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若无骨的手被他强势从脖颈处拽下,正要发作,却听怀中女子嘤咛一声。
她似乎并没有醒来,原本舒展的手臂受到阻碍,腕子也被擒着动弹不得,她黛眉微蹙,羽睫轻颤,身子不大舒服的扭动了几下。
李殷紧紧盯着那双紧闭的眸子,确定她只是睡着了,才松开手。
他不动声色往外挪了一寸,故意与温稚京拉开距离。
只是冬日本就寒冷,鸣霄寺的客堂比不得公主府暖和,寒意从门窗缝隙穿过,顺着两人中间悬空的褥子钻了进来。
温稚京冷得身子一抖,昏睡中本能的去寻找更温暖的东西。
李殷仰躺着闭目浅眠,只觉身侧传来轻微异动,还未来得及细想,胸前蓦地一重。
紧接着,柔软的身子靠过来,花香顿时扑了满怀。
女子仅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并不清瘦的身子更软得像只水做的狸奴。
手臂忽然压上一团软云似的东西。
李殷身子一僵。
有些事即使未曾经历过,他也瞬间反应过来,压在手臂上的是什么。
耳根猝不及防的红了。
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床顶的帷幔,循着感觉去挪开温稚京搭在他身上的手。
温稚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服又暖和的位置,哪里可动半分?
她一手抓着李殷的手臂,将身子紧紧贴上去,另一只手横在他的胸膛上舒展着,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似撒娇般亲昵的蹭着。
隐约察觉有人要抢走她的暖炉,温稚京急了,睡梦中将暖炉抱得更紧。
暖炉顿时紧紧嵌在了雪山之中。
只听帐内呼吸声骤然一重。
狸奴被捏住后颈,被迫抬起头来。
这般强迫的姿势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朱唇抿起,似是不满。
黑暗中,李殷敛下眸,静静的盯着那张熟睡却睡得并不安稳的面容,心底忽然挑起了几分恶趣味。
“温稚京。”
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如修罗鬼魅。
女子并无半点反应,只是因为后颈被捏住,不舒服的扭动着。
“……”
榻上,两道呼吸纠缠,一道轻缓,一道凌乱。
李殷抬脚将温稚京搭在他大腿上磨蹭的腿踢下去,鼻尖轻触,白日里隐藏的很好的凶光终于在此刻显露,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眯了眯眼,威胁似的开口:“再动,就把你的腿砍了。”
可惜,温稚京听不得半句。
她梦见自己坐在院子里吃荸荠糕,正吃得香着,耳边却一直有道嗡嗡的声音,挥之不去,令她厌烦。
已经是冬日了,蚊子怎的还这般多?
她急了,一脚踢翻小案跳起来。
“唔——!”
黑暗中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李殷倒吸一口冷气,蓦地松开她。
良久,榻上不再有动静。
温稚京耳边终于清净了,睡容也渐渐舒展,手脚并用,再次抱紧李殷这个暖炉。
李殷认命般轻叹。
待身上女子彻底熟睡,他才一只手捏着胸膛上那只纤细的腕子,曲起腿勾住压在他下半身的那条腿,在没有惊醒温稚京的前提下,将她从自己身上翻下去。
手臂脱离那股诡异的触感,李殷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上的燥热似乎也随之降了下来。
被踢到的位置还隐隐传来剧痛。
为防止她再次攀上来,他右手支起身子,探身过去替她掖好被子,又将两人之间的被褥压紧。
做完一切后,李殷彻底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外又挪了挪,企图与温稚京彻底划清界限。
却不想,鸣霄寺的床榻不大,刚好够两人躺下,先前为了躲避温稚京的纠缠,他早已退到了床边。
如今再挪,竟猝不及防掉到了床榻之下。
黑暗中蓦地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
许是昨夜睡得不安稳,温稚京今日醒的格外早。
想起昨夜她与李殷同床而眠,她下意识扭头往床的另一边看去。
毫不意外是空的,她伸手过去摸了摸。
褥子也是冷的,可见要么早就起身了,要么昨夜他睡在了别处。
温稚京不免有些失落。
本以为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没想到还是没成。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李殷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强扭的瓜甜不甜,她也要尝尝才知!
简单用过早饭后,温稚京四处闲逛,就在院子外看到了李殷。
雪花似鹅毛般从天而降,雪似乎下了一整夜,积雪快要将梅树的枝头压弯了。
青年长身玉立,手执泛黄的油纸伞,静静站在雪下,望着眼前高大的梅树出神。
十七年前的秋天,他亲手种下这棵梅树。
那年,他十一岁。
母妃说,等他及冠后,梅树结的果就可以酿成梅子酒。
他爱喝梅子酒。
后来他才知道,他种下的是不会酿成梅子酒的花梅,并非结果酿酒的果梅,母妃似乎早就知道,还哄着他种下。
指腹轻轻抚上梅树粗糙的树干,拨开上面沾染的霜雪,隐约能看到当年刻下的痕迹,歪歪扭扭。
——章和二十一年,与娘亲手植,殷。
随着梅树生长,有些痕迹已经模糊不清,连字体都被拉长了。
只是目光所触,当年种树的场景便恍若昨日。
心底的阴翳徒然升起,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烦躁的用手掌大力拍开树干上的积雪,手掌通红也未知,仿佛不允许任何东西沾染那行字迹分毫。
梅树随着他粗暴的动作,不住的抖落阵阵积雪,噗通声不停,几乎全砸在油纸伞上。
眼尾猩红,眸中的疯狂如墨般浓稠,几乎要夺眶而出。
下一瞬,眼前覆上一片温软,突如其来的黑暗将心底那头凶兽关回了笼子。
似骤雨将歇,青年平静下来,顺着眼前的黑暗闭上了双眼。
长睫在温稚京的掌心轻轻刮蹭,痒痒的,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手上却没有放开他。
她钻到伞下,顽皮的踮起脚,凑到李殷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青年语气平静,低声叫她:“温稚京。”
这就猜出来了?
真没劲。
温稚京撇撇嘴,放开他,见他一直盯着这棵梅树,她颇为好奇的抬头看他,问道:“李殷,你在看什么?”
俊容上已经恢复一贯的冷淡,只有眼里残留的红血丝还彰显着方才的疯狂。
他淡淡道:“没什么。”
温稚京才不信,她在檐下看他看着这棵树许久了。
这不就是棵普普通通的梅树么?
有什么稀奇的?
她站在他身侧,学着他的样子细细打量着这棵梅树,才在头顶的位置看到一圈被清理干净的树干。
她的目光瞬间就被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吸引,踮起脚仔细辨认。
李殷侧目,静静的看着她,如同雪地里伺机而动的狼王,专注而危险。
“章和二十一……这!”温稚京缩回伸长的脖子,嘟囔道,“这不是前朝的年号么……”
青年眼尾一挑,阴霾一扫而空,甚至还有些愉悦。
他紧紧盯着那张小脸,问:“是前朝栽的树,怎么了?”
温稚京摇摇头。
前朝之事,她所知甚少,只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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