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奔中门。
叶堰同几位友人出了洗香楼,行走在宁安街上。
宋引章依旧喋喋不休:“今岁这百花仙子美是美的,就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有人笑他:“你怕不是还惦记那花朝姑娘吧?”
“惦记怎么了?”宋引章毫不羞怯,“当今世上,花朝姑娘的美又有几人能及?连豫王这天天拜菩萨的人都为她倾倒,可见这美人除了要有美人皮,还要有美人骨……”
“你说是不是啊,砚之兄……”他自己说便也罢了,偏还要拖上叶堰。
叶堰道:“人太多,没看清。”
宋引章见他一本正经,越发想要逗弄他。
却听得叶堰又道:“如今狘丽使臣来朝,你还是早点回会同馆吧,这几日事头多,省的出什么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宋引章不以为然,他刚到礼部任职便遇见藩国来朝,已是席不暇暖忙了多日,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自然不愿早早回去,“那帮使臣巴不得我不在那呢,他们也好四处逛逛,省的应付……哎?那边干嘛呢,怎么那么多人?”
“那不是墨韵斋吗?”友人也诧道。
“八成是那掌柜娘子又搞了什么新名堂,我犹记得她上次作的那副《秋叶图》最后可是炒成了天价,落了将近两千两银子。”
“这么多?”宋引章咋舌,“这墨韵斋的掌柜娘子我怎没什么印象……”
有过路人匆匆行过。
“仙子在哪呢?”
“那边墨韵斋!”
“仙子?!”宋引章登时眼睛冒光,来了兴趣,“那掌柜娘子定生的十分可人了?!走,咱们也去瞧瞧!”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叶堰抬头看了眼天色,心想此刻回去,小姑娘应该还没睡。
“那不行!”宋引章一把抓住他,“我好不容易回京,今晚谁都不许先走!”
初春二月,风还是有些冷的,少女乌黑的碎发散在夜风中,垂落腮边,轻轻拂动。
台下的人越聚越多,隐隐已有聚众之势。叶徽月浑然不觉,笔下飞速,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便开始收尾。
人群中时不时有人高喊:“姑娘!看这边!”
叶徽月心中感叹这墨韵斋的掌家娘子名气竟然如此之盛。
也是,若非画意精绝,又怎敢拿那样贵重的彩头出来邀人。
不会要输吧?
她心生好奇,下意识抬头想看看对方的画作,刚一抬眸,直接怔住。
入目所见,全是黑压压的人潮,街头巷尾,根本望不到头。
方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的安静了下来。
众人心中都道一句:这莫不是真的百花仙子下凡来了!
叶徽月十分犀利的从这过分安静的人声中察觉出一分不安。
很快,这份不安便得到了验证。
“嘿!仙女!”一声嘹亮的高呼。
叶徽月下意识的看向那声音的源处,然后便跟那双与自己九分肖似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兄长?
叶堰站在人群后,宋引章在他身侧左蹦右跳:“看到没,看到没,这才该是今岁百花仙子的模样!百姓诚不我欺!”说完,生怕众好友没看清似的,又高高的“嘿!”了一声。
也就是一瞬,叶徽月把笔一丢,直接掀开帘布,从后台跳下了台。
这一跳不要紧,原本候在台下,准备比试结束后跟佳人把酒当歌的一众公子哥顿时急了,眼瞧着佳人消失,立马追了上去。
一时间,人挤人,几乎挪不动道,台子都挤塌半拉。
叶堰眉心一拧,当即横越众人,往叶徽月跑的方向追去。
“哎,你去哪?”宋引章伸手拉他,没拉住,下一秒就被对面撞过来的穷酸书生抱着亲了一下。
“!!!”
他刚要发火,身后便有人急道:“宋员外郎!宋员外郎!”
宋引章回头一看,竟是礼部的一名主事,“出了何事?”
“会同馆进了刺客!”
宋引章当即正色:“死人了吗?”
“那倒没有。”主事抬手擦汗,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被宋引章按手打断,“那慌什么。”
他十分不甘的看了眼美人落跑的方向,叹气:“唉,走吧,回去看看。”
*
叶徽月越跑越慌,直觉得一颗心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不是说今晚夜值吗,怎就出来闲游了?
该不会是雪尽和冬止醒来后发现她不在,急的给衙门捎了信吧?那父亲那边呢?
一想到叶之正,叶徽月没来由的有些心焦。
她对京中道路并不熟悉,偏身后也不知是何缘故追了一波人,她不敢随便停下,想着先避过这道风头再说。
到一处拐角时,眼前冷不丁现出一片高大阴影,根本来不及反应,叶徽月重重的撞了上去。
天旋地转!
冷淡的气息瞬间压进鼻腔。
直到双脚离地,喉口被扼住,叶徽月被撞散的神志才稍稍回炉。她挣扎着抓住对方的手,想说句什么,口中却完全发不出一点声息。
男人的指节带着绝对的果决和杀意。
于窒息和晕眩中,叶徽月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瞧着即将消于无形。
一朵烟火自空中炸开,流光四溢。
叶徽月总算看清对方的脸,是一具十分可怖的面具,像是自地狱中偷渡而出的恶鬼,要拉着她一起坠亡。
清泪顺着少女面颊滑落。
面具后的男人微微眯了眼眸,耳根微动,掌心力道卸去三分的同时,他提着少女绵软的身躯,踏墙而上。
“哎呦!”
“哎呦!”
两波人撞在一起。
“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呐!”
“放肆!”
一连串拔刀的声音。
有人打着灯笼上前一瞧,直接跪下了。
“呦,官爷!官爷!对不住!对不住!”
“刚有贼人逃窜,看见往哪个方向逃了吗!”
“没有!没瞧见!”
有人道:“好像……方才那边过去个人来着?”
官兵一脚将那人踹开:“走,去那边!”
“是!”
脚步声即刻远去。
“少爷,还追不追了?”
“追个屁,这功夫早跑了!唉,真是可惜,我还未娶亲呢……”
“赶明再去墨韵斋打听打听是哪家姑娘……”
“是……”
脚步声渐行渐远,暗夜重归于寂。
男人手一松。
叶徽月跌坐在地,一手撑在身后,捂着脖颈大口喘息,喉咙里传来的疼痛牵动神经,疼的她几近恍惚。
偏头顶上方投注而来的视线如有实质,叶徽月不敢妄动,老老实实待在了原地。
少女简单的发髻已然散乱,衣衫也因方才的挣扎染了脏污。
李瑄追着那双翦水眸,再次落在其眉心的位置,只片刻,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他一走,叶徽月肩背顿时一沉,力竭的靠在了身后的墙上,好半天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
这是一处极大的后院,环境幽微,遍植花树,亭台水榭都修的精致巧妙,明明是初春时节,却开了许多夏花,也不知是何缘由。
叶徽月沿着冷石铺就的石子路转了半天,除了看到一处楼阁,再无出路……明明不远处就有丝竹管弦之声。
她坐在石头上兀自歇了会,最后,找了个最高的树干,爬了上去。视线顿时开阔,原来要想走出这处院子,只能进入楼里,再通过空中飞廊绕出去。
叶徽月枕着手臂,很是疲乏的呼出一口气。
果然,人还是不该做不合规的事啊。
今夜当真不该偷跑出来的。
实在懊恼,她一头磕在树干上。
落云阁某层,倚窗而坐的少年哑然失笑。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苏呈推门而入,风掀起少年衣袍,烈烈翻飞。
“人太多,吵。”
“你还怕吵?”苏呈笑,走过去向外瞧了一眼,“方才看什么呢?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没什么,瞧见一只没头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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