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嘉揣着满满的荷包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第一次觉得刺眼的阳光竟也如此可爱!
身上有钱,腰板也硬了。
再次走到粮油店时,身上的底气十足。
她这逛逛那看看,最后买了五十斤糙米,五十斤精米,顺带又去杂货铺买了些盐和酱料。
把几样东西一捆,放到了一个小板车上。
现在的盐都是官制的,管控严格。虽然他们四周环海,有着天然的制盐优势,但是她也不好私下贩卖私盐。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不能有钱赚没命花啊!
路过菜市场时,她看到门口处正围着一大圈人,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吼叫,她手上推着个板车,好奇地踮脚打量一二。
日头都快要下山了,这会儿菜市场应该也没什么人了才是,这是在干什么?
她刚钻了一个空子进去,就看到大家围着两只鸡正在打架,其中一只黑白相间的斑纹的芦花鸡格外亮眼。
周围的人群兴奋的呐喊:“上啊,啄它!用力!啄啄啄!”
陆令嘉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唇角紧绷,双眼猩红,马上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斗鸡啊。
这是一群赌鬼在聚/众/赌/博呢?
她盯着地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两只鸡就分出了胜负。
芦花鸡惨败收场,不仅身上的毛被啄得七零八落的,走起路来也变得一瘸一拐的。
它的主人输了银子,气得踢了一脚,骂骂咧咧,芦花鸡顿时咯咯咯地倒在地上。
陆令嘉在拥挤中隐约还看到了陆大郎的影子,只见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又跟着人群散开了。
陆大郎居然还有银子来赌钱?!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去抓人,还有正事要办。
她顺着人群又挤到了芦花鸡主人的旁边,问道:“大叔,这只鸡你卖不卖?”
眼前这个大叔正输了钱,正在气头上,看见一个女娃娃莫名其妙地问他买鸡,有点不耐烦:“走走走,没看到我正心烦吗!”
陆令嘉:“大叔,你看这只鸡脚也瘸了,肯定是不能再上场了,不如卖给我吧。”
大叔见她神情认真,不像是在逗他,便问道:“你真要这只鸡?你一个女娃娃买回去做什么?”
陆令嘉:“买回去养着。”
其实她是想买回去配种。
芦花鸡的营养价值多高啊!这是只公鸡,到时候再买几只母鸡回去,芦花鸡生的鸡蛋也好吃!
那大叔若有所思:“我这是斗鸡,价格可比平常的鸡都要贵。”
陆令嘉眨眨眼睛,一脸天真的样子:“大叔,可是你这只鸡毛都掉光了呀,看着就不威风,应该比平常的鸡再便宜点才对。”
“那可不行,我这只鸡买来的时候足足花了我一两银子呢!”
“大叔,您养着它还要额外花银子呢,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一直赔钱,卖给我养着,把霉运都带走了,兴许下次新的斗鸡就能赢了呢!”
这位大叔被她隐隐说动,摆摆手,“好吧好吧,那便宜一点算给你了。”
主要是他也想赶紧脱手,看着这只害他输了这么多银子的鸡就来气!
陆令嘉开开心心地付了钱,又去买了几只大母鸡和小鸭崽,照着老路回到寨子里。
-
等她回到寨中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陆令嘉满载而归,一整个板车上都放满了东西,后面还带着一串鸡鸭,把众人都惊呆了!
老陆当家在世的时候也没有钱这么造啊!
她先把米拿出来,让负责烧饭的张婶先给大家伙做饭。
“五叔、六叔呢?”
陆令嘉没见到她几个叔叔,正纳闷呢。财政大臣不在,她怎么记账!
张婶把米淘好,笑呵呵地说道:“我前头还看到他们两个了,应该是在旁边的柴房里,大当家你去那边瞅瞅。”
这么多米,今天大家伙都能吃顿饱的了!
陆令嘉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便去找人。
她推开房门,没看到五叔六叔,茅草稻上倒是有个男子,他双手被麻绳绑着,衣裳凌乱,略显狼狈。
陆令嘉视线微微上移,呼吸顿时漏了两拍。
好一个绝世美男!
男子墨发束起,飞眉入鬓,身上散发的矜贵气息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如风拂玉树,雪覆琼枝,冷浸溶溶月。
还没欣赏够,六叔大咧咧走了进来,看到她一脸惊喜:“陶陶回来了啊!”
他观察着陆令嘉的神色,瞧她一直盯着这地上的小子迟迟没有挪开眼睛,立马高兴地拍手:“我和你五叔他们今早去打猎,路上碰到这小子,见他有几分姿色就给绑来了。”
他后面半句没说,毕竟是给陶陶当压寨夫婿的,满不满意还得她点头。
陆令嘉心下一沉,瞪大了眼睛惊呼:“什......什么?!”
她刚刚是纯粹抱着欣赏美人的心理,现在听完这话才仔细打量着这人的穿着。
男子一身暗紫色衣袍,衣襟和袖口都用金丝勾勒出精致的云纹,腰间束以一条同色的玉钩绸带,绸带上还坠着一个玉佩,温润光泽,一看就是身份尊贵之人。
陆令嘉捶胸顿足!
六叔!糊涂啊!
