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停下筷子,神色郑重:“在思考你这番关于价值观的高见,我觉得,有道理。是我以己度人了。”
老板竟然向她认错?!
“嘿嘿……”皮一夏讪笑两声,在他的注视下默默低头,“你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每个人价值观都不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嘛,正因为这样,世界才绚烂多彩啊……对吧?”
“嗯。对。”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反讽?
皮一夏盯着眼前的盘子,突然瞳孔地震,缓缓转过头,憋出一句:“我该去工作了。”
本来就是极限打卡,怎么还敢坐下来吃饭呢?她说着就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却被贺章攥住了手腕。
“吃你的饭。”
“可是……”
“我是不近人情的资本家?饭都不许员工吃?”
皮一夏“哦”了一声,重新坐回去。可是,他还攥着她手腕,掌心干燥温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回想起昨晚的事。
手指在岛台上挠了挠,她红着脸说:“你可以放开了。”
贺章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还抓着她,握拳抵到唇上,扫了扫嗓子,借机松了手。
一直到早餐吃完,两人都没再开口。时不时瞥一眼对方,贺章看到的,总是浅黄的泡面卷长发,皮一夏看到的,总是严肃正经的侧脸。
吃完饭,皮一夏要去洗碗,贺章说:“放着吧。去工作。”
“那碗怎么办?”
贺章淡淡道:“显然,你的单位时间即将为我创造价值,而我的单位时间,此刻没有价值。”
“……”
皮一夏抿了抿嘴,默默放下盘子:“辛苦你了。中午我来洗。”
花园里的工作还是那些,皮一夏越做越熟练,而且照顾了一段时间,她对这些花草生出了感情,像桂叔说的那样,当自己的孩子了。
浇完花后,开始检查每一株的健康状况。花坛一角有几株蝴蝶兰,叶片枯黄很明显,这是什么病来着?她仔细回想,却没有任何印象,不得已,只好给桂叔拍照发过去问情况。
过了快两个小时,桂叔还没回复,她只好去请教贺章。
他正在露台上打电话,皮一夏站在一旁等,他抬眼扫见,朝旁边椅子上偏了偏头,示意她过来坐。
皮一夏摆了摆手。贺章没再说什么,很快结束了电话,问怎么了。
“有几株蝴蝶兰,叶子枯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病,你能去看看吗?”
贺章点头,随她走到花园,翻着叶片看了看:“这不是病,是天气冷了,冻黄的。”
“那该怎么办?这花种在地上,又不能挪进屋子里。”
“不用管。”
“那岂不是要冻死了?”
贺章奇怪地看着她:“难道你还指望,这花园能四季常青?现在还不算太冷,等到了冬天,全都要冻死。”
“那到冬天怎么办?花园里岂不全是枯枝,没有看头了?”
他找花匠照顾花园,不就是为了四季常青,繁花盛放吗?
贺章抿唇笑:“我没打算干涉植物生长的自然规律,冻死就冻死了,到了春天还会发芽。如果根也死了,那就拔掉种别的。”
“好吧。”
他还真是言行一致,不干涉别人的人生,连养花也是。
“还有问题吗?”贺章问。
“没有了。”
皮一夏想了想,跑到小木屋里,过了一会儿,拎了一个小木筐出来。
贺章疑惑:“你要做什么?”
她从筐里拿出几个透明的塑料袋,很大,装垃圾那种,冲他晃了晃:“我去救救它。能撑多久算多久吧。”
皮一夏拿上垃圾袋,走到花坛角落,将一株蝴蝶兰兜头罩住,在靠近花根的位置系了个结,又在塑料袋上扎了几个气孔……另外几株也是一样的处理方法。
贺章:“……”
做完这些,她笑着跑回来说:“你去忙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塑料袋在微风里飘飘荡荡,存在感盖过了整片花园,贺章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想说点什么,对上她不解的、无辜的眼神,又摆了摆手。
算了,由她折腾吧。
正要回去,忽听人喊:“皮皮!”
两人顺着声音,朝庭院门口看过去,苏晨雪来了,身后还跟着褚彦,他手里拎着大包小袋。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皮一夏扬声问。
苏晨雪小跑到跟前:“我来找你道歉呀。”
皮一夏忽然记起这事,抱起胳膊,偏头“哼”了一声:“可是我上午还有工作,我以为你中午才来。”
苏晨雪凑过去,搂住她腰晃了晃:“你别生我气了嘛!”
接着又转头看向贺章,温温柔柔地说:“贺章哥哥,能不能让皮皮请会儿假,我们今天带了好多吃的,在你家吃烤肉好不好?”
“不许叫他贺章哥哥!”褚彦说。
就是,叫什么贺章哥哥,那么亲!皮一夏心想。
苏晨雪一愣:“那我叫什么?”
“就叫贺章!”
