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无垠,月明星稀。
景佳时没有待在屋内,而是躺在屋顶喝酒。
涩味蔓延,苦味更是浓重。
这是她找不认识的小医修讨的药酒,想过难喝,没想过这么难喝。
“你在这呢。”
易若踮脚飞至景佳时身旁,递给她一袋新的酒。
“喝这个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药当成酒。”
“这叫忙里偷闲,苦中作乐。”
“那我拿走了。”
景佳时眼尖地抓住易若的手腕,笑道:“我就随便说说,谢谢了。”
一口入喉,香甜的精酿铺满景佳时的舌尖,她满足道:“易若,你人真好,要是说话也好听一点就好了。”
“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喝都喝了,不管了。”
“你整日这么没心没肺,七星门真是海纳百川。”
景佳时的手搭在易若肩上,指着远方的山脉,道:“及时行乐嘛,唉,今天不知道还会不会突然睡着。”
“这是你们前些天遇到的怪事?”易若问。
“对,严重影响我睡觉啊,梦境现实傻傻分不清,就像不知道你现在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样。”
“若是假的,你现在便被我毒死了,”易若道,“不过你说的这个症状,倒让我想起来一味药。”
“什么药?”
“忘忧菇。在南州能致幻的毒物很多,忘忧菇是个例外,因为它不仅有轻微的致幻功效,还可以助眠。你熟悉的紫蕈与它相克,会抵消他的部分毒性。”
“另外,它多生长在忘忧镇周边,正是因此得名忘忧。”
易若的话让原本微醺的景佳时顿时苏醒,可还未等她多想,一只白纸鹤便从月亮里冲出来。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这是什么。”
白纸鹤停在景佳时的指尖传递讯息。
易若问:“怎么?”
“阮年说她已经进秘境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景佳时纵身跃下屋脊,将酒袋抛回易若怀里,道:“谢谢你的酒。”
忘忧镇内的形势尚不明确,她没有喊上纪连城,留个人在这里更好。
她掏出极速符,七息之内抵达秘境入口。
榕树还是那棵榕树,没有一丝丝变化。
至于阮年纸鹤里提到的光亮,更是不知所云。
数张符纸自景佳时指间飞出,按八卦阵排列整齐,淡黄色的微光在之间流动。
“以符结阵,画地为牢。”
林间朔风四起,鸟兽吼叫,微光像蜘蛛结网般,无边际的蔓延开,铺满视野内的每一寸土地。
景佳时念完口诀,拿出青竹笔,先点乾坤二卦,白光乍现,盖住淡金纹路自她脚下发出,快速延伸。
而后再点坎离,白光泯灭,地纹回收,符纸消散,无事发生……
怎么会无事发生?
徒留剩余四张符纸落在她手心,一切恢复原样。
“连搜山之术都不管用。”景佳时呢喃。
手心的空白符纸突然现出金光,一行小字浮出表面。
这是他们七星门独有的传讯手段。
两日后,秘境定开。
应当是他们的师父已经找到重新打开秘境的办法了。
现在没有办法去见阮年,不过,她想起易若与她所说的忘忧菇。
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古怪,或许与这个有关联。
毕竟紫蕈的致幻效果是她亲手试验过的,如果是忘忧菇,就足以解释这一切。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易若还在屋顶。
景佳时坐到她身边,问:“忘忧菇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吗?”
“乍看与普通的蘑菇没什么区别,但伞柄处有黑色小圆点,磨成粉后,呈白色但无味。”
易若扭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秘境我还是进不去,师父说两日后会开启。”景佳时解释,“这两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把忘忧镇给查清楚。”
“对了,你今晚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能不能问你几个?”
易若点头,“说。”
“你当时听我描述完瘟疫的症状,好像很惊讶……是因为很想治愈所谓的不治之症吗?”
“不全是,作为医修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宗旨。在这件事上,我有自己的原因。”易若的语调低缓,逐渐将人带入她的思绪中。
“我的师父清殊,六十年前已踏入化神中期,但闭关时不幸走火入魔,自请出谷。出谷后,再没有听过他的消息。”
“医修怎么会疯魔……”
医修之道在救生,缓慢的修行之路带来的是心性纯净,极难因心境发生悲剧。
“我也想不通,所以这么多年到处义诊也是为了找他。忘忧镇的瘟疫是他下山前一直在潜心研究的病例,听见你说六十年前被治好过,我就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我师父。”
景佳时想到自己的师父,虽然严苛,但对她和纪连城都是掏心掏肺的好。
“这种事换到谁身上都不好受。”
“嗯,我师父这样的人都不能飞升,你说我们能吗……”
“肯定能的。你师父说不定是当时有什么小插曲,虽说自百年前那场陨落后,人丁凋零,但前不久,阮年的师父飞升了啊。”
“的确。”
“那我还想再问你一个。”
“得寸进尺……”
“哎呀,问问怎么了,增进感情嘛。”
“说。”
“你们门派是不是……”
“……”
直到雄鸡司晨,地平线浅映出半扇朝霞。
易若起身道:“我得去煎药了,你若怀疑你们所遇与忘忧菇有关,可以检查一下你们接触的物品。”
“好,我去看看纪连城的情况。”
于是乎,纪连城费劲地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景佳时,她不停翻箱倒柜看起来在找什么东西。
“我这是睡着了……”纪连城这时终于理解到前两日景佳时与阮年的感受,浑身酸软,头昏脑胀。
“师姐,你在做什么?”纪连城问。
景佳时打开橱柜,道:“有一种药叫忘忧菇,致幻助眠,我怀疑我们根本就没有做梦,是幻觉与现实结合才变得那么奇怪。还有,之所以你没有幻觉,就是因为你身体里面残留有紫蕈的毒。”
她将昨晚易若的判断与阮年的去向倒豆子般全部讲完,道:“你赶紧来找一下有没有忘忧菇的痕迹,我们没有进食,估计是磨成粉状了。”
纪连城的目光移到油灯背后的木柜。
再挪到油灯。
煤油已经燃尽,底部结有一层薄薄的白色沉淀。
他忽而觉得这米白色有些眼熟,与深夜五毒庙里的线香灰烬一个颜色。
“师姐,是这个吗?”
景佳时猛然回头,拿起油灯,道:“我现在就去问易若。”
景佳时前脚刚走,后脚红玉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纪仙师,你有见到红叶吗?”红玉问。
“他不是与你在一起吗?”
红玉急得眼眶快兜不住泪珠,“没有,他……先回来取东西,可我等了很久没见到人。”
纪连城问:“有没有他随身的物件,我替你找找。”
“有的有的,这个。”
红玉拿出一条兽牙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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