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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章

院子里的装修忽然变好,还整理出来一个小仓库,放着之前发给羊轩色却没被他带走的粮食。

羊轩色的房间空出一大片位置,还添置了桌椅衣柜,被褥床铺也全部更换了新的。

看不出喜怒无常的太子到底想做什么,羊轩色只能选择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乐九带来的卷宗就放在书桌上,羊轩色过去一卷卷打开查看,经过一段时间的记账,他逐渐习惯大虞的文字与断句,可以靠自己看懂卷宗里的记录。

送来的卷宗里一共两个案件,可以称为诚心布衣店案和粉鸢胭脂铺案。

诚心布衣店有三层楼,一楼是布料,二楼是成衣,三楼是裁缝定制,在一楼的多数是女性,年纪从小到大,只要会做女红,几乎选择逛一楼。

而二楼的人就繁杂不少,多数是去购买成衣的客人,男女老少都有,羊轩色去了两次,每次都直奔二楼买衣服,他一不会做衣服二没有钱定制,自然不会去一三楼。

从占地面积看,二三楼稍微比一楼大,羊轩色猜测,店家可能将一楼的一部分房间改成了自己住的地方。

这个案子的仵作检验记录于两天前完成,所以羊轩色的流程大概走了两天,这两天里大理寺都在探查死者的身份。

尸检报告中说,死者死于夜间戌时,也就是晚上十九点到二十一点之间。

羊轩色申时下班,差不多下午四点半一过,就可以离开甘林坊,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往布衣店购买新衣服。

大虞的宵禁时间是不固定的,按照季节来算,本质上就是天黑后过两个小时执行宵禁,看士兵什么时候敲锣放哨来确定宵禁具体时间。

现在是农历八月,天黑时间已经在慢慢往前推,羊轩色下午四点半下班,六点左右就会天黑,往后推两个小时就是晚上八点,他五点到布衣店,试完衣服离开的时候是六点,不到七点就离开了皇城。

死者的死因根据长和县以及京兆府两重检验,认为她死于上吊,从勒痕、尸斑和口腔的状态看,大约上吊在八点左右,完全断气是八点一刻钟。

如果没有其他证据,这会被定性为自杀。

而现在案子被定性为他杀,单纯是因为跟随女子的丫鬟说,她们到布衣店是要购买皇城时兴的衣服款式,好去画像的。

羊轩色一开始没弄懂这个画像什么意思,看到后面才意识到,这个画像,就相当于现代的写真照。

哪怕女子想死,她去买新衣服拍写真照也会是想漂漂亮亮地去死,而不是直接吊死在布衣店试衣间,她又不缺钱,不至于买不起,偷偷蹭布衣店的衣服上吊。

女子名叫谢绾菱,是扬州人士,还是长和县县丞姨妈家表舅的外甥女,浓缩一下就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妹。

口供里的说法是谢绾菱年纪够了,她的母亲觉得她长那么漂亮,不能浪费这张脸,应当嫁个当官的男人,所以暂时托付给了县丞。

而谢绾菱去布衣店买衣服准备画像,也是为了相亲,丫鬟说谢绾菱到了皇城觉得自己一身乡土气,得换上皇城女子日常的漂亮衣服,再到画师那画幅漂亮的画,不怕没有好人家愿意提亲。

目前大理寺收集到的口供就是如此,关于谢绾菱更多的身份信息要去扬州查,然而去扬州来回要十二到十六天不定,比之前货郎一案跑马更慢。

谢绾菱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县丞和丫鬟,她扬州老家的信息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得。

