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江赋亭面上不显,但手中折扇却顿住了,“禀殿下,小人江赋亭,天生体热,多愁多病身,自是与常人不同。”
病秧子。谢泽腹诽,面上也不闲着,直直给了个大白眼,将脑袋瞥回一旁。
“江公子既已咳嗽,还是注意些身子为好。”叶之南不理会他那番胡话,径直带着谢泽离开。
这些人无疑是抱着那些心思而来,此处别无旁人,孤男寡女,到底还是避着些为好。
“诶,殿下,”江赋亭骤然伸手,折扇一开,拦住去路,“不知殿下,可听闻一二风声?”
风声?明眼人都知面上不提这话,这江赋亭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又要做何意思?
“哦?江公子,敢问有何风声?”
叶之南故作糊涂,假意引其先言。
“秋风声瑟瑟,万物枯华时,这秋风声呀,自古以来,不知引了多少文人骚客——”
叶之南一把夺过他拦路的白骨扇,转手抛向江赋亭怀中,扭头便走。
真是白白浪费了她一盏茶的时间。
怀中的谢泽不安分地动了动,又被叶之南按下来。
“那蒋家人所言进宫一事,怕是今晚便会有动作,先回去再说。”
再回到殿上,却已是停了歌舞,只有些叮叮当当的杯盏声,但也是小心翼翼。
殿前跪着个大臣,瞧那身形,似乎是御史台礼部的侍郎。
一只鎏金花鸟纹高足银杯跌落一侧,泼洒出些琼浆玉液,流泻一地。
座上,叶之淮抿着唇,猛灌了杯酒,似是无视台下这人,自顾自地挑起了玉碟中的菜品。
宋扶云眼眸垂敛,神色淡淡,抬眼撞见叶之南回来了,仿佛松了口气,带上些浅浅的笑意来:“皇姐,刚刚可是出殿醒酒了?”
“正是,殿外月色澄澈,清风徐徐,别有美意,也是琉安今夜贪杯,又遇上好些人几番敬酒,脑袋颇有些昏沉。”
“哦?皇姐倒是热闹,只本宫这无人敬酒,倒是冷清了。”
众人闻言,皆放了杯,一时间,殿内肃穆,无人敢出声。
“皇姐月前诞下龙嗣,还需将养身子,谁又敢这般没眼色,毁了凤体安康?”叶之南笑语相迎,眼珠却滑滑一轮,冷冷扫了殿内一圈。
“今夜乃庆功之宴,娘娘亦是有功之人,丁侍郎方才那话,甚是不妥啊,”周玉阳抬首,朝叶之南微微点头,“犹记在东北府,娘娘礼贤下士,贤良淑德,丁侍郎,还是少听些‘坊间传闻’吧。”
“是,是,”丁侍郎抬袖擦了擦汗,“微臣误信谣言,冒犯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叶之南微微偏头,递了个眼色,身后的岁华会意,弯腰凑上身来:“丁侍郎醉酒,话语间暗里埋怨皇上不选秀女,是皇后娘娘心胸狭隘之故。”
“丁侍郎,本宫今日若罚你,可是坐实了心胸狭隘的传言?”
一时间,丁侍郎住了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叶之南唇角微微勾起,借着酒樽,扫过后侧紧扣指甲的蒋夫人。
“丁侍郎,虽说已是醉了,但也得罚酒一杯吧!”
宋扶云举起杯来,垂眸瞧着下面人,挂上一丝浅笑。
丁侍郎趴在地面,四处寻着酒杯,先前泼洒地面的酒液,黏黏糊糊地沾在衣袍上,那一双瞳孔慌慌张张,像只饿极了但寻不着饭食的狗。四周的宫女太监纷纷垂首,盯着自己的足尖,不敢动作。
“寻着了,寻着了,”他从袖摆下翻出酒樽,小声嘀咕着,低头一看,里面只虚虚黏着几滴酒液,倒不出什么来,他朝四周望望,伸出手去,却无人搭理,只得自己打了个哈哈,“臣敬皇后娘娘,愿娘娘贵体金安,福运绵长!”
他颤颤巍巍举起酒杯,宋扶云却不接茬,冷了脸:“丁侍郎,这未免太没诚意了吧。”
“是,是……”他汗珠直冒,手脚忙个不停,左顾右盼。
众人皆屏息埋首,形势这般,也无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还不赶紧给丁侍郎倒酒?”
叶之淮终于发了声。一旁走上个宫女,举起酒杯,将酒樽满上。
歌舞又起,大家转眼恢复了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场面,丝毫不提方才紧张的情形。
“殿下——”
“倦了,不喝了。”
她径直拒绝凑上来的蒋夫人,后者身边还伴着蒋慧同个年轻的公子。
蒋夫人尴尬地笑笑,还想说些什么,却骤然瞥见她身侧的狐狸,瞳孔猛缩。
刚刚那只……是狐狸吗?夜色太深,她着实没看清楚。
叶之南瞧见她的神色,只是笑笑,不说话。
“殿下。”岁华低头附耳几句,叶之南点头,眼神瞥向座上空了的位置。
她打发走眼前人,随着岁华出了大殿。
“娘娘。”
宋扶云独自坐在白玉石凳上,手腕撑着脸颊,闻言,回转头来,将福身的叶之南扶起。
“皇姐,我方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之南瞧着她,往日白圆圆的脸蛋,坐完月子后,反而瘦了些,不知是不是忧思过度的原因。
她此刻完全无了大殿上的威压与气势,也无了往日的活泼生动,像只垂颈的鹤。
“那丁侍郎,是临武帝的旧臣,仗着皇上目前根基不稳,要拉拢人心,便狂纵起来,当然,他那背后的人也不少,”她轻轻抚上宋扶云的手背,“这些人,是该给个记性。”
“可皇上不是这个意思,”宋扶云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他的后宫必不可能只我一人,往日承诺也只作浮云,可明明书信往来这么多,今日也见了面,他却未提一句,让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从旁人口中听闻……”
叶之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方才殿上,叶之淮替丁侍郎解了围,既给了宋扶云面子,也安抚了臣子,两方不得罪……
从天真单纯的小娘子,到母仪天下的皇后,不过一月时间。
扶云如何又真能将这些朝堂后宫之争,视若浮云呢?
她本就不善于做这解语花,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听她诉说。
“他白日给我们的孩子取名时,心中可有想着后宫选秀之事呢?”
叶之南回答不了她。很遥远的幼时记忆里,父皇也是流连不同的妃子处,但他会说,母后才是挚爱。
仿佛后宫种种,都是朝堂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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