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招风耳一抽一抽的,这会儿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狼狈又难堪。
文绮刚挑眉,就见刘尚书一脚把对方踹开了,指着鼻子怒极骂道:“刘孝 !你真是要气死为父是吧!”
刘孝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用胖乎乎的手背抹着脸上的泪,嚎啕道:“我怎么会知道啊!爹你不是说你都压好了吗,怎么现在出事了!”
“他们……”他哭叫道,“他们领旨现在来府上抓我了,怎么办啊?”
刘尚书下意识看向文绮,文绮红唇一扯:“大人,到你选择的时候了。”
她注视着哭喊不休像个胖团子似的的刘孝,轻飘飘地说:“是依照皇命用小公子来换取整个刘家的日薄西山的一线生机——出了此事,陛下若是再重用刘家,朝野中怕是得有不少声音,刘家再想扎入鄢都权贵中心,怕是难于登天。”
“还是……”她眉目舒展,琉璃似的清澈双目中却泛起点点笑意,“将那些一直挡在刘家爬上去的路上的世家大族,一一拉下马?”
刘尚书咬着后槽牙,目光落在小儿子哭得通红的脸上,又想起高堂上的老母对幼孙的宠爱,妻子对小儿子的溺爱,终于下定了决心。
“谢姑娘指点迷津,在下这就去让人准备东西。”刘尚书朝着文绮一点头,“事情繁多,为保证姑娘安全,近日还得委屈姑娘暂居我刘府了。”
文绮不大在意道:“大人不必客气。”
刘尚书上前两步扶起小儿子,安慰道:“孝儿别怕,父亲自有办法救你出来,你等等。若是拷打,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承认,只咬定是有人陷害。”
“其他的,父亲来想办法。”
刘孝哭着攥着父亲的衣袖,哽咽道:“真……真的吗?”
刘尚书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眼泪,斩钉截铁:“自然,既然那些人想让咱们刘家一蹶不振,那就让他们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刘孝稍有心安,点点头:“好。”
文绮看着父子俩人,眼底笑意浓厚。
元化三年一月十八,礼部尚书刘朝请旨彻查刘孝此案,并呈递上诸多世家吞并百姓田宅,私扣下放灾款,偷运官盐倒卖,收受底层小官所赠贪污银两之事的证据。
朝野震惊,一时间整个鄢都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几乎同西北战事相比不遑多让。
萧俞看到刘朝递上来的奏折,当场气了个人仰马翻,闭过气去。
福喜赶忙叫了太医过来,好半个时辰萧俞才清醒回来,在龙床上抓着福喜的手,颤声问:“刘卿这是……这是想干嘛?”
福喜脸色也并不好看:“刘家这群蠢东西,陛下,您怕是得做好壁虎断尾的准备了。”
萧俞白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西北。
驿站信使送来鄢都的消息的时候正大雪纷飞。
萧子衿站在雪地里,肩上落了些雪花,又被季远之掸去。
“鄢都的消息?”季远之温柔问。
萧子衿“嗯”了一声,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迅速看完,脸色忽变。
信封右下角,落款是白馨语。
【作者有话说】
关于白馨语的身份……前面江海平其实有暗示的。
白父是后来陈家血案之后,入赘了白家,没有二线操作,不是渣男!!!
第77章
白馨语在来信中言明了自己的身世,许是怕萧子衿不信还随信附赠了一块儿青绿色的蝴蝶形状的玉佩,说此乃当年她生母所赠,自闺中便一直随身在侧。
萧子衿确实见过一块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在他母亲身上。
他曾听他母亲讲过那块玉佩的来历,在六岁那年。
年幼的他伏在母亲的膝盖上,刚玩累了准备睡会儿,却被母亲腰间佩戴着的蝴蝶状的玉佩所吸引,用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手去扒拉。
陈皇后一把抓住幼子柔软稚嫩的小手,在肉乎乎的掌心处捏了捏,半垂着眼,唇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还睡不睡了?”
彼时元国百废待兴,武帝整日忙得脚不着地,但夫妻感情却还甚是和睦,偶尔武帝忙完了朝中的事情回到后宫,会抱着一日未见的小儿子拍拍他肉乎乎的屁股,听他奶声奶气地喊自己“父皇”。
小萧子衿在母亲不动声色的纵容下摇摇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口齿不清地含糊说:“蝶蝶。”
“嗯,蝶蝶。”陈皇后把沉甸甸的小儿子抱起来,半搂在温暖的怀里,“陈家的每个女儿,出生之后都会收到来自母亲所赠的一块玉佩,寄托了对女儿的祝福——这块就是你外祖母给母后的。”
小萧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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