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爸!”
女孩丝丝缕缕如春风般清甜的嗓音,在此刻成了夺命追魂的噩耗。
温荣顿住脚步,踉跄了一下,才转过身,眼神探究地问:“子意,你怎么在这儿?”
陈幼凝在心里腹诽倒反天罡,做了亏心事的人反而质问无辜者。
与女儿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恐,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直视着陈幼凝。
她眼睛里的欢喜雀跃,在父亲带着怀疑的审视下,逐渐破碎,化作不安、疑惑,以及些许的受伤。
温子意素来是个让父母安心的孩子,也很少向父母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这还是头一回。
温荣不由地想要后退,脑海里荒唐的记忆与过往岁月中女儿懂事贴心的画面交错,他竟然有一刻感到了久违的心虚。
陈幼凝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说:“爸爸,我知道你在忙,不是故意打扰你,我只是……我只是好几天没见你了。”
她抬起眼睛,黑眸中熠熠闪烁的濡慕之情,纯真无暇像一块白玉。
温荣恍惚间觉得自己被刺痛了,大脑僵硬的时候,嘴里不自觉地开始找借口推脱:
“啊,爸爸没有责怪子意,只是这么晚了,你不是应该在房间里温习功课吗?晚上乱跑很危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辜负封太太对你的栽培。”
女孩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她在男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再次出声道:
“爸,你不去顺路去看看妈妈吗?”
提到那个女人,温荣反而显得理直气壮起来,“有什么可看的,你妈会照顾好自己,就这样,我先走了。”
男人落荒而逃的脚步,显然藏着什么不想公示于人前的隐秘。
而那个隐秘,显然已经指向某种畸形的关系。
是因为见过了想见的人,所以曾经朝夕陪伴的妻子,反而弃如敝履了吗?
真是个“好丈夫”。
陈幼凝低头看着脚尖,她怕抬起头,眼睛里的厌恶和恶意会让人设崩塌。
身后少年带着不解,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喂,温子意,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那男的是谁?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诶,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幼凝声音有些艰涩,像是咽下了一大块难以吞咽的药片,喉咙里还带着刺痛。
她在为原主母女感到不甘和愤怒。
可原主的人设,不该如此坦然与直白地展现强烈的情绪,她便只能压着心中的怒气,搪塞封泽:“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你不是说要去打扫卫生吗?你就不怕被扣工资吗?别走啊,喂!”
陈幼凝双拳紧握,往日她还能忍受少年聒噪的声音,在这时,她好想泡一杯哑药给封泽强行灌下去。
这具身体的泪腺格外发达,可每当想哭的时候,却是压制眼泪,鼻腔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呼吸不上来。
封泽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正要犯贱地嘲笑两句,却猛然撞入女孩眼角一滴晶莹的泪光。
惊鸿一瞥,再次看过去,女孩已经藏起了眼泪,脸色难辨喜怒道:“封少爷,你自己先玩吧。”
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告诉原主的母亲,那个老实朴素了一生的女人。
耳边的杂音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封泽正拿眼睛偷偷看她,在她望过去时,又转过视线左右乱看。
有点滑稽。
陈幼凝呼出一口气,不打算继续哄着他,少年却不知从哪儿变出一颗石头,绿色带着曲折网状纹路的石头,在他宽大修长的手掌中,显得小巧玲珑。
他递过来,别扭道:“手里没有糖果,只有这个了,拿去吧。”
陈幼凝退开一步,唇角挂起笑,正要疏离的拒绝,那绿色的石头却被他塞进了自己的手心。
“走吧。”
陈幼凝手心的石头还带着少年炙热的体温,一路上她没有多话,而那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却一直跟着她,看见她走入佣人居住的小洋楼,才离开。
陈幼凝回到母女俩房间时,温妈妈,哦不,宁女士还未回来。
她今日用的借口去换班,其实是宁女士为了多挣一点钱,接替了请假回老家的清洁工刘姐的位置。
——
封泽在大厅中,看见一个最不想看见的身影。
封先生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听见脚步声,一双深藏阴霾的眼睛里,责备的目光射了过来。
“滚过来!”
封泽好不容易升起的美妙心情,再次被破坏了,当他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来到封先生身边,一句“父亲”还未出声,响亮的耳光已经通往整个大厅。
甚至隐约有回声。
大厅里除了父子俩,没有别人。
封泽捂着火辣刺痛的半边脸颊,另一只手垂落在袖子中,咔嚓作响,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外套,因为方才未曾预见的巴掌,更歪斜了。
他死死地盯着稳坐于沙发正中央的男人,看见了他手中的一沓资料,里面色彩鲜艳的照片里,是他挑衅欧阳瑾以及到处鬼混的身影。
封泽腹部一阵绞痛,他明明下午都没有吃饭,此刻却有一种饱腹的呕吐欲。
男人鬓边生出了几缕白发,看起来像是苍老了不少,但面上狰狞的表情却还是记忆里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君。
现在只是转为了言语攻击。
“你还有脸瞪我?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外面都在说封家的继承人,是个一事无成还爱耍脾气的废物。封泽,我警告过你多少次,收起你那些玩世不恭的心思,我不指望你跟欧阳家那小子一样正经做事,端正做人,但起码别像个混混一样,被人家瞧不起。”
封泽听了这番全方位贬低他的话,心里的火气像是落进了晒干的稻草堆,迅速燃烧在整个胸膛,烧得他肺腑隐隐作痛。
他呛声道:“我怎么像混混了?欧阳瑾欧阳瑾,你这么喜欢欧阳瑾,怎么不认他当儿子!”
“放肆!你反了天了!”男人瞪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吃了。
封泽倔强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反正从他的嘴里,封泽从来没有听见过正面的话。
因为母亲出身平民帮不上他,却是公众认可的封夫人,他不能轻易离婚,却在外面彩旗飘飘。
他自己都为老不尊,怎么好意思来训斥儿子!
封泽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嘴里骂道:“如果我是个混混,那你就是混混头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啊——”
封先生暴怒之下,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的头顶砸了过去。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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