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蝉自然是知道桑吉德行的,也没想过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大展自己无处安放的才华。
她拍了拍正在胡思乱想的木朵,朝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去盯着桑吉,不要给他灵机一动瞎搞些吓人的创新。
自己则找了把椅子坐着休息去了,当屁股沾到板凳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暗自舒了一口气。
一口气剖了两条那么有分量的大鱼可把她累得够呛,刚才她在人前一派事了拂衣去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强装着不肯露怯,实则现在整个右手,从肩膀到手掌都是因为用力过度的酸软。
姐也是要面儿的好吧!哪能被区区两条小鱼给难住!
乘这会儿大伙儿注意力都在桑吉那边,她偷偷捶打放松了一番因为使用过度而发酸的右胳膊,再抬头差点儿没被眼前的场景给笑出声来。
长桌的另一头,桑吉正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桑兄弟,这个东西该如何处理?”
“小桑,你来瞧瞧,放这么多碳够不够?”
“桑兄弟,也给我安排点活儿干呗!”
……
桑吉听着耳边你一言我一语杂乱无章的问话声,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看着这围着自己的这一大群人,他面露苦色。
这些人尽帮些倒忙不说,聚在这儿还碍手碍脚的。但他有不好直接出言赶人,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很闷闷道:“你们去歇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但他的声音太过微弱,直接被淹没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里,没溅起半滴水花。
众人热情不减,有的帮忙烧炭,有的帮忙处理食材,帮忙烤鱼……当看到一条鳞片没被剃完的鱼被放上烤架时,桑吉终于忍无可忍。
他在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径直走了过去,将鱼从那人手里接了过来,“大哥你先去歇着,还是我来烤鱼吧。”将人赶走后,他才掏出小刀默默将上面残留的鱼鳞处理干净。
在手忙脚乱从人手底下抢救了半天食材后,桑吉累得满头大汗,他这边正焦头烂额地想着支开这些人的法子,那边木朵却好整以暇地抓了把刚炒熟的海瓜子在磕。
那盆盐腌的海瓜子本是作鱼饵,但架不住木朵嘴馋,央着他重新给炒制了一番。
他将视线求助似地望向正抱着看好戏心态的磕海瓜子的木朵,期望她能念着嘴里的海瓜子,大发慈悲帮帮忙。
木朵看着他这模样,朝他使了个眼色,是索要报酬的意思。不过,她最终还是大发慈悲地伸出了援手。
她将手里剩下的海瓜子放下,拍了拍手吸以引众人的注意力,说道:“我看好些个人在这儿也插不上手,这样干待着怪无聊的,不如咱们来玩点儿游戏吧!”
“哎哎哎,好了好了,大伙儿不要都围在这儿了,这里用不到这么多人,留一两个给他打下手就好了。”
“走吧走吧,我这儿有挺多好玩的点子,包准让大伙儿都不白来!”
听她这么说,不少人都心动了。毕竟这儿围的人太多了,很多人根本都插不上手。在这儿干站着不走,只是因为见其余人都在这儿,不好意思自己先走了留别人在这人忙活,自个儿大老爷们儿一样坐享其成。不过,这会儿既然有人站出来说话了,那正好那就坡下驴。
另一部分人确是想法不太相同,这部分人手脚较为麻利,能够抢到活儿干。他们纷纷说道:“啊,哪能呢,怎么好让桑小兄弟一个人忙活。”“那不成那不成,让他一个人忙活,我们玩去那多过意不去啊!”
叶芝樱刚才从桑吉那儿接了处理望潮的活儿,正忙着和它们较劲呢,这东西可真难处理,要剖开身体去除硬骨和内脏,要撕去表皮黑膜,还要需挤掉眼睛、牙齿和吸盘上的杂质,更得防着一个不注意被它给溅上一身黑汁儿!
这会儿分神听了会儿旁边的动静,也可算是回过味来了,感情自己手底下这些个镖师,看似是在帮忙,实则是在不停地给人瞎捣乱来着。
只是这桑小郎看起来蜂腰猿背挺大一只的,没想到性格这么腼腆,这被搅乱了这么一大通,对人说话却没个重音的,要不是这姓木的姑娘开口,她都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将手里的章鱼放下,清了清嗓子,将脸色一板,沉声道:“好了,你们对自己的手艺心里没点数吗?净搁这儿捣乱来了!”
“我留在这儿打下手,人姑娘说有游戏,你们就跟着过去玩就是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走走走,都赶紧走,一个个的糟心玩意儿!”
被这么训了一通,大家这才终于被骂走了,桑吉这才松了一口气,朝他露出个感激的笑。
看着他这模样,叶芝樱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也没说什么,又继续忙着和手底下这些个滑不溜的望潮开始斗智斗勇了起来。
木朵带着一群被训得有些蔫头耷脑的总镖师回到长桌坐下,她拍了拍掌,示意众人看向她,“好了,大家都坐好了是吧。那就咱们开始游戏了,我先来说说游戏规则。”
“这游戏的名字叫射覆,一会儿覆者偷偷藏一件小物什在这碗中,其余人充当射者。覆者会先给个隐晦的提示,而后射者依次推理猜测其中物什,覆者只能回答是或否。一轮结束后,若射者方有人猜中,判猜中的那位射者胜;反之,则为覆者获胜。”
“大家都听明白了游戏规则了吗?”
有人问道:“听是听明白了,可干玩儿也不好玩啊,猜中了可有什么彩头?”
