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昌和樊屹二人实在有些坐不住,尤其是樊屹,他身为繁花楼的少东家,自幼同各色美食打交道,此番就很想亲自去瞻仰一下。
只是,男主人在陪坐,他却跑去人家厨房里看,实在不合规矩,故只能硬坐着等。
柳世昌倒机灵一些,也不提议去厨房看,只是左右环顾了下,然后问:“张家兄弟呢?方才还在这儿的。”
那书文兄弟被妻子叫去办事了,离开有好一会儿了,并非是柳公子说的“刚刚还在这儿”。
吴容秉心中明白,此番提起张书文,不过是个借口和托词而已。为的,就是把话题引到堂屋外、厨房里的妻子身上。
或者说,是妻子正掌勺做的那些美食上。
既看出了他们心思,吴容秉倒也没有为难,主动顺着他们话道:“刚刚被内人叫出去了,许是有忙请他帮一帮。”
柳世昌顺势站了起来:“我们不能真坐这里等着吃饭,我们也出去看看去,若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也好搭把手。”说着,朝一旁樊屹使眼色。
樊屹会意,立刻跟着站起了身来。
吴容秉便笑着道:"那一起去看看。"
此刻院子里,张书文和康哥儿两个,一高一矮,正站门口在看。
厨房不大,容纳不下太多人,所以叶雅芙除了留桂花婶子在里头帮忙外,把望嘴的张书文和康哥儿都撵到门外来了。
这会儿,锅里的鱼正被煎得两面金黄。见煎炸得差不多后,叶雅芙立刻捞起,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器具上。
一转身,就瞧见屋外几个大男人正排排站。
这画面颇滑稽了些,叶雅芙忍不住笑了起来。
冯桂花一边继续往灶腔里递柴火,一边说:“都是被这菜香味儿引来的,都在等着吃的。”别说屋外那几个年轻小伙子了,纵是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流口水。“快了。”叶雅芙说。
烤鱼差不多了,猪蹄也烤好,肥肠豆腐已经在炉子上炖着了。胡瓜拌好,再就是炒个蒜苗做个菌菇汤。“书文兄弟,你过来帮忙把做好的菜端进堂屋桌子上吧。”自把话说开之后,如今使唤起张书文来,叶雅芙倒是熟练。张书文早就想进来了,这会儿得了准,立刻闪身而入。
柳世昌也够灵活,立刻也跟着挤进了厨房:“我也帮帮忙。”离得更近,那香味更香,只觉满嘴的口水快要兜不住。
在快流出来前,流世昌立刻咽了下去。
原天气就热,厨房里烧着火更热。这会儿又进来两个大男人.……叶雅芙实在觉得快被热得喘不过气来,只撵他们端了菜赶紧走。
而之后,她也迅速把蒜苗炒了,再把菌菇汤炖炉子上后,也立刻闪身出了厨房。
出来那一刻,晚风拂面,呼吸上了新鲜空气,她方觉得活过来般。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天渐渐暗沉下来,呈了黛青色。
堂屋里,不大的一张四方桌上,满满当当摆着几道菜。
叶雅芙没来,没人动筷子。
叶雅芙坐下后,招呼起大家:“既坐在一起,就是有缘人,都动筷子吧,不必客气了。”然后主动提了张书文,“书文兄弟已不是第一次来,就更不必客气。”
倒是想客气,可嘴巴不允许。起初都还算矜持,筷子夹菜的速度没那么快。吃到最后,索性也都不说话了,只见筷子开始打起架来。
一筷子接一筷子的,三下五除二,满满的一桌子菜,就被吃得精光。
虽吃得很饱,但却意犹未尽。
通过这顿饭,樊屹想要同叶雅芙合作的心,更是蠢蠢欲动起来。
叶娘子之厨艺,我樊某人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他严肃着张脸,神色认真,并不夸大其词的说,“别说富阳县,便是省城杭州城一杭州城里的那些大酒楼,厨艺能与叶娘子媲美的,怕也少之又
少。”
樊屹给的,这可是很高的评价。
但叶雅芙听后,心里却并未掀起什么涟漪来。
她知道自己这不过是讨了些巧而已,厨艺她的确有一些,但却并不多。之所以做的菜受欢迎,不过是因这些食物的这种做法,他们从前并未吃过而已。她占的,是手里握着了几张美食方子的便宜。再加上敢用调料,把菜做得酥麻鲜香,十分爽口。但若真在这一行深耕下去,她很快就会黔驴技穷。
所以,她一早就看得明白。要想在这一行赚钱,只能是靠卖食方这一种法子。
