子发起脾气来是不讲道理的。
郑晨好默默地把头埋进了碗里。
啪!
郑岳军猛地一摔筷子,在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郑昊辰立刻止住了嚎叫,郑晨好把脸埋得更低了。
“一大早吵什么吵!”
没人接话。
“要吃就去买!吃个糖球有什么好叫的?!”
空气凝滞。
璩贵千挺直了腰板,知道现在她该站起来,然后小跑着去两条街外的早餐店,再气喘吁吁地回来,挨几句“你是不是要饿死我呀!”的埋怨。
……不过,她不想。
女孩咽下了嘴里的粥,开口:“早餐店关门了,买不到了。”
“啊——”几乎是瞬间,郑昊辰的哭叫又响了起来,像野鸭子的干嚎。
郑岳军铁青着脸,扔起调羹朝璩贵千的脸扔了过去,咚的一声砸在她的额角,接着落在地上摔成两片。
这其实是这个家的常见戏码了。
至少现在,郑晨好没有刚刚那样紧张了。她知道的,如果姐姐挨打了,那就是正常的。所以她偷偷抿了一口粥,想着待会儿绘画班要用的蜡笔。
确实如此。
在这个家不成文的规则里,如果一件事的结局是璩贵千的疼痛或者辛劳,那么说明一切都在正轨上。
璩贵千沉默着蹲下身子,捡起陶瓷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郑岳军:“你今天不要吃饭了。”
璩贵千没有反应,而在场的另外四个人认为这是乖顺的表现。
早餐过后,郑岳军出门,或是打麻将,或是钓鱼。
林雅丽则催促着两个小孩收拾书包。
周六周日是郑昊辰和郑晨好上少年宫兴趣班的日子。
郑昊辰奢侈地上着对这个年代的多数家庭来说过于昂贵的钢琴班,不过让他的姐妹来看,这钱还真不如打水漂,倒还有个声响。
郑昊辰在课上从来是坐不住的,不是和旁边的同学讲空话,就是偷偷摸摸地在桌子下面玩着小汽车和干脆面里的收集卡片。
为了配合郑昊辰的上课时间,郑晨好报了绘画和写作班,倒是能在学期结束的时候带回来一两张优秀奖状。
“好了没?昊辰——”林雅丽拎着包,皱着眉头朝楼上喊着。
“来了来了。”
璩贵千在一楼洗完碗,擦干净桌子,下一个家务活是去楼上收拾卧室,然后洗衣服。
郑昊辰和她在楼梯上擦肩而过。
恶劣的小孩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露出还没长齐的牙。
璩贵千扶着栏杆,定定地看着他。上下楼梯是有些艰难的,她需要扶手的帮助,才能安静缓慢地行走。
“嘿!”
“嘿!”
郑昊辰作势要推她,吓唬了两声。
但是这一次,出乎他的意料,这个瘸腿傻子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来取悦他,而是用那双黑得过分的眼睛凝视着他,一眨不眨。
天不怕地不怕的郑昊辰有了些动摇,他咽了口口水,自顾自地下楼。但在擦肩而过时,一向顽劣的男孩又感觉到了些滑稽,于是他嘟囔了一句:“瘸子。”
这是他家。就算他真把郑林妹推下去,他爸妈也不会怪他。
“瘸子是个傻子!瘸子是个白痴!”
蹦蹦跳跳的郑昊辰和妈妈汇合,唱着欢快的歌出门。
站在窗帘背后,璩贵千目光沉静,在二楼敞开的窗前,垂眼注视着门前和和美美的一幕。
林雅丽一手牵着郑昊辰,一手领着他的书包,郑晨好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在门口撞见了正要出门遛弯的邻居。花白头发的邻居大婶亲切地摸了摸郑昊辰的头发:“小宝去上课呀?真厉害!以后要当大老板,好不好?”
郑昊辰得意地撇了撇嘴。
大婶又笑着看向后面的郑晨好:“还有我们小好,真乖!以后就做老师,诶呀,你命真好呀,小孩都这么听话。”
这话显然哄得林雅丽开心极了,她最乐意提及的就是这一对龙凤胎。
“哪里呀,”话中是在推辞,林雅丽却挡不住眉眼的笑意,“我家老大,成绩不好,又不听话,整天就知道和外面的人混在一起,不指望了!我还是把这两个小的培养好。”
大婶像是才意识到这家还有第三个孩子,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你好福气啊,以后小宝给你买大房子,小好留在身边照顾你们,日子好过的咧。”
郑晨好的手指捏紧了书包的系带,双脚不耐烦地点着地。
璩贵千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坑坑洼洼的指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上一世她十八岁逃跑,对这个邻居根本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似乎有个儿子考到了城里去,从此见谁都爱问小孩的学习怎么样。
璩贵千摸索着指甲边缘,心里恍然想着,原来我在这个年纪还爱咬指甲。
楼下寒暄了许久的人分开了。
璩贵千也转身,她还要收拾房间、洗衣服,如果不能在他们回来前做完,迎接她的就是粗粝的巴掌。
路过镜子前,璩贵千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深重的一团青色下泛了点点紫色斑点,额角的淤青在苍白的面色下显得格外瘆人。
不够重。
她勾了勾唇角。
……
大约下午四五点钟时,一阵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开门后,像个炮弹似的郑昊辰从门外撞进来,书包一甩,人已经端坐在电视机前。
林雅丽带着郑晨好慢了一步。
粉底过白的女人把手里的菜往璩贵千怀里一塞:“去做饭吧,鱼头要红烧的,少放辣椒。”
归家的三人各有各的消遣。
手指被洗衣肥皂水浸得发红的璩贵千接过塑料袋去了厨房。
一年四季,风雨无阻,这个家的早饭都是她去拿,林雅丽和早餐店的老板娘是牌友,价钱她们自会结掉。
而只要她不上学,这个家的午饭晚饭都是她来做,但买菜这样油水丰厚的事,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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