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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我们说说话吧

不敢看俞珵的反应,分明跟他说过,海岸不同,栓船桩也不一样,然而现实的巨浪太大,无论是海岸还是栓船桩,都经不住这毁灭性的冲袭。

她战败,举白旗投降。

“再说一遍。”对方从错愕到愠怒,“离玦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转学,不要留在五中,回郦市去。”

兜兜转转,原来海岸是一样的。

栓船桩也是一样的。

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她眼底毫无波动,“你家里人跟你提过这件事吧?让你转到那所私立学校。”

“提了又怎样,我没答应,你凭什么帮我决定,我留在这里碍着你了?”俞珵声音忍抑怒意,眼圈都红了,红血丝张开成狰狞的网,死死覆罩他的失望。

可惜离玦并不动摇,只是看着他,“俞珵,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妈妈向你提出这个建议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志在必得。

并非商量,亦非提议,更非选择,而是告知,这是必然的迟早的无可避免要走的路。

“你最了解她不是吗?”

事实面前,俞珵缄默,四目相对,一个愤然一个平静,视线相接的节点写满了无能为力。

“我没有帮你决定,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很不妥当,但不妥当的源头不是我,是梅亭。”

“不对,应该说是你的母亲。”

她可没有默默奉献自我感动的忍让癖好,离玦全盘托出,“我只起到递话的作用,毕竟对方付了五万块。”

“你向来知道我这个人,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轻易撬动……”

“离玦。”俞珵打断她,“五万而已,我也可以给你。”

听听,不愧是一脉相承的至亲,用钱打发人的伎俩无师自通,离玦气笑了,“那你能给多久?一年五万还是一个月五万?就算你给了,我拿了,你能保证她们没有别的手段?”

“胳膊拗不过大腿,你懂我的意思,现在的你,斗不过她。”

“之前你分明说过……”

“是,我是说过我们和你以前认识的人不一样。”

灯光昏黄,替代不了明月,照在人脸上,黯沉的一片,离玦垂眸,逃避地挪开目光,“嗯,我食言,我不自量力。”

怒潮在胸膛扑涌,无法疏解滔天的烦闷,俞珵不再往下听,忿然要走,离玦伸手挽留,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啊!”力度过大,窗台上的离玦无法维持平衡,上半身不受控往后倒,几乎要跌出窗外,惊呼中她胡乱挥臂想攀扶窗框,腰先一步被揽住,一股力道将她牢牢锢紧。

未等她反应过来,俞珵抓住她左臂,把她往屋里拽。

眼前天旋地转,俞珵力气很大,攥着她的手臂勒出了痕,惯性下收不住力,离玦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撞得额头生痛。

她揉着撞痛的地方抬头,对上俞珵拢皱的眉心。

一双黑目紧凝,眼底又忧又怒。

那双大手烧得她腰窝发烫。

不难想象他的失望与委屈,离玦肩膀无力垂塌,对方短衫上的品牌LOGO映入眼帘,价值她一学年的学费。

“痛吗?”他松开手,声音很轻,犹豫着想抚摸她的额。

“俞珵,刚才那些都不是我的心里话。”

抬手的动作一顿,终是放轻了力,指腹贴在她额心,“可你已经说出口了。”

“其实阁楼不高,我真掉下去也摔不死。”

“故意的?赌我心软?”

“不用赌,你本来就容易心软。”

“你除了算计我还会做什么,别忘了我还在生气。”

“你生气是预料中的事,我也没打算做什么让你消气,我知道你气不久。”

她言语笃定,眸色那般清澈,俞珵郁结在胸口的闷气不知不觉散去,一时哑了言。

幽怨的情愫层叠,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揪了揪她头上绑得像小米椒的短马尾。

“我争取过。”离玦躲开他的触碰,“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包括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可惜没用,我连我自己也劝服不了。”

“梅亭对你说了什么?”

“忘了。”

“所以还是要让我走?”

“嗯。”鬼迷心窍地,离玦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如果你再发脾气甩我一次,我就拉着你一起掉下去,让你给我垫背。”

月夜寂寥,蝉枯燥长鸣,二人挨得近,隔着半臂的距离一高一低注视着彼此,交织的视线中涌动各种情绪,委屈的难受的煎熬的无奈的屈服的,统统掩埋在无波无澜的表情下。

连呼吸都尤为轻。

俞珵语气落寞,“离玦,在我的事情上,你总是很快放弃。”

确实如此,可有什么办法呢,离玦别过脸,“明天她们要带你到新学校报道,你知道吗?”

衣角被攥出一个小揪,俞珵低头看了一眼,“知道,还有一个晚上,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不改了。”离玦长长叹气,唇边的苦笑比哭还难看,“抱歉。”

“我不接受,你说一万句抱歉也没用。”

“那说别的,俞珵,我们说说话吧,陪我说说话。”

阁楼的小沙发铺着陈旧的沙发罩,离玦把沙发罩收到一旁,两人窝在沙发上聊天。

“我还是第一次去那么好的地方吃饭。”

棕红色的绒布自带热量,脖子缠绕汗气的黏腻,她双手撑着沙发边沿,身子稍往前倾,头低着,说话声比往日闷哑,像糊了一层厚厚的米浆。

“别说你也可以带我去,不稀罕。”

“那你怎么稀罕梅亭的五万块?”俞珵靠在沙发上,左手搭在沙发扶手,支着下巴,“离玦,我比我妈和梅亭还有钱,手上的资产比她们多。”

“我知道,梅亭说了你家的事给我听。”

原以为他会介意,不料他只是‘嗯’了声。

这一刻,离玦内心意外安宁,决定敞开心扉的瞬间,与他之间的悬殊统统宣告平手,原来她和他并无不同。

都有着同样挣脱不掉的不堪,更可怕的是,都同样忌惮剥皮拆骨的代价。

不满身处的家庭,却无法彻底割席,即便得到短暂逃离,也不过是剜肉补疮的痴心妄想,于是扭曲地反抗着注定失败的安排。

“某种程度上,我很佩服你的妈妈。”

俞珵看向她。

“很勇敢,从无到有,先不论是非好坏,我能想象她经受了多少苦。”

“你在替她说话?”

“不是。”阁楼墙壁发黄,离玦痴痴望着,声音弱得似断了活气,“我是替我自己说话。”

她觉得自己就是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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