案子就这么搁置下来,没有破案头绪。

而另外一个胭脂铺的案子就有意思得多,仵作检验,认为女子死于中毒,但是具体哪种毒、什么方式下的毒,暂时没检测出来。

胭脂铺已经被封了,刑部做事雷厉风行,把胭脂铺当天所有的胭脂水粉都带去检验,不过数量太多,至今没有检查出来到底是哪一款出现了问题。

时间太短,尸检报告没出来,也就是说,皇城新出现的两个案子,都没有任何破案方向。

卷宗里空白一大片,都是暂时没填上的,羊轩色翻到底,才看到了关于死者的身份信息。

胭脂铺里死亡的女子是刑部员外郎的夫人,她的身份比前面的谢绾菱重要得多,而且员外郎是辅助刑部办事的官员,夫人出事,难保不是寻仇。

刑部对这个案子很重视,甚至把夫人那一天所有的行程都跟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员外郎夫人年纪不算很大,三十出头,喜欢胭脂水粉跟各种首饰,为人比较活泼开朗,平日里到处参加聚会,她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还会去赶集,哪里热闹她就往哪里凑。

很多人都知道员外郎夫人的喜好,尤其是她常去的店,如果上了什么新货,甚至会派人去通知夫人带上小姐妹过来买。

而夫人死亡那天,是八月十八,也就是昨天,黄道吉日,她出门赏秋,习惯性逛一下胭脂铺就被毒死了。

员外郎是份要调度辅助的工作,他本人很圆滑温和,除了罪犯,没有得罪过其他人,夫人更是贵妇圈子里出名的爽朗老好人,情绪价值拉满那种。

这样的一对夫妻,几乎不太可能有人针对他们下手。

那案子定性范围就小了很多,要么罪犯复仇,要么……权力斗争。

羊轩色看完卷宗已经是下午,他其实很难从这样零碎的线索里知道凶手是谁,但他能猜到太子的目的。

还是挺好猜的,刑部死了得力下属的夫人,等于贴脸上开大,哪怕不为权力斗争,只为了脸面,都得把凶手找出来,而且要尽快。

太子的目的就简单许多,他跟刑部不对付早有迹象,现在他若能提前一步知道凶手是谁,就可以不断给刑部使绊子,那上回因为兵部尚书一案丢的面子,这次就可以找回来了。

反正朝堂就这么大,昨天太子丢了脸,今天刑部也丢,大家一起烂,对比起来就都不烂了。

问题是,羊轩色找不到凶手就不能回家,他还有账房的工作,本来陷入凶杀案就足够甘林坊辞退他了,现在被拖着不能回去,说不定连其他店铺也不想要他,顿时发愁起来。

古代生活太难了,羊轩色感觉自己看不到未来。

乐九晚上没来,羊轩色也不想喊人去找太子说他看完卷宗了,于是自己烧水洗澡吃饭,他在白家庄都不怎么能洗澡,因为柴很贵,可是作为现代人,完全受不了,他是每天去提井水回来擦身的。

夏天还好,入了秋,羊轩就不怎么敢用冷水擦洗了,太冷了,现在太子府的柴管够,他才过得舒适点。

一夜无话,羊轩色第二天趁脑子清醒,一边看卷宗一边做煮粥,看着看着,他猛然发现仵作记录好像缺了一个地方。

侵犯与否。

无论是古代还现代,这是女子死亡时尸检必不可少的步骤,就连员外郎夫人的尸检都写明了“无被侵犯迹象”,那为什么谢绾菱的卷宗没写?

仵作不可能忘记这种事情,就算死了个漂亮男人,都得检查这一项,何况是女子。

除非这项检查不能写出来。

案子是长和县转京兆府又被大理寺接手的,前面全部流程只要没什么不对,大理寺在案子明朗前就不会认为前面有人作假,反而会先按照破案流程,去查明女子的身份信息,这是破案习惯。

毕竟大部分死亡案件里,身份信息与邻居口供,往往能缩小凶手的身份范围。

羊轩色注意到这一点,他赶忙熄了火,顾不上吃早饭,跑出院子,按照自己之前摸索出来的路线跑向太子书房。

结果半途就被拦下,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穿着得体,面容严肃:“不懂规矩!太子府里岂是可以随意奔跑的?”