何况,叶雅芙也并不喜欢下厨。偶尔下一回做顿好吃的一起分享可以,但若要她日日裹挟在那满是油烟味儿的厨房,她可做不到。所以面对樊屹的奉承,叶雅芙心态很平和。
“是樊公子谬赞了,奴家这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同省城里的那些大厨相提并论。不过是手里有些食方子,能做出几道还算像样的菜而已。”
樊吃正色道:“便是如此,叶娘子也十分了不得。”略付了片刻,樊吃仍是诚意满满,“我知道,是部店的人怠慢了娘子,这才错失了同娘子合作的机会。我今日来,就是以繁花枝少东家的身份,向娘
子赔不是的。”说着樊屹站起,一脸的认真神色,“还望娘子能大人不计小
人过,别把那件事放心上。”
又承诺:“那金掌柜,樊某必会处理。”见他站起了身,出于礼貌,叶雅芙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对他所说之话,叶雅芙却不给什么意见。
处不处置金管家,那是他们樊家自己的事,她身为一个外人可做不得他们繁花楼的主。
但也的确,若那金掌柜还在繁花楼里掌事,叶雅芙也是不会轻易和繁花楼谈合作的。
那日听柳公子一席话,大概对樊家内部的争斗也有了些了解。这樊大公子一心力挽狂澜,想重振繁花楼旧日威风,那也得看那樊老爷的意思。若樊老爷一直偏心填房夫人母子,日后这繁花楼的掌事继承人,还指不定是谁呢。万一日后这繁花楼的话权人不是眼前这位,而是另有其人,且俱都是同那金掌柜一般的人,那她宁可不要眼下这个钱也不会合作。
合作伙伴很重要。
遇到个不好的,以后有的扯皮。心累。
左右也还有别家可合作,不一定非得同这樊家合作。所以,她也不想太急,太急反而是糟蹋了她的那些食方。
那些食方摆在那儿,往后寻得合适机会再卖出去,总比眼下明知有不妥却不管不顾、只为赚几个快钱而随意卖出去的好。
“金掌柜怎么处置,这是樊家的事,奴家不好掺和其中。只是,今日相处后,确觉樊大公子如柳公子所言那般,是个耿直目正义的人。我想,日后若有机会,我们会合作的。”
叶雅芙并未给肯定答复,话也说得模棱两可,只说以后,并未提及当下.……这令樊屹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樊屹知道,如今盛锦楼食客爆满,而原就渐走下坡路的繁花楼,就被衬得更是冷清起来。虽如今每日食客仍也还有不少,但不过是在吃老本,沾了老字号的光而已。若再不行整顿,长此以往下去,怕迟早得关门大吉。
出了甜水巷,坐上了往家去的马车后,见他仍是神色不愈,柳世昌劝慰他道:“不管怎样,你今日同那叶娘子初见,给她的印象是好的。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凡事总得慢慢来。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
的。”
樊屹也是在生意场上打滚过的,虽年轻,但经历的事却不算少。倒不是他急功近利,沉不住气,只是实在是为自家酒楼的前程而担忧。
再有就是父亲的态度。
那日,父亲对他委以重任,看着好像是彻底醒悟了的模样。但转过脸去,只那许氏在耳边吹吹枕头风,他就又心软了。不是樊屹不想办成一些事,只是因自家的这个情况,很多时候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他家里是像柳兄家那样的情况,父子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出,又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如今摆在樊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于腕强过父亲,强行处置了那许氏安插在繁花楼里的亲成,把繁花楼的经营权握到自己手中来。要么,就他自己独立出来,彻底不再管家里的事,把自己同樊家彻
底割席开。
别权又不交给他,但屁股却得他来擦。若以后但凡有什么事,都指望他来善后,但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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