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唤他七郎
她敢怒不敢言,筷子伸向那碟子炙羊肉,几乎堆出了小尖,才推到谢翎面前:“大人请用。”
羊肉裹着花椒,被她不着痕迹地卷起来。
谢翎单手抵额,却没有接,看着她这副鲜少柔顺的模样,竟是微微笑了笑:“有琴有舞有酒,你却我叫大人,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陆羡蝉歪头,像模像样地问:“那不知该如何称呼郎君?”
谢翎眉梢一挑,凑到她耳边,以只有她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这样叫。”
陆羡蝉还没发问。
下一刻,对方修长的指节握住她执着竹箸的右手,抬起她一根手指,沾着青瓷酒杯里的纯酿,引导着她在案上写下隽冷有力的两个字。
谢翎微微俯身,脸颊几乎贴着她的耳尖,鸦黑冰凉的长发也顺势滑过她的颈项,垂落在锁骨处。
陆羡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清润绵长,与这四周柔靡截然不同。她不由屏住呼吸,妄图驱赶那些独属于他的气息,然而手臂却半点挣不开,由着他握住,写字,再松开。
“……怀舟?”
谢怀舟。
陆羡蝉一怔。
谢翎接着说:“这个小字只有我母亲叫过,旁人都是不知道的。”
这个字充满了淡薄无争,实在不像是明珩长公主能取出。这不会是他现编来逢场作戏的吧?
陆羡蝉微微蹙眉,故作为难:“既然旁人都不知道,我这一唤,大家岂不是都知道了?”
“有理。”谢翎后仰靠向椅背,淡淡一笑:“我在家排七,那唤我七郎吧。”
这是个亲昵的,又实在挑不出错的称呼,寻常是唤某家几郎,省去姓就意味着在我心里某郎只是你一人。
若是女郎如此唤,那就更多了一层暧昧。
陆羡蝉:“……”还不如刚刚那个呢。
见她支支吾吾,谢翎乜过去一眼:“女郎不肯开口,莫非夜风寒冷,冻住了女郎的唇齿?”
这个坐在窗边弹琴,委实算不上冷。
但她不能呛谢翎,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听到这话,谢翎也不逼迫她喊自己,径直解了外衣,抬手披在她肩上,顺势帮她系上了衣带。
如此一来,露出的细腰被裹了个严严实实,她本就阴寒的身体也在回暖。
不对劲,怎么感觉自己被引诱上钩了?陆羡蝉轻启唇瓣,正思索问点什么,谢翎却先她一步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红萝。”
陆羡蝉报了琴师的名字。
谢翎不置可否,看着她抱过来的琴:“名字一般,琴倒是不错,你学琴几载了?”
“十五载。”
“平日从未听过……”
谢翎说话一顿,陆羡蝉便心提起来,半晌才听他慢悠悠接上:“练琴十五载的琴师弹得琴,遇上也是有缘,红萝可否为我弹一曲?”
弹你个鬼!抱月阁时,她斫琴弹得还少吗?自然,斫琴试音不如今夜靡靡就是了。
陆羡蝉心中愤愤,口中谦逊:“郎君想听什么?”
“佳人在侧,风月无边,弹个情致缱绻的。”
“……”
“《相思曲》如何?”陆羡蝉在心里翻个白眼。
“相思曲?”谢翎唇角微扬,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可。”
得到了许可,陆羡蝉退后两丈,蚨坐软垫,横琴于膝。
“七郎倒是兴致不错。”
太子见谢翎对琴师温和耐心,揶揄道:“孤都不知道哪天才能看到,你对我家阿元也这般好。”
听到这话,陆羡蝉不由飞快觑了一眼谢翎。
他对元公主,很冷淡么?
而谢翎波澜不惊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这个话题:“殿下三番五次请我,当真只是为了饮酒作乐?”
“你也许久没有出门了。”
太子听到他转了话锋,心里更是欣赏他的敏锐,当下撩了衣袍席地而坐,浑不顾及形象,“孤听闻你在烛山查到点什么,奏章都呈到通政司去了。”
“殿下,说好了不谈政事,”谢翎笑着提醒:“况且此处并非可以谈事之处。”
太子却是笑骂起来:“少给孤来这套!孤若是在东宫见你,你定然百般推辞,况且孤聊的也不算政事,不怕人听。”
这般说着,却侧目轻轻瞥一眼琴师。
陆羡蝉浑若未闻,指尖一按。《相思曲》的转音随着谢翎的嗓音一同倾泻而出。
“那殿下想问的,可是周牧然。”
太子笑了一声:“瞒不过你。孤与你实话说了,这周牧然与太子妃有些渊源,孤也是被压着过来问你一句话。”
“愿闻其详。”
“他这错,要不要得了一条命?”
这话语气平淡,陆羡蝉拨弦的手猛地一顿,尾音猝然拔尖。满室喧嚣似被这青玉碎瓷的琴音劈开一条缝隙,连谢翎指节摩挲着酒杯的动作都顿了顿。
他转而端起茶抿了一口:“殿下可知,这美酒在前,我为何不饮?”
太子想了想:“因为七郎有伤?”
“不错,”谢翎微笑:“而且很重,足以致命。刀剑贯穿琵琶骨,翎差点沦为废人。”
他说的风轻云淡,浑然感觉不到他曾经历过那么危险的事情。
倏地琴音一乱,流水般的调子变了章法。
不知怎地竟走神了,陆羡蝉急忙调回了弦。音正了,她心跳却乱了一拍——
谢翎受的伤竟然那么重吗?他那么警惕,怎么会被闻晏抓住机会。
又是一阵沉默,太子仰头饮尽杯中美酒,看着谢翎攒出一点笑:“那七郎如何才能消气?”
谢翎道:“聆听圣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见他言辞温和,却没有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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