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泽将手机通讯录从头翻到尾,找到一个在交通队的同事,拨通了电话,“喂,哥们,最近忙吗?”
今天是工作日,晚高峰刚刚结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屹泽?好久不见啊!跟你们刑警队比起来,我们这都算不上忙。你最近怎么样,上个月同学聚会没见着你啊!”
“害,我还是老样子,局里就是家里,上个月正好有个案子要结,就没去成,最近才稍微有点空闲,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出来喝点?”
“行啊!等我闺女病好了,我叫上他们仨,咱还去那家老李烧烤。丫头最近得了流感,前几天高烧,今天早上刚退,天天挂水呢,这不,一会儿下班我就得去医院替孩他妈。”
“哪家医院,严重不,用不用我帮你去照顾一下?”
“没事,孩子生病这都常有的事儿。说起来咱兄弟四个,就你还没结婚了,怎么着,有计划了不?”
周屹泽嘴角的笑容落了几分,“你要这么说,那我更得再潇洒几年了。”他话锋一转,“哎,哥,你还在队里呢吗,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行啊,说吧,什么忙?”
“我那车今儿早上上班停路边了,现在想走,前边有辆车给我堵上了,车上也没留电话,我等半天都没瞅见车主,你要有空的话帮我查查车主电话呗。”
“小事,没问题,把车牌号发给我吧,一会儿查完我微信发你。”
“得嘞,谢了兄弟!”
“跟我客气啥,下回喝酒别又找借口偷溜就行了。”
挂掉电话后没过多久,周屹泽就收到了他的微信消息,只是这查询的结果却让他有点意外。
「这车牌号你没打错吧?我在车管系统里怎么没查到啊?」
周屹泽打开江知渺和他的聊天框,再次核对了一遍,确认车牌号是对的,他不禁拧起了眉头,手指停在键盘上,犹豫了一分钟,改发了一条语音: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没事,刚才车主回来把车开走了,谢了。”
关闭微信,周屹泽手指鬼使神差地伸向了社交平台,热搜第一经过一下午的信息爆炸,仍然挂着“爆”字,他轻轻点进去,那个身着一袭红裙的身影,如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屏幕上怦然炸开。
完整的行车记录仪画面,早在几个小时前他就看过无数遍了,他本来是要送已经洗脱嫌疑的江知渺离开,出租车发动前的最后一秒,马政阳从局里跑出来,将她拦了下来。
他和江知渺同时坐回审讯室,也是同时第一次观看那段监控视频。托汽车行业快速发展的福,行车记录仪画面分外清晰,比他多年刑警生涯接触过的绝大多数监控视频都清晰,也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画面中那个仓皇逃跑的女人,正是此时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复杂的表情望向她的,只知道当时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刚从安眠药作用的昏迷中苏醒过来,唇瓣本来就干燥苍白,在完整地看完这段视频后,又增添了些许细微的颤抖,如秋风扫过花萼上的最后一片枯萎的花瓣,飘然陨落。
接下来的讯问过程中,周屹泽一言未发,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停摆,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接收着她慌乱的身影,思绪却像上了锁的保险箱,拒绝哪怕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混入其中。
听着江知渺全程决然的否定,周屹泽的心底只剩下一个问题:知渺,我该如何看待你?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对面前这张惊艳的脸庞产生过陌生感,哪怕他们已经足足九年未曾相见,毫无音讯,分别的天数是相聚的十几倍,但江知渺在他心底的样子,从她第一次试镜自己的微电影之日起,就从未改变过。
无论是跑龙套、演尸体,还是老戏骨身边抢眼到不可忽视的配角,抑或是各种大制作里当之无愧的女主角,周屹泽隔着屏幕都能从她的双眸中,穿越层层妆造,看到那颗赤诚的心,倔强地跳动着。
“江知渺,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逃跑?你当时在回头看什么?”
马政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周屹泽面前的笔记本都跳动一下,他用黑色签字笔在空白页点下一个冒号,便听到江知渺冷声回答道:“无可奉告。”
他划掉了冒号,改为重重地画下一个句号,笔尖沉重地停留在纸面上,浓厚的墨迹瞬间晕染开来,恍若洁白的冰天雪地中绽放的一朵梅花。
就像大一下学期期末的微电影作业,他一笔一划写下的剧本,最后一个句号落笔时,笔珠悄然滑落,也留下这样一片污渍。
「好久不见●」
周屹泽扯过一张纸巾擦拭那个明显的墨迹,举到半空中仔仔细细地正反看了几遍,发现那个不规则的圆形黑点还是非常突兀。
他懊恼地甩掉手中的签字笔,视线下意识落到桌面地日历上:六月十五日。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将这一页再誊抄一遍了。微电影期末作业最后的上交期限是六月三十号,他要在十五天内找到女主角,拍摄并剪辑出一部二十分钟的微电影,这对才上大一的周屹泽来说难于登天。
他果断在W城校友群里发布了招募信息:“青春情感类微电影诚邀女主角,要求如下:身高一米六五,体型偏瘦,掌握一定的表演专业技巧,拥有较强的情绪掌控能力。”
消息发出后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得到积极的反响,W城拥有全国最大的影视基地,多年来承接了许多大型文艺演出和活动,加之独具特色的细腻气候和悠远深厚的历史文化,因此出过不少文艺工作者,演艺圈里各个岗位上都少不了W城人的身影。
周屹泽等了两天,发消息来询问的人却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一听到他只是个导演系的学生,又有这么紧张的拍摄日程,就都知难而退了。
“要不你去表演系贴个广告试试?”还是室友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周屹泽急忙从书店淘来一张符合自己剧情风格的淡蓝色海报纸,言简意赅地写下招募要求,注上了联系方式。
果然,海报张贴出去之后,联系他的人变多了,都是和他一样挣扎在学业、学工、实习之中的苦逼学生,他前前后后见了八个女生,拿出剧本最后一幕的那个回眸,让她们尝试表演。
每个女生都上过专业的表演课,对于剧本也有着自己的专业理解,坦白来说她们的表演都是合格的,可哪一个都不能让他下定决心,他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缺憾。
江知渺的电话打过来时,他刚给第八位试镜的女生发完拒信,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ddl,干脆随手把日历甩到地上,自暴自弃地蒙住被子呼呼大睡。
周屹泽正梦到自己没交上微电影作业,被艺大退学,连人带铺盖丢出学校大门,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棉布裙的女孩,看不清脸,只知道个子瘦瘦高高,风一吹就能被吹跑了似的。
他怕女孩真的被风吹跑,于是从地上爬起来,抓住她的手腕。女孩悄然回眸,“导演”,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个梦幻般的称呼像是从他的天灵盖上电了一下,周屹泽瞬间全身麻痹,耳畔唯独萦绕着她的声音。
自小长在有着“艺术之都”美名的W城,家又住在全国最大的影视基地旁边,周屹泽的导演梦,自有记忆以来便早早地种下了。
他渴望做那个用灵感搭建起来的虚拟世界中最高的指挥家,导演,一个无比遥远的职业。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导演”二字来称呼他。
周屹泽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这平平无奇的两个汉字从电话那头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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