木朵眼珠子在四处搜寻一圈,而后将目光定格在烤炉上,她抄起个盘子兴冲冲朝桑吉跑去,“阿吉,快给我挑条烤好的鱼,要大一点的!”
拿了烤鱼她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将烤鱼放在桌子中央朝众人道:“喏,这就是彩头,若是谁胜了谁就能吃一口。”
那香喷喷的烤鱼,闻得人直流哈喇子。
有人忍不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这彩头妙啊!木娘子你是这个!”
木朵被夸得那小表情叫一个骄傲,“那可不!”
而后她将一只粗陶碗递给覃蝉,“姐,你先来当这个覆者给大伙儿打个样。”
“行。”覃蝉接过碗,背过众人偷偷往里藏了件小东西,而后将碗反扣在桌上。
“好了,那我来描述一下我放的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是日常很常用的,并且在这里已经用到过了。”
……
“哇,什么东西,好香啊!”
许寄略刚一踏上露台的甲板,略略泛着咸腥味儿的海风就送来一阵浓烈的食物香味,勾得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当即忍不住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近了,他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正围坐在了桌前,正热烈地交谈着什么,桌子中央还放了条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烤鱼。
而香味正是从旁边的烤炉处传来,那边只有叶领队和桑吉正忙活着,那峒人郎君虽然年纪轻轻,但烹调起食物来看着倒是颇为有模有样的,闻着那味道想必是个手艺不差的。
说来他也是考虑得不够周到,都走到半路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此行是没带厨子的,还担心叶镖师那边会不会搞不定这些食材。还盘算着自己此行路程那么远,下船后要去当地寻摸个厨子带着一起上路。
看来纯粹是他多虑了,番邦的厨子做饭的口味定是不如自家人合适的,既然自家人里有会厨艺的那再好不过了。看来他得私下里找机会问问这桑郎君愿不愿意被雇佣兼任此行的厨子了。
“是许老板他们回来了。”
“许老板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快来快来。”
许寄略一行人很快被众人热情地簇拥至席间。
许寄略看着桌上盖着的碗,思及刚才看到的场景,他目光看向在席间明显扮演着“觥使”角色的木朵,问道:“你们这是在玩射覆?”
“正是,许老板要不要一起也来玩几轮?”
许寄略看着长桌中间的那条被撕扯地坑坑洼洼的烤鱼,挑了挑眉,“这是彩头?”
木朵大咧咧笑着道:“嗯呐,毕竟条件有限,见谅见谅。”
“巧了不是,那看来我们可以换个更好的彩头了!”
说着许寄略让人将抱着的几个双耳瓶卧放在桌子中央,这些土陶罐坛子长相甚为古怪,瓶颈细长有双耳、大肚、尖底,竟是不能直立放置。
木朵看着桌上三个长相怪异的坛子问道,“许老板这是换了什么好东西?”
“容我先卖个关子。”许寄略故作高深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取了个双耳瓶,揭开盖子朝众人展示里面的东西。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未喝已经让人醉上三分。
众人围着那坛子酒水,开始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覃蝉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率先响起,“这是甚酒水?颜色怎这般古怪,瞧着倒是比寻常浊酒清透许多。但若要说是清酒,寻常清酒也没这颜色的啊。莫不是往清酒里泡了些什么有颜色的果子或者鲜花之类的东西染了色?”
话音刚落,立即有个大胡子镖师反驳道,“我咋个瞅着像是药酒呢,这古里古怪的颜色,和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忒也相像了。”
那先说话的人不服了,“李大胡子你是不是傻,你能闻到药味儿么?”
这时,她看见一个中年汉子抽了抽鼻子,随后面露几分迟疑道,“我闻着好像略略有些果香,应该是往清酒里边儿泡了什么深色的果子制成的?”
这人她认识,是之前说过要请她喝酒的那个镖师,好像叫刘牧来着。
然而许寄略否定了他们所有人的说法,端得是一脸高深莫测,“不对,都不对。”
在一片争论声中,覃蝉也忍不住探头朝那坛子里看去,那坛子里的酒水颜色确实古怪,红艳艳的宛如鲜血一般。她用掌风扇动着闻了闻,果然,这浓烈的酒气中的确夹着幽幽香甜的果香。
但若是细细分辨其实并不能不到属于米酒的曲香,她瞬间心里有了数。
她自个儿是上手亲自酿过猴儿酒的,地里的樱桃成色差些的卖之前得挑拣出来,这挑出来的次果卖不出去,只好每家每户都分些。
她家人少就她和阿嬷外加一个沐菀阿姊,吃又哪里能能吃得完,但这些果子若是直接扔了也怪叫人心疼的。
她听阿嬷说年轻的时候在山里打猎时找到过猴儿酒,也就是猴子将吃不完野果藏在有水的树洞里,若是运气好,这些果子不会腐坏,反而会天然发酵为酒。
也就自己寻摸着干脆拿这些个吃不完的樱桃试着酿成猴儿酒,只是这猴儿酒极其难酿,一不小心就会发霉长毛,运气好没长毛发霉,但一个不注意又直接成了果醋。
她自个儿尝试这么多次,也只得了一坛子樱桃酒,那樱桃酒的颜色也差不多是红艳艳的一坛。虽然这坛子酒水颜色更浓郁红中泛着紫,瞧着更添三分神秘,但闻起来都是类似浓烈的酒香夹杂着果香,而没有半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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