她趁着人还没醒赶紧给人松绑,又掂起他腰间玉佩仔细一看,一个硕大的“南”字刻在上头。
陆令嘉两眼一黑,直接晕厥。
这不就是书中那个反派男配平南王吗?!
怎么兜兜转转还是被掳这儿来了!
陆六叔看着陆令嘉忙前忙后,还道她是看中了正心疼这男人呢。他哈哈大笑:
“陶陶你喜欢就好!那过几天大家伙给你们布置布置就拜堂成亲吧!”
陆令嘉一听,当场就要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陆六叔,你可真是个老六啊!
人家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给抓来了!
还要我们拜堂成亲?
我看你是嫌我命太长!!
陆令嘉连忙表明态度:“六叔,以后这种绑架的事情千万不能再干了!”
她累死累活通宵加班,为的不就是让大家以后不要再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吗!
陆六叔不理解,嚷嚷着:“为啥?你嫌这男人长得太俊俏?我刚刚摸了,别看这小子长得一脸书生相,但是身上的肌肉可结实了!以后劈柴烧水不在话下!”
陆令嘉扶额:“别——千万别!!六叔,知道你们都替我操心,但是绑人是要坐牢的!”
“那又怎么了——”
陆令嘉咆哮了:“现在我是大当家,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以后违法的事情一律不准做,听到了吗!”
陆六叔被她这一吼有点震惊到,茫然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他纳闷啊,这男人到底有啥魔力?!
咋陶陶一见到脾气都变得暴躁了!
看来男人还是不能长得太俊了,祸水啊!
六叔摇头晃脑恨铁不成钢地走了出去。
陆令嘉赶紧把人拖到了她的屋子里,放到床上。
这位可是屠了他们整个寨子的阎王爷!
这还不得好吃好喝招待着!
唉。
又得加班了。
陆令嘉认命似地去杀了只鸡,又去厨房找张婶说了一声,准备亲自掌勺。
她以前跟导师经常奔波各个城市的种植基地,经常一待就是几个月,因着也学会了不少当地的特色美食。
刚来这两天,又是给原主的爹发丧,又是熬油制糖,进城买卖的,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歇息一会儿,连吃饭也都只是囫囵吞几口。
黑风寨的厨房也十分简陋,除了个土灶台,几乎啥也没有。
将就着用吧。
陆令嘉撩起袖子,手起刀落将鸡肉洗净切块,均匀地摸上调料腌制。待锅烧热,倒入一勺椰油膏,将鸡肉煸炒变色收汁,最后再放入椰肉、红枣等配料焖炖。
椰子鸡,未来海南岛的特色美食。
寨子里目前最好的食材,算是便宜他了!
她在灶边一边等着锅里的菜肴焖熟,一边还要分神去屋子里溜达一下看看那个反派王爷醒了没有。
这时,四叔、五叔还有寨子里一个小伙子石头,三个人扛着一只野猪走到了厨房外的院子里。
“大当家快来看,我们打到一只野猪了!”
陆令嘉一听,放下锅铲立马跑了出去。
这只野猪额外得大,躯干粗壮,浑身上下都是灰褐色的毛发。它的肚皮中间插着三四根木棍,看着几个人是费了不少功夫!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这么大一只野猪,今天能加餐了!
陆令嘉高兴地冲几人拱手:“辛苦大家了!”
石头:“不辛苦的——”
陆五叔:“确实颇费了几番周折......”
陆令嘉指挥着大家把猪毛剃了,等等她来做一桌宴席犒劳大家,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这下是真的有肉吃了!”
“大当家威武!”
陆令嘉跟他们插科打诨的时间,椰子鸡的香味顺着厨房飘到了外面。
陆六叔正巧路过,使劲地嗅了嗅鼻子:“什么味,这么香!”
陆令嘉赶紧跑进厨房,掀开锅盖。
椰子的清香和鸡肉香混在一起,空气中的气味愈发浓郁了。
陆六叔平时就爱好一口吃的,口水都顺着唇角流了下来:“陶陶,你烧了什么?”
“是椰子鸡,椰子肉和鸡肉炖在一起。”陆令嘉解释道:“我做了些新鲜玩意,今日去县城里换了点钱,这不就买了几只鸡鸭,准备以后放寨子里养着。”
张婶凑上前来说道:“鸡鸭好啊,养起来以后还能下蛋!”她的儿子才两岁大,正是需要吃鸡蛋补身子的年龄。
陆令嘉刚好招呼五叔六叔,“五叔六叔,你们把野猪处理好了就过来一趟,我今日赚了不少钱,你们记下账。”
她点了点寨子里的人头,又道:“等等吃完饭再让寨子里的人都来前厅开个会,我想到几个赚钱的法子,从明天起大家都要一起干活。”
石头不解,挠着头问:“什么是开会?”
陆令嘉:“......”
一时忘了,她又习惯性地讲现代词语!
陆令嘉:“呃……就是大家伙坐在一起商讨一些事情。”
“好!”
众人应下,闻着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处理起野猪来也更加卖力了!
-
谢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换了一个新地方。
这又是哪里?
他昨天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能完全适应环境,怎么又换了一个?
谢昭揉着脑袋仔细回想事情经过。
今天一早,原主的下属兼好友拉他一同去山中打猎,后来两个人走散了,他只记得被一头野猪冲撞,然后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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