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玩家看起来都是有过游戏经验的,面对“黑夜”的提前来临都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能在争执后聚集在大厅的长桌上认真地讨论着现在的情况。
季斓托腮,将几人在最开始说的时间线写在了纸上,见几人的目光转了过来,干脆晃了晃手里的日记本,语气随意:“要纸吗?”
这松弛感真是……
几人表情有些怪异,许久还是坐在她旁边的凯琳娅对她伸出了手:“谢谢,麻烦给我一张。”
季斓从日记本上扯了张纸,递给她,同时好心地问道:“要笔吗?”
凯琳娅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对她说着话:“根据我的游戏经验,碍于只有同罪者才能撒谎的规则,他们往往会在一些方面谨慎许多,比如时间线。同罪者通常会含糊其辞的简单带过,不会造假,梳理起来没有很大的意义。”
季斓点点头,在心里几下她的好心,对着她笑的开朗:“谢谢提醒。”
时间线确实不能作为判定一个人是不是同罪者的决定证据,但当真相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一般会是十分有力的佐证。
但看起来,他们不太需要佐证,因为本来找出谁是杀害克林顿伯爵的凶手就不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只需要切实的怀疑对象。
但她没有把这张纸给扔掉,而是折好放在裙褶的口袋里,主动挑起了话头:“这下房间还没有搜查完,我们能讨论些什么?”
希亚娜神情变了几变,最后才瞪了奥兰迪一眼:“都怪你。”
奥兰迪莫名其妙:“谁让你这么着急的?一般有类似的道具别人都让‘黑夜’往后调,用来搜查到足够多证据。你倒好,把局面搞得一团糟。”
布鲁斯皱了皱眉:“吵什么吵什么,事已至此,想想有什么办法呗。”
季斓见几人陷入沉思,挑了下眉,一串钥匙便出现在她的掌心。她勾着唇角,将这一大把把亮闪闪的钥匙在他们的眼前晃了晃。
“没人问问我?”
她的尾音上扬,话语间是随意的慵懒,跟在场几人或多或少的紧绷与急躁格格不入,坐在那跟旁观的群众似的。
几人讶异的目光投了过去,季斓则顺势观察起他们的表情。
布鲁斯和凯琳娅是单纯的讶异和惊喜,奥兰迪眨了下眼后和希亚娜无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又匆匆移开,爱洛瓦的反应最令她琢磨不透,肩膀放松下来的同时眉心却又下意识地蹙了下。
真有意思,明明这个剧本并非是他们的故事,每个人都只是演绎者,却都因为生死攸关而入戏太深、心怀鬼胎。
她每到这种时候思绪就会发散,胡乱的想着:娱乐圈那些浑水摸鱼的演员如果真想要好好提升演技,干脆玩玩这个游戏,玩上三天说不定能比得上某某戏剧学院进修五年。
咳,偏题了。
季斓重新将重点放在了后面三个人身上,如果让她将这场剧本比喻成狼人杀,她暂时能确定布鲁斯跟凯琳娅拿的是农夫牌。
希望后面不要打脸。
她将这一大把钥匙收回掌心,发出“哗啦”的声响,恶趣味十足地出声道:“大家先别急着高兴。‘黑夜’既然提前,那‘黑夜’之外的真相说不定没办法去探查呢?”
奥兰迪从座椅上站起身,刚还冰冷如霜的脸上顿时浮现如沐春风的浅笑:“既然有钥匙,那就要尝试。卡翠娜,我跟你一起吧。”
季斓嘴角抽了一下:“奥兰迪,你是演员吗?”
戏怎么那么多。
奥兰迪羞涩一笑:“还不是呢。我还没够上演员的门槛,只是普普通通的爱豆而已。”
难怪油腻起来那么无师自通。
季斓表情僵硬了一瞬,默默在心里吐槽着。
奥兰迪见她不说话,迟疑着走到她身侧。季斓这才回过神,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好。”
她和奥兰迪一起上了扶梯,古堡在楼层的围栏建的很密很高,转瞬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三楼,在季斓尝试将钥匙插入自己的房间试试水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触发重要剧情节点]
[执行者需履行卡翠娜作为侍女的职责,为她的小姐卡丽丝塔清除令她不快的人。在有机会与奥兰迪诗人独处时,给他无礼冒犯卡丽丝塔小姐该有的惩戒]
她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钥匙一转,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奥兰迪的欣喜还未浮现到脸上,季斓就利索地将他拽进了屋,没等他出声就死死地掩住了他的嘴,看似纤细的手臂用力箍紧了他的脖颈,使他那张英俊的脸都憋成了青紫色。
“唔!”这显然出乎了奥兰迪的意料之外,挣扎间他身上的水果刀掉了出来,在地面上砸出“哐当”的声响。
季斓眸中冷色一闪而逝,手臂如铁钳般狠狠地往内收,毫不留情。等到他缺氧晕死过去才松开手,看见他直挺挺倒在地上也丝毫没有动容之色。
这具身体的力气比她本人的要大。
季斓转了转有些酸软的手腕,漫不经心地想。
换作在现实中,碍于男女体型和力气的差距,面对奥兰迪这个目测183的男人强攻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只能靠着走位攻下盘,按着她习惯的流氓打法狠狠踹他的膝盖才有可能赢。
她轻轻啧了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面露难色。
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她又点开智能腕表,在悬浮的光屏上认真查看了一下。她的这条线剧情完整度已经进展到了50%,而现在文字描述停留的剧情还是“卡翠娜正打算给奥兰迪诗人该有的惩戒”。
什么才算是“该有的惩戒”?总不能让他死吧?
她还没杀过人呢!
季斓舔了舔有些干涩起皮的唇,反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低头翻找起他身上的东西。
在此之前,她的目光率先落到那把掉落在地的水果刀上。
水果刀还有刀鞘,季斓伸手将水果刀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掂了掂。
是水果刀正常的重量,不像她那把塞床底下的沉重砍刀,一个成年男人两只手举着都费劲。
她将刀鞘取了下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刀上还有未干涸的血液。
季斓嘴角略微弯起,知道自己已经窥见了这次剧本的冰山一角。
她不客气地继续翻找起他身上的东西,很快又有了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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