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大门紧闭,从门口入西院的门是半开着的。
西一院管事院中,高大的银杏树下摆着张软榻,上面趴着个头发漆黑,须眉皆白的精神老头,他左右都被人按着,珠儿拿着帕子在给他擦汗,大华正抹了一手药酒,在他腰间搓揉。
老头苦于挣扎不得,只能嘴上痛呼不止:“哎呦呦~大华你个死小子,轻一点行不行?手劲那么大,我这把老骨头要给你揉散了!”
“好好好,我轻一点,已经轻一点了,是不是好很多?”大华嘴上听话,手上动作是没见半点小。
珠儿给老头擦去额上不停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软声劝道:“翁翁忍着些,这淤青不揉散了可不容易好。”
周管家坐在一边,田林才给他正了脚骨,他是痛得满脸狰狞,咬着牙硬挤出话来:“老才叔...你能不能憋在心里叫唤,我他娘的脑子疼。”
“力小子你崴的是脚又不是脑袋,头疼个屁!”刘老才虽痛得满头汗,人却精神得很:“那群王八犊子也不知道尊尊老。
进个门像来抄家一样,我要反应的慢些,这老腰怕不是就废了!”
从舟揉着大白的脑袋,嘟囔着说:“他们就是群坏蛋,主君要被带走那会,我真想给大白放出去,叫他们尝尝厉害。”
“可拉倒吧,你那下要敢放,小娘子今儿就是哭穿南阳河,主君都得被下大狱。”阿武空出一只手,没好气的给了从舟一个爆栗。
在从舟抱着脑袋呼痛时,他又叹道:“咱就说,上铺子买东西谁还问东西的祖宗十八代?他们卖家不抓来闹咱们,真是好没道理”
周管家面部在抽搐,说话是一抽一抽的:“好在是成全的历本呢,昨儿也没即刻拆封,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也不知夫人和主君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出这到底怎么回事?”
田林点头:“是啊,就买一历本的事,今儿要不是这女使,咱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我怎么觉得,这巡检有意针对咱?不然他先前不要钱,走的时候再给又收了?”
“就主君夫人的为人,哪里来的仇家?刚刚这遭那都是下死手要弄散咱家了,是多大仇,多少怨?”珠儿将湿透的帕子投进盆里,来回拨弄着想半天也没想不出什么来。
一行人你一嘴我半句的讨论着,就见琳儿从后边房里跑出来:“老才叔,周管家你们怎么样了?”
“琳儿?夫人她们都回来了么?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什么?”一院子人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一下子被围在中间,琳儿本就蹙着的眉更是紧皱起:“没有。但多叁叔才传话来,要我们空出手,就把家里的东西,分发卖的和自用的收拾起来,后边已经在弄了。”
“什么!哎呦~”刘老叔惊呼一声。
有些愣神的珠儿吓了一跳,慢了一步来扶他:“翁翁你仔细又闪着了!”
刘老才可顾不上,要不是腰实在疼得紧,他得跳上三丈高去:“琳儿,到底发生什么了?东西卖便卖了,回头还能挣回来,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老宅,我们收拾东西作甚?”
琳儿摇着头,不展愁眉:“多叁叔传完话就又急忙走了,陈伯根本来不及问。”
不比西院的热闹,前院主院里静悄悄的。
东门廊里忽探出一颗小脑袋来,很小心的转着眼在往院内左右角落巡看。
没一会,眼见一个人没有,只西院那边隐约飘出点声,来人便踮着脚尖,提起裙脚,蹑手蹑脚的从廊上往门口去。
这正是知知,肩上还背着个鼓囊囊的大包裹。
待小心跑到门边,知知正要开门出去,却听门上起了敲门声,她吓了一跳,忙往西院门那边看了眼,半响没见人出来,才松了口气。
“什么人还敢这时候敲门?”知知咕哝着,回头望望,紧了紧肩上包裹,咬着唇又回头来凑到门上听动静。
“老才翁翁,开开门,我是阿晓,开开门呐!”
...
“周叔叔,田林哥哥,大华哥...你们有人在吗?”阿晓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了:“我要走了,你们开开门,我想再见见阿渺,叔叔,婶婶,还有大家!
开门呐,你们这是都去哪儿了?”
知知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低着头想了一会,颇为奇怪:“怎么我们家才遭了罪,这家伙就能自己出门了?”
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又听半响也不见门口的人走开,西院的动静又嘈杂起来,知知左右看看,气的一跺脚:“开个鬼,开开开,喊到死我也不给你开,晦气鬼!”
骂完,又见门外人还没有消停的迹象,到底怕这动静引来人,让自己被发现,知知不敢再留,握着拳使老力气在门上恨恨一敲,背着包又骂骂咧咧的原路跑不见了。
门外的阿晓敲门敲得手都红了,门从里边好容易发出一声响,等半天却根本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阿晓往门上一趴,从早上发生变故以来,一直忍着的眼泪,终是滚出了眼眶,看向地面的眼里全都是不知所措与害怕。
他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由他进出自如的房门,今日怎么也敲不开了,明明昨天还在一起欢笑玩乐的人,今日想要见一面居然像是天方夜谭。
跟在后边等着的萧廷远见着门上动静,悄悄摇头。重青凑过来,声音压得超小:“三郎,你说小郎君真的认识人家吗?”
“不然呢?”萧廷远瞥了他一眼。
重青撇撇嘴,嘟囔道:“我耳朵可好使着呢,那薛老头人不怎么好,被您压服了,话说的难听,倒也实诚。
这些年小郎君都一直给关着,这家人再好,还能飞檐走壁来发善心?”
“那你的意思,是我昨儿青天白日见的鬼了?”萧廷远很是没好气的问,看着重青的眼神,大有你小子要敢点头,我要你好看的威胁感。
“也止不准嘛,这自来了青州,您不就开始频频走神?”重青顶着压力,越说越小声:“就您昨儿那描述,和您头回见薛二娘子的情景不就差不多?
宁郎君又不瞎,他怎么什么也没见着。”
眼见萧廷远被自己说愣住了,重青才又重拾自信,一一分析:“您听听,我这说的对不对,小郎君从未被细心教导,除了容貌又能像二娘子几分?
他身上这身灰布衣一看就是现买的,又丑又不合身,之前还指不定穿什么呢!就当他真能躲过人出门,也不会是您看到那样儿~总不能有神仙专给他变出门的衣裳不是?”
萧廷远半响没说话,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许是...她与我托梦吧。”
言罢,兀自叹息一回,待藏好那几分悲切,又嘱咐:“突然经这般变故,阿晓心中定然惊慌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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