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军临时营帐。
朱祁镇这段时间瘦了十斤。
他长相俊美,眉眼却略有憔悴,因为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下颌线越发清晰凌厉。
贴身侍卫袁彬呈上刚刚领来的吃食,不再是瓦剌人惯吃的羊肉、马奶酒,而是不久前才从百姓那里劫掠而来的炊饼和饭菜。
热气腾腾,一下就勾起了人的食欲。
朱祁镇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菜式上,胸腔气得上下起伏,他恨得咬牙切齿。
“当真是岂有此理!朕的子民,朕的百姓,竟然要遭受这等欺辱!瓦剌就罢了,喜宁作为朕的随驾太监,竟然敢如此投敌,金虏贱种,果真无情无义!做出这等恶事,朕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袁彬跪在地上,劝道:“皇上息怒。”
他知道皇帝气的是什么,居庸关防御完备,瓦剌一时本攻不破,但是喜宁偏偏献策,让瓦剌大军从不足千人的紫荆关突破,直逼京师!
都御史孙祥、都指挥韩青同他们相持四日,喜宁却带着瓦剌军队从小道潜入,使其腹背受敌,身中数刀,力竭战死!紫荆关破!
这样一来,瓦剌大军南下之路畅通无阻!怕是要不了几日就能直逼京师了!
届时,与京师对峙,瓦剌必定会以皇上相挟,在诸位大臣甚至于新皇面前,皇上必定颜面扫地,待交战之际,甚至性命堪忧!
“皇上?”朱祁镇冷笑一声,神情晦暗,“朕还算什么皇上?那京师紫禁城的皇位上,不已经换人坐了吗?朕在这里跟个犯人有什么区别!”
袁彬低垂下眼,语气微微急促的提醒:“皇上,先用膳吧,一会儿军队拔营,恐怕就吃不成了!”
朱祁镇低声道:“要是王振还在就好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筷子。
另一边的京师朝廷。
有人匆匆来报:“报!瓦剌军抵达城下,已在西直门前列阵!遣使来信,说要议和,让我方派人前去迎太上皇!”
众臣顿时议论纷纷,有人疑惑有人动摇。
“荒唐,瓦剌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某些人居然还做着议和的美梦!你想要议和,去问问也先身后那些瓦剌人答不答应!信不信只要城门一开,人家就能血洗我们北京城!”
“瓦剌狼子野心,此等奸计,我们断不可被其蒙骗!”
“可皇……太上皇还在他们手中,我们决不能不管!”
众人不由抬头看向朱祁钰,等待着他的决定。
——
十月十二日,京师德胜门外,瓦剌驻军。
也先一把掀开门帘,牛皮靴带着来人的怒气重重的落在地上。凉风随着来人进入,带来凛冽的寒意。
他身材高大健硕,肌肉紧实,因常年在草原风吹日晒、四处征战,肌肤是匀称的古铜色。眉宇间满是狠厉,眼窝很深,带着不近人情的冷硬。
随着他走入,一股彪悍的煞气和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即便是看着曾经的大明皇帝,他的眼睛也只剩下审视猎物般的锐利和轻蔑。
“看样子你们大明对你这个太上皇也不如此!区区万两金,非但不肯拿来换你,甚至还只派了两个小官过来!”
朱祁镇被他眼中锐利的讥讽刺痛了,他识相的压抑着心头的怒意,尽力平静道。
“朕虽身陷囹圄,却也知大明困境,若为赎朕而耗空国库、搜刮民财,绝非朕意。何况此时,守土御敌才是正事,他们能为朕前来,已是为君臣之情。”
他勉强维持着“皇帝”的威严和风度,然而越靠近北京城,他越是夜不能寐、日夜忧惧。
这场战役若是打起来,他会怎么样……
朱祁镇心里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恐惧这种情绪,对于于谦来说,像是一种催化剂。越恐惧,他就是越冷静。他肩上承担的重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城墙之上,于谦身形清正如松,负手而立。一身清越的气度仿佛自有什么屏障将他与众人隔开,让人一眼就能望见。
他神色沉静肃然:“既然瓦剌派兵前来侦查,按照布局和谋划,估计有八成的可能性,瓦剌应由此进攻。”
他手指重重点在面前的京师城门舆图上,“德胜门”三个字赫然在列!
他看向对面的石亨:“石将军,我不懂战术,你认为此处空房,可否预先设防?“
石亨身形魁梧,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燕颔虎颈,看上去威风凛凛,是典型的武将。
他战功卓越,每每都能克敌制胜,只在先前在大同与瓦剌大军的交战之中,明军大败,他单骑逃回,降职贬官、险些下狱。
这次却被于谦举荐,命石亨掌五军大营,进右都督,令他防守首当其冲的德胜门。
他看着舆图思忖好一会儿,点点头:“此计可行,于大人放心,有我在一日,瓦剌的铁骑踏不进德胜门半步!”
翌日。
数十万大军列阵九门外,陶瑾等九名守将分别坐镇。身后城门紧闭,众将和士兵们神情肃然,破釜沉舟,背城死战!
德胜门外,明军刚刚同瓦剌军交手,没几个回合,明军将士便显露出颓势,只能丢盔弃甲地朝着城内慌乱退去!
“区区八百人,这就被我们吓得仓皇逃窜了?”
瓦剌军哈哈大笑,一路南下,他们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阻力,明军在他们眼里几乎不堪一击。
逃跑、溃败。在他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孛罗猛地扬起手中的弯刀,往前狠狠劈下,咧开的嘴角满是志在必得的张狂:“随我追!”
话音未落,他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万余铁骑应声而动,马蹄重重砸在地面,瞬间掀起漫天尘土。
眼看着追击越来越近,瓦剌军越发骄躁亢奋。纷纷俯身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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