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橙星第一个不信。

“周灵犯不着做贼吧，以她的身份，亲爹是丹峰长老，亲娘是符峰长老，除去久不出关的瞿掌门，两位剑峰的长老都待她很不错，藏经阁四层，前三层都能来去自如。”

“倘若是第四层呢？”

水木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周灵。

“我记得阿慈说过，藏宝阁顶层，若无长老手令，是不能随意出入的，更不要说如今有袭光真人镇守，那可是炼虚大能啊。”

祝含灵注意到斩星河的说辞：“几次，星河说的是见过几次，半个月的时间，不至于跑藏宝阁那么勤快，她.....”

她思索片刻给出评价：“我觉得她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又没什么本事，星河说她做贼心虚，没准还真干了什么坏事。”

“是针对周慈仙子，还是......”玄无忧反手点了点自个，“针对我们？”

赵橙星马上有异议：“信我，她对阿慈如何我就不说了，只说你们，她肯定恨得不行，你们若是出事，她高兴还来不及。”

水木摇了摇头：“针对谁不重要，不是周慈道友就是我们，重要的是她要损害谁的利益，若是我们，她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是其他人，比如说天赐宗十分偏宠她的......”

这思路虽然奇特但确实有几分道理。

赵橙星仍是不肯信：“疯了吧？她没事干嘛搞这一出？若是不成，或是被揭破，那岂不是——”

她自说自话，眼睛猛地一亮，顿时激动得忍不住抚掌：“这是我的机会啊！”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倘若猜想为真，只要她火眼金睛寻到铁证，届时说不清就是周灵，若还不够，她不介意加把火的——

当然前提是她能识破。

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几个人的力量......

赵橙星目光殷切望向祝含灵与水木：“水木道友，玲珑，你们帮我想想？”

“只是猜测，不能完全当真，不过确实要提防才行，我们是外人，终归不方便，这事是不是要和周慈道友提一提？”

水木则追问：“她离开天赐宗去哪里？”

“天佑城啊，还去了两个依附天赐宗的小门派，不远，都在附近一带。”

“上次她在焰峰火海偷袭你们，身旁不是有几个同伴吗？那个散修不提，估计是被临时收编的，另外那个覆面男修呢？”

提起这个赵橙星就忍不住头痛。

“说又没人信，我师尊还不想插手，只叫我自个处理，查是查了，就是一无所获，要我猜啊，那些人肯定是她来天赐宗前就认识的......”

“那她从前是什么来历？”

赵橙星眼神变得微妙：“散修啊，据说是误打误撞踏入修行之道，在北边活动，混得好像不如何，觉云真人帮掩了过去，我现在查不到什么。”

祝含灵心底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猜想。

她所猜几乎是无凭无据，若直接与赵橙星说恐怕解释一大通对方都不敢全信，所以只传音了水木：“会不会是天音门？”

“你是因为灵蛊？”

“不全是，周灵哪里能和秋凌波比，我就是有这预感，上回百花山庄，那道连炼虚修士都中招的奇毒，不就是天音门手笔？”

在世人眼中，天音门是绑定闻人家的，有修真世家背书，隐世大族的底蕴摆在那，绝不会将天音门当什么邪门歪派。

但祝含灵可不是，先是无瑕剑谷，再是万灵岛、百花山庄，天音门门主秋凌波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到大听得多了，在她的认知中天音门一定不是个好的。

水木当然同她站在统一战线。

“我这几日不忙，正好会会她。”

赵橙星仿佛看见希望：“叫上我啊，我跟你讲，到时我们联合激一激她......”

祝含灵面露忧色：“若是打起来——”

“不用怕，主人不在，万事还有我，炼丹师你只管去试，打不过我就叫主人。”斩星河信誓旦旦道。

“对，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摇人，阿慈帮不上忙，我就喊我师尊，潜灵殿在天赐宗还是很有面子的。”赵橙星同样积极道。

她说完目光投向祝含灵问起落剑崖。

“落剑崖怎么样？听说你十五日就闯到五百丈高处！曲万听说后脸都白了哈哈。”

“主人自是厉害。”

“嘿嘿我们小龙大人当然不赖，再多给些时日，登顶绝不在话下，到时候何止是曲万闻之色变，我看袭光真人......”

玄无忧夸得正起劲，斩星河恨铁不成钢看过去：“那你怎么不加把劲，三丈五丈，差主人也太多了吧，说出去——”

“打住打住！星河你怎么比主人还卷，小龟我又不是战斗型灵宠，你、你总要给我时间成长吧？”

两只感情倒好，还争得有来有回。

祝含灵觉得好笑索性没打断，转头与水木和赵橙星分享起落剑崖的情况：“其实还没到五百丈，有道剑意我一直勘不破。”

“谦虚了啊。”赵橙星岂料祝含灵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燕寒月去过落剑崖的，十五日的时间她可到不了五百丈，只是她前些年下山游历了，不然我还真想看看，你们之间是谁更厉害些......”

“嗯，我不比她差。”祝含灵回答平淡。

赵橙星没多留意，仍旧说得滔滔不绝。

从她的语气可以推断，她对燕寒月——

敬佩有余但亲近不足。

“她和她那师兄也是奇人，早早就下山游历去了，前些日子好像有来信，已经跑到东陵州的药王宗去了，我听说她中途还认祖归宗了，乖乖，竟然是无瑕剑谷祝家嫡系的小姐，哎，天赋和出身都够，还好与她有缘的不是我们瞿掌门。”

赵橙星应是担心对方威胁周慈的地位。

祝含灵笑笑没接话。

斩星河却听得莫名不爽：“天赐宗只有她拿得出手？总说她厉害，我看不如主人，倒是出来和我比一比啊。”

赵橙星一下不知怎么答。

她倒是想，但燕寒月又不在天赐宗。

反而是祝含灵出其不意答：“以后，以后会相遇的，那时候可以比一场。”

她和燕寒月在剑谷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头一回在无憾台上，第二次在祝家古宅，可惜她不是自顾不暇，便是思绪纷乱，两人连正经的说话都没有几句。

印象中对方个头不算高，为人正派，好像并不自苦身世，对她这个仇人之女观感有些复杂，不厌恶也不亲近。

商议过后赵橙星满意离开，水木这才不紧不慢向祝含灵推来一只白玉瓷盒。

“这是？”

“用燎原星火炼的满月藏息丹。”

打开一看，灵气逼人，隐隐有霞光。

六枚丹药，浑圆如形状最完美的珍珠，每一枚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表面没有任何瑕疵，只有浑然天成的神秘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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