不知道对方是谁,羊轩色猛地被拦住,他反而愣在原地,随后想起乐九之前给他介绍过的太子府管事们,他拱手作揖:“先生好,在下是殿下请来破案的门客羊轩色,我发现了线索,所以想告知殿下,怕时间过去,线索就全被抹除了。”

男人眉头一皱,他自是知道有羊轩色这一号人,但太子对这个人并不上心,更像是利用他的一点能力来搅混水,不重要的人就不需要当做例外对待。

于是男人目光一凝:“殿下日理万机,无论你有什么事情,都得等传唤,太子府里就这个规矩,每个人都得遵守,还有,你不可以叫我先生,要叫我喜秋总管。”

喜秋,也就是乐九说的喜字总管,主要管理太子府里零零碎碎的事务,相当于贴身管家。

而这样的身份职位,喜秋总管什么态度,就证明了太子是什么样的态度。

说句不好听的,太子跟喜秋都是看着和善其实没什么感情波动的人,冷漠又生硬。

羊轩色无声笑笑,将卷宗递过去:“那就请喜秋总管把卷宗交给殿下,就说,尸检内容有缺,一定要复检,并且,复检的时候要确认,尸体就是谢绾菱小姐本人的、没有经过二次处理的。”

这个要求很合理,喜秋没什么意见,接过后挥挥手,让羊轩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就算在外面逛,也不能没规矩地跑来跑去。

对于羊轩色来说,太子府规矩很变态,他是在山间长大的孩子,哪里能管得住自己的腿?

回到自己的院落,羊轩色重新生火继续熬粥,盯着火苗发呆,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羊轩色最初的记忆就是在孤儿院,院长说,他是医院送来的,或许他出生在本地,也可能是外地人过来生了孩子,不想要,就把他放在医院里了。

在孤儿院,羊轩色只有个昵称,叫陈廿九,因为院长姓陈、他是第二十九个孩子,长到六岁,才被收养。

养父是个没什么文化又沉默寡言的男人,家里有一片种水果的山头,但老婆不能生,所以年纪到了之后,被允许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养母觉得羊轩色长得好,就收养了他。

第二年,养母被偷山贼打死了,差点养父也没活下来,他们拿到了赔款,可是人死了,有什么用?

羊轩色可以说是在那片山头长大的,养母去世后他顶上了养母的位置,帮忙摘果子、看山、赶偷山贼,本来就是没什么规矩的野孩子,到了古代,居然处处得讲规矩。

没有太子的命令还不允许走,羊轩色不知道能干什么,他吃过饭给自己洗了衣服后开始打扫院子。

这些活都是羊轩色在老家做习惯的,不会觉得不适应,反而房子脏脏乱乱的他才不适应。

院子挺大,羊轩色花了一天还没收拾完,天黑后他赶紧睡觉,想着第二天要是太子还没允许他走,就再打扫一天好了。

第二天、第三天都没什么动静,直到第四天,羊轩色正在院子里研究怎么处理角落长出来的杂草,天上忽然掉下来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他旁边。

羊轩色被吓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乐九,顿时松了口气:“乐九,有门不走你怎么从天而降?”

乐九直接拎起羊轩色的领子,说:“事情紧急,就不走门了,你抓稳。”

话音刚落,乐九就提着羊轩色飞起来!

羊轩色直接吊在乐九的胳膊上,话都不会说了,目瞪口呆,也是体验了一把古代轻功。

被放在太子书房门口的时候,羊轩色惊魂未定:“我、我好像有点晕人……”

乐九赶紧扶住羊轩色:“不好意思啊,事情紧急,羊公子您赶快进去,扫帚我帮你拿着。”

手中没了扫帚,羊轩色脑袋晕乎乎地走进书房,看见了太子,这特别像太子的固定刷新点位,他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羊轩色勉强稳住身体给太子作揖:“殿下好。”

太子抬眼看他,思忖一会儿,问:“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都不想听。”羊轩色直白拒绝。

“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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