“……不太尊敬吧?”贺章哥哥看起来好高冷,感觉跟长辈似的。
“你尊敬他做什么?”褚彦瞪了贺章一眼,“他刚摆了你哥一道,丢给我个烂摊子。你要实在不想叫贺章,就叫英文名。”
“哦。”
皮一夏心里一乐,看褚彦更顺眼了,主动打招呼说:“褚先生,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贺章脸一沉:“叫什么褚先生,叫他褚彦。”
“……不太尊敬吧?”
再怎么说,褚彦还是苏苏的哥,怎么好当面直呼其名。褚彦心说,这姑娘完全忘了自己昨天醉酒时已经喊过了。
他嘴角一勾,脾气很好地笑笑:“没事没事,就叫我褚彦吧。或者你跟晨晨一样……叫哥。”说着挑衅地看了眼贺章。
贺章脸色更沉。
苏晨雪却抢先说:“就叫褚彦吧,我哥不在意这些。”
“哦。”既然当事人没有异议,她只好从善如流。
因为称谓的事,纠结了好几分钟,褚彦已经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草坪上。
苏晨雪继续追问贺章:“皮皮可以请会儿假吗?”
贺章扫了对面人一眼,“嗯”了一声。
“耶!”
两个姑娘击了下掌,皮一夏想起还没讲和,于是立马收起笑容,神色高冷地问:“你想怎么道歉?”
苏晨雪小声说:“咱们去榕树底下玩儿。”说完又指挥褚彦,“哥,你把烤肉的工具摆起来,还有肉和蔬菜,先收拾着,我跟皮皮说一会儿话。”
褚彦揉了揉她头顶:“去吧。”
贺章瞧着两人手拉手走远,转身就往别墅方向走。
“你干嘛去!”褚彦气得想打人,“好意思吃现成的吗你?!”
贺章并不理会,褚彦恨恨骂了句:“就这死样子,我看你什么时候追上人姑娘!”
贺章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回身挑眉说:“彼此彼此。”
褚彦瞬间吃瘪。
好在贺章也不是彻底的甩手掌柜,等褚彦在花园里搭好帐篷、摆上椅子、洗干净菜,该处理肉的时候,他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烧烤架。
“怎么不等吃完了你再来?”褚彦见着他就奚落了一句。
贺章搭着烧烤架,说了句:“你差不多行了。闹什么脾气?”
“我闹脾气?你请我的时候,可没说要丢给我个裁员的烂摊子,吃力不讨好,说好的让我当二世祖呢?我就不该答应你!
贺章头也没抬:“裁员是人事部的事,用你操什么心。”
“你……好!你说的啊,我可甩开手当掌柜了。”
贺章“嗯”了一声,褚彦倒真有点佩服了。
“这内忧外患的,你还能这么淡定。这回去日本,跟银丰资本没谈拢吧?”
贺章没说话。
褚彦勾起嘴笑了:“还有你吃瘪的时候?活该!”
“银丰狮子大张口,不肯出售华森的股份,这事在意料之中。如今华森成了一块肥肉,银丰自然不肯轻易撒嘴。”
“那你打算怎么办?”褚彦偏头看他,“我听说你在美国见了MK的老大Alex,还听说,这位Alex是日裔美国人、银丰资本的三公子,跟家族之间有很深的仇怨,做梦都想扳倒自己的亲爹和哥哥,让我猜猜,你想围魏救赵?”
贺章瞳中闪过一丝赞赏:“MK只需在合适的时候,给银丰制造点乱子,回购华森股权这事就好办。”
“你答应MK什么?”
“一套技术处理模型。”
褚彦撇嘴:“就你从上学开始,天天抱个破电脑开发的那套机器人程序?”
“嗯。”
贺章已经架好烤炉,正在点火,褚彦把蔬菜和肉都摆到桌子上,又说:“有一家叫‘远望’的媒体报道,说华森跟银丰资本的谈判中止,银丰昨天的股价跌了13.5美元,创造了三个月来最大单日跌幅。我挺奇怪的,这家媒体对华森盯得真紧,你人还没落地,国内消息就出炉了?”
贺章笑了一下:“我让人放的。”
“你?!”褚彦目露惊讶,转念就想明白了,“故意放出消息,一来让华森的投资者保持关注,二来向银丰施压……阴险,你太阴险了贺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一肚子坏水,要是用在姑娘身上,就等着倒霉吧!”
正说着,皮一夏和苏晨雪挽着手回来了。
褚彦朝贺章丢了个看笑话的眼神,突然扬声说:“皮皮,我告诉你个秘密,关于贺章的!”
“什么?”皮一夏问。
“他呀……”话没说完,被一颗土豆塞住了嘴。
“嘴太闲,就吃东西。”贺章淡淡地说。
苏晨雪笑着走过去,取走褚彦嘴里的土豆:“没磕到牙吧?”
“没事。”
皮一夏眼珠一转,忽然问:“褚彦,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刚落,苏晨雪凶巴巴朝她使眼色,皮一夏抿嘴笑了。
刚才在榕树下,她终于知道,苏晨雪为什么打人了:当时她坐着褚彦的车回来,还披着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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