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随口一说,谁知他居然当真了。
不仅当真了,还即刻从袖中掏出大大小小瓶瓶罐罐,整整齐齐码在桌上相当壮观。
“这瓶练功前服用,有助内力平缓。”
什么功?要她练什么功?
“这瓶大补,有活血化瘀之效,最适合练剑后涂抹于手腕。”
“此丹药效较烈,平日不可服用。然生死关头服之,破釜沉舟,与敌人全力一战。”
元回拿起又放下,为她详细介绍用法;牧归头昏又眼花,忍不住摸着桌上的珠子。
这么多给她做什么?为什么要给她生死关头才能服用的药?
这些药物应当价值不菲。就算再廉价的药物,搬出如此之多,只怕也不是小数目。其中的大部分药物她闻所未闻,光听功效也不像是会在西京的一个小县城里能卖的。
他们虽相处些时日,但彼此并不算很熟。牧归不免怀疑元回的用意。
以钱买命?还是...
“大夫,我这病治不好了吧。您告诉我还有几年可活,临死前我想在京城买房。”她掏出手帕擦拭眼睛。
元回面不改色。牧归悻悻放下手帕。帕子雪白光洁全无泪污。
“莫名其妙。”
“长嘴不说,还长嘴作甚?”
“真的是...”
元回介绍完之后就走了,走得干脆利落潇洒至极,她一晃神,这人就化作一道模糊的蓝影,不消一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牧归总觉得他的背影带着种报复后的快意。
自从来这之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奇怪的人,自说自话的人,隐藏身份不知用意的人,形形色色的人。
更奇怪的是她遇见的每个人都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名字,这里的人也都喜欢用代号指代。她曾以为是自己忽视导致的,但是这么久下来,似乎有些古怪在里头。
牧归看着眼前瓶瓶罐罐,暂时将名字问题搁置脑后。
这么多瓶子她带不走,放着又不安,正巧上集市买挎包来。
“张兄,你怎的今日也来了?快,快。”
牧归低头看着手中的挎包。藏蓝色做底,五角白梅斜斜绽放在一角。样式简单,质感厚实。
她身后的两人似乎相识,上来“张兄云兄”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隔壁镇子的亲戚来投奔来了。昨晚刚安顿下来,家中东西都缺,这便出来了。”叫张兄的听着有些不快。
“真奇了,他们怎的来了?”
“还不是过不下去了?”
二人声音渐远,向市集深处去了。牧归将铜钱投入罐中,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青姨,您这梅花真有气质,好看又大气,我似乎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是您自个绣的吗?”
坐摊的女人戴一根银素钗,四十上下的样子,周边的都叫她青姨。
青姨将头一点,牧归接着问道:“您还有别的样式吗?我还想再买些,一天换一个,从这个休沐换到下个休沐都不重样。”
说完叹口气道:“您绣工越发好,连带着买的人也多了。我今儿紧巴巴地来,就是怕全给人买去,叫自己后悔,深夜痛哭流涕辗转难安。”
青姨瞧着她,眼中笑意满盈:“滑头!这多着嘞,昨儿又赶了一批,有得你挑的。”
“青姨还不信呢,我听得可是明白。前阵子听人闲谈,好像连隔壁镇子的都托人来买?”
“哎!这你可就听岔了,”青姨抿嘴笑着,“可不是隔壁的托人来买的,反倒是咱们这的买给隔壁的。”
“这就是我的不是了,该打,”牧归好奇道,“那咱们镇的一下买这么多做什么?平日也没见他们一下买这么多。真是一桩怪事。”
青姨左右看看,挥挥手示意她靠过来些。牧归往前挪挪,将耳朵凑近,青姨压低了声。
“据说隔壁匪灾又重了。连一些舍不得地的都跑了,跑咱这避难来。”
“走的时候急,没拿太多物什,你可瞧见集市人量?可比先前多了好几分。”
“还是青姨明白,今儿真让咱开眼了。”牧归道谢。
真是让她开眼。
她将瓶子收了,转身欲走,经过元回位置时不经意瞥见一处暗得诡异,细细一看,竟是四处凹陷。她似有所悟,将手指叠放在上头。
印痕对指尖,几乎很好地契合住了。留下这些痕迹的人想必心绪大动,没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比方才听见的八卦还让她开眼。简直像是霸道总裁扭秧歌,三重有趣再加倍。
回到住处,牧归发觉让她开眼的事远不止这几件。
她的门被修好了,上边的孔洞被仔细填了,填的人手艺很好,与先前别无而致。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这人一定很热心。
院子里被压倒的草扶不直,干脆被清理掉,留下一块长方形的空地。
无人问津的偏僻小院,枯草中诡异出现的空地,大门紧锁的宅邸,不知去向的主人家。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这地上埋了什么宝物,日后定会吸引某些人深夜携洛阳铲光临她门前。
...
灯火黯淡。
昏黄的房间内坐着一人。光照不亮他的脸,穿不透他眼中夜色浓暗。他的眼神木然空洞,似一具人偶。
“啪!”
突如其来的鞭声,惊雷乍起,碾过尘土飞扬,回荡在小小的房间中。
烛火微明,光与影混淆了边界,交缠暧昧。这本应是旖旎柔和的氛围,却生生叫鞭声给毁了去。
“啪!”
又是一道鞭声,坐着的男人抽搐几下,身躯前倾几欲栽倒,却在倾倒至一个幅度后止住。铁链碰撞,他的双手竟是被反剪在椅后,制住了旁的动作,好叫他维持一定的体面。
“还不肯招吗?”
暗处走出一人。绿色官服,外披黑色油衣,神情冷淡,眉间藏着丝疲惫和不耐。
他手中抓着一根鞭子,有液体顺着末端滑落,滴在地面开出深色的花。
忽地,他将身向边上一闪,极快地将鞭塞在腰带中,低头抱拳,恭敬顺从,和方才若如两人。
“大人。”
手边升腾起一阵细风,他眼前出现一只靴子。眼内波动,他舔舔发干的嘴唇,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位大人据说是得了密令,正在秘密调查什么。县令无权知晓,他还是因为大人需要人手,将他找来,他才猜出些什么。
得了许准,他将头抬起,微垂着眼跟在大人身后。
他身形匀称,宽肩窄腰,黑发浓密有光,从背影上看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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