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缨感觉自己腰后被人覆着一压,本就只用单手肘支撑的她失去些许的平衡,直接半趴在云镜禾的身上。
盖在她头上的轻纱也随之微微晃动,恍如一阵煦风吹拂而过。
时缨微抬起头,刚想开口,清透的茶色眼眸就直直撞进那双墨石般乌黑的双眸中,宛如黑色的漩涡,会卷着她陷入蕴藏着未知的危险之中。
“不可乱碰。”上唇与上唇轻碰在一处吐出字词,字字轻缓,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沉坠感。
让人觉得云镜禾这话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时缨心头突地一跳,随之是没由来感到一阵心跳加速,这感觉奇怪又陌生。
不过,她倒没有特别讨厌,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像是难以掌控的不安。
可云镜禾不见她此刻的变化,她放在时缨腰后的手掌贴合着她下陷的腰椎处,源源不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达到她的掌心之中。
时缨被她抓紧的指尖因为充血而泛红,乍看之下就像是染上了胭脂。
“你怎么总喜欢抓我手!”时缨将自己出现难以描述原因的变化归咎于此处,语气里也带了些急躁。
“你为何,”云镜禾像是在寻找一个词来形容她,放在她腰后的手微动,“总是不听话?”
她的尾音里捎着一丝无可奈何和挣扎之后的叹息。
云镜禾微闭了下眼,复而睁开,眼底那些翻涌的情绪渐渐褪去,余下一点欲盖弥彰的清明。
她松开时缨的手,手臂横过她的腰搂紧一顺,而后撑着手臂抱着人坐了起来。
时缨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跪坐在云镜禾身上了。
原先笼罩着两人的轻纱顺着她们起身的动作缓缓滑落在地,堆叠在一处。
时缨抓着云镜禾手臂上的衣服,手指稍稍揪紧了些布料,她缓缓眨了下眼睛,准备从她的身上起来。
可云镜禾却没有松开人的迹象,掌心严丝合缝契合在凹进去的腰线处。
“我要起来。”时缨示意她松开自己。
云镜禾手指微动,最终还是缓缓放开,任由对方退开去。原先被贴合的地方骤然一空,空气带走了上边留有的温度。
她感觉自己好似冷静了些,而背后的疼痛也愈发明显。
她伸手去摸,虽然没摸到伤口,但却摸到了衣物的裂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勾破了。
这到底是谁家制作的衣物,质量竟会差成这般。
时缨看到了她的动作,歪着脑袋过去看了眼,“你衣服怎么破了?嗯,这盒子是什么?”
云镜禾就感觉她错身过了自己,往她身后拿了个什么东西。
她想这大概就是被自己砸到的东西。
云镜禾听到时缨打开木盒的声音,将里面的东西拿起。
“铃铛吗?”时缨拎着那镂空小球上边的细链摇了摇,一阵轻微的晃动声在时缨的手中响起,像是里边有什么在来回微震着,“上边还有字。”
她正要去认,想到什么后停了下来,“我不认字,你帮我看。”
正好可以试探一下云镜禾这眼睛恢复到什么程度了,时缨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
“我看看。”云镜禾接过时缨手中的木盒,指腹摸在木盒顶部写的字上。
这上边刻写的是篆体字,她仔细顺着字的笔画摸下去,“缅...铃?缅——”
她猛然顿住动作,骤缩的瞳孔难掩心中的震惊。
时缨拿着东西凑近她,“缅铃?我好像听说过来着,但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小东西做得还是挺精致的,像个球形的小铃铛似的,只是不会发出铃铛那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时缨还想要仔细研究一番,突然眼前一花,她手中的东西转瞬间便不见了,而是到了云镜禾的手中。
“你想要就说嘛,我又不是不会给你看。”时缨善解人意道。
云镜禾收拢手心,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东西湮灭在自己的手心中,化为一堆金色的齑粉。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啊?”时缨的求知好问总喜欢体现在一些不该问的地方。
“你......你不知道?”云镜禾语气里带着点迟疑,她本以为她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自当知道。
时缨听她这语气,有些好奇,“我应该知道吗?”
“不应该!”云镜禾忍不住提高语气。
此物原是外域番邦出产,逢人荐转流传到此,此物状似玲珑,得人轻借力,辗转作蝉鸣,故而得名勉铃,亦唤缅铃。
云镜禾会知晓这些在他人眼中属于邪门歪道的东西,还得得益于她那爱好博览全书的师尊。她的私人书阁在被师祖责令好好分门归类前,前去拿书的云镜禾时不时便能获得一些别样的惊吓。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她本以为已经遗忘的知识,居然有一天还能用上。
但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不知道!
偏偏时缨那边还在不停追问着,“那你为什么可以知道,我却不能?我可以自己去找人问,她们总会告诉我。”
云镜禾拉住她,语气带着一抹森寒,“不行!”
时缨不喜欢她这样强势的模样,“你怎么总爱管我,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她已经为云镜禾改了很多了,但她也不能一直这般得寸进尺下去,人还是听话点的好。
或许她真该和巫风学学。
“我管你,她们不管你,所以你喜欢来这里是吗?”云镜禾抬眼看她时神色有些复杂。
“我喜不喜欢来这里和这个没关系,没人可以真正管着我。”时缨思维清晰得很。
听到她这样说的云镜禾握紧手心,“你一边说着想当我伴侣,一边留恋此等风月之地寻欢作乐。”
“我没有留恋啊。”时缨心想自己不过是为了饱腹罢了,“而且想当你伴侣,就不能来这里了吗?”
云镜禾眼皮微微一跳,语气有些抑制不住地抬高,“时缨,你把我当什么?”
“我自然是把你当——”时缨回想着往日里听到的那些话语,她拉过云镜禾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语气自然娴熟,“这里的宝贝啊。”
云镜禾眼眸微垂,看着自己手被拉着的方向,再缓缓抬眸看向时缨。
“行吧,倘若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来就是了。”时缨做出妥协,心想着自己等金丹到手再来就是了。
云镜禾心中不免有些乏累,她实在无法想象,时缨是如何平安成长到如今的岁数的。
往日太仓山收弟子,在最后她也会前去把关一二,那些留下的大多是都是慧根上乘的弟子,她还是第一遇到能这般气人的,一时间不免有些想发笑。
“你笑了,不生气了吧。”时缨见她露出一丝笑意,又大着胆子凑了上去。
云镜禾只得在心中劝解自己一句,稚子心性,不必过分强求。
否则最终心境不稳的只会是她自己。
此刻的云镜禾早就把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忘到了脑后,“跟我回去。”
“现在吗?”这天马上就黑了,是她最佳的进食时间啊,时缨还想再待会儿。
可云镜禾横眉冷声道:“你还要继续待在这?”
时缨还是有一定眼力见的,“那我跟你回去,你就答应让我当你伴侣了吗?”
云镜禾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神有些躲避。
时缨可不会放过她,拉着人的衣袖一遍遍问,“你是不是同意了,是不是呀?”
云镜禾被她缠得多了,转过身去,“此等终身大事,非我一人所定。”
她这话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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