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无眠。第二天得到消息的人陆陆续续地、有远有近,前来吊唁。
所有的人仿佛都沉浸在哀痛的情绪里,丧礼请来了专门半丧葬的一条龙,哭的最凶的人倒不一定是平日里和姥姥关系最亲近的人。而看似没有掉下眼泪的,还能保持理性的人,内心却并不意味着没早已万分伤痛,可能只是不形于色。
……
出殡当天,来的人越来越多,穿白色孝衣的人也越来越多。闫诺的妈妈强忍也忍不住的伤痛,在一次次毫无征兆的时间点爆发,看着妈妈伤心欲绝的样子,她能做的不多,只能安慰或者跟着她一起哭。
可哭倒在地,瘫坐的妈妈任谁也拉不起来,面对至亲之人的离世,太多的言语都是拽不回来的诀别。
但即使这样,红肿着眼睛,哽咽着言语,脸上带着刺痛的泪痕和止不住的泪水,她也会作为一个母亲习惯性地,把闫诺羽绒服外套的领子往上拉了又拉,生怕冻坏了自己的孩子。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闫诺的母亲一边哭嚎着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个快到60岁的,即使染了黑发也总会有白色发丝显露出来的女人,一个自己也是母亲的女人,又有多少人忘了她也是个孩子,需要被疼惜和爱护还有珍视。
曾经有86岁的老母亲在世时,即使别人都忘了,她也有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但是现在这个人永远地离开了她,她也永远地失去了自己作为母亲的孩子、母亲的女儿的身份。
今年过年的时候,闫诺还给妈妈和姥姥用手机拍了一张合照,在农村的热炕上,一头白发的姥姥,穿着红色的线衣,妈妈则穿着姥姥的马甲,依偎在姥姥的腿上,脸上露出只有在母亲面前,才会有的放松惬意,撒娇与自在。
年过半百,年迈的老母亲还在,逢年过节还可以吃上86岁老母亲包的粽子、饺子…这样的福分本以为可以跟年迈的老母亲一起享到90岁甚至100岁,即使人生再多不如意,好在有这一刻,这样一个人,便值得释怀和知足。这样的画面过于温暖而美好,所以闫诺当时便记录了下来。
可现在,“我再也没有妈妈了…”一直被重复的这句话像冰冷的锥子一样,痛扎着所有人的心。死亡带走了她最亲近的人,她的妈妈,如今的她好似再没有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抵挡住死亡的凝视。
安途和允晔逸在闫诺姥姥出殡的当天,都送来了花圈和鲜花,但是两个人闫诺谁也没有让他们到场,心意到了便足够。闫诺不想让他们因为她,被影响到任何事情。这样的场合,人多眼杂,像他们这样的人,作为明星、公众人物,有时候甚至因为工作的原因连对自己亲人的离世都抱有遗憾…所以无论怎样,都不适合出现。
姥姥家农村的房子里来了很多,年长且生的面孔,人越来越多,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家属配合着一条龙的安排,料理着后事,还要照顾和安抚其他亲人的情绪,特别是闫诺的姨姥儿,两位年迈的老人,脸上包含着失去姐姐的伤痛,深深地陷在脸上了每一道岁月的纹路里。
闫诺每次进到屋子里,看着一屋子年长之人投来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让她觉得很压抑和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是年迈的生命对年轻生命的凝视,时间在他们身上开启了倒计时的模式,他们的眼神中总似有着悲情等待的色彩,让被凝视的人也可以看到,他们眼中正在消散的时间和生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闫诺的生活里好像突然闯入了“生死离别”这个主题,闫诺一家住的小区是老旧小区,年轻人不会买这样的房子,剩下的都是老人。买换新房子的走了一波又一波,整栋楼里剩下的大多都是年迈的老住户,有的是没有钱买新房子搬走的,有的是把一生的积蓄都奉献给儿女买房买车,养孩子,却不舍得给自己多花一分钱的。
熟悉的老面孔,闫诺还记得他们20几年前的样子,如今大多已经头发花白。在小区经常能听到出殡的哀乐声、鞭炮声,也会时不时地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谁谁谁因为疾病、意外去世的消息。
但这些始终没有让她的心里对于死亡有太多深刻的感受,毕竟这些人离闫诺有一定的距离,不是她的至亲之人。
闫诺的爸爸近几年来也开始变得迷信起来,出现了不顺心不遂意的事情还是不会从自身找原因,而是归咎到家里一些物件的摆放位置、颜色、用的时间长短、妈妈说过的话…
时间的逝去像他手中抓不住的流沙,害怕死亡、避讳死亡在他身上体现得越来越明显,即使隔三差五他还是会因为一些事情,一如既往的要死要活,但矛盾的言语和行为在他的身上却总能同时存在。
闫诺的家住在顶楼,有一次对面楼的一个老人去世了,妈妈说去世的人年纪应该很大,因为穿孝衣的人很多。
闫诺的第一反应是冲向窗边,去搜寻着什么。老旧小区的楼和楼之间距离并不远,眼神儿好的对面的人在做什么,完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点闫诺从小时候就知道。
因为对面楼的一户人家住着一位很喜欢在阳台摆弄花草的老人,小时候,闫诺家的窗还是那种漏风的木头窗,她经常会在这里张望着,小闫诺用目光看着上三班倒妈妈的离开和回来,最难过的是看着妈妈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到不见,最开心的也是妈妈白班下班回来进入等待的视野。
如果妈妈没有像在平时的时间段里,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小闫诺就会开始担心不安,她甚至会哭,甚至会拍打着8楼的木头窗还有自己家的铁门。
闫诺的爸爸年轻的时候不太顾家和着调,下班后经常不见人影儿,把那么小的孩子锁在门外,开不了门是经常的事。闫诺也从来不会想他,只希望自己不要被锁在门外,想进家门的时候不要进不了,不要一个人在楼道里或者在楼梯口外无助地徘徊还有等待,然后每次有经过的人,都要想着怎么做才能避免他们的打量和疑问。
所以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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