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像是早猜到了结果,被拒绝了,俊脸上也不见一丝诧异。
十几息静滞后,他朝阮盈姗微笑,随后躬身行礼,
“今日是穆某唐突了。”
阮盈姗沉默不语。
他又说,“下次有趣事,可否来邀姑娘共赏?”
阮盈姗:“我说不可以能拦得住你吗?”
她的拒绝要是有用的话,今儿种种就不会发生了。
穆黎:“……”
不能。
媳妇儿还没追回呢。
当朝左相,将旁人说得无话可说的时候多不胜数,而他在对峙间无言以对的时候几乎没有。
阮盈姗将此番稀奇看在眼里,只觉新鲜。
“今儿就到这吧,相爷请回。”
话落,阮盈姗转身就走。轻纱摆动,姿仪万千。
胭脂紫,和素雅不沾边。
穆黎不喜欢。
可当这个颜色同阮盈姗有关,他生不出一丝排斥感。他甚至觉得美。他静静地看着,待到阮盈姗走开丈余,忽然喊了声,“阮盈姗。”
他很少这么唤她,上一次还是多年前,阮盈姗故意弄脏他的画,他低冷清晰地唤了她的名字,罕见地对她生气了。
她是半点不怕他,咧嘴朝他笑,又甜又狡黠:“哥哥能补好的对吗?哥哥无所不能。”
当时穆黎是什么反应?
因穆黎意外的一声唤停下脚步的阮盈姗记忆给勾动。
那一日穆黎被她骄横行径气笑了,最后还真将那脏污的画给救了回来。
那一日他着了藏青色的锦衣。是她不喜欢的颜色,可穿在他身上,她又觉得这色彩妙极。
同时她亦惊觉,自己也曾在穆黎面前放任情绪倾泻,而他并未厌烦。
在这段记忆的最后,他甚至侧眸看她,似笑非笑,“补得如何?”
她说挺不错的。
话落的下一个瞬间,穆黎的笔尖落纸,慢条斯理地在纸面上留了两排字。
国色芳华
名动京城
末了,他留下了他的名字。
阮盈姗看着那些字怔怔十数秒才回过神来,问他,“为何忽然写这个?”
画的是被云雾笼罩的巍峨山脉,和他留的字不沾边。
穆黎提笔点了她的额心,轻掠而过,却还是在那里留下了痕迹。
“你……”
阮盈姗面露愤怒,小姑娘都爱漂亮,谁能忍受娇靥染暇。
穆黎:“你刚弄脏了我的画,我回以一笔,你我扯平。”
阮盈姗:“……”
这就这还名动天下的翩翩贵公子呢。
恁小气了……
哪想,愤愤思忖未完,她又听穆黎说,“这画喜欢吗?送你的。”
阮盈姗愣了会儿才敢确定听到了什么,心间泛甜,速度快极,她无从抑制。
“哥哥。”
“嗯?”
一句话,反复犹豫,阮盈姗还是说出了口,
“哥哥觉得我漂亮?”
不然,他为何留下那样的字。
穆黎:“我们阮阮当然是漂亮的。”
这一句话让阮盈姗欢喜了很久,这也是穆黎唯一一次夸她漂亮。
……
思绪起伏又归于原处,阮盈姗终于转过身,再度面对穆黎:“相爷,还有事儿?”
穆黎:“没有,我只是想对你说。”
“什么?”
“你今天很漂亮。”
阮盈姗淡淡微笑,“谢谢。”
她并未害羞,却也没再抗拒穆黎的夸赞。
话落,阮盈姗径直离开,而穆黎再未纠缠她。
这一日晚间,阮盈姗回了阮家老宅。自从住到这别苑,她每隔三日都会回家一趟,也必须这样。
这是家中长辈同意她一个人住在别苑的唯一条件。
阮盈姗也不曾有一点排斥,她深知这是家人地在意。用一根柔软的细线绑住她,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一如既往,阮家的晚膳在一派安谧和乐中用完。
眼瞅着家中长辈都放下了筷子,阮宁才敢开口,“阿姐。”
阮盈姗:“怎么了?”
“我……” 少年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有难处的样子。
抢在阮镇平骂他之前,阮盈姗笑着说道,“有话就说,我保证不生气。”
“可是与穆黎有关?”
穆黎这个名字一出,桌间陷入沉默。
长辈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阮宁则是错愕失语。
阮盈姗也没催促,她拿了面前甜汤轻啜了两口。
是她喜欢的食材,甜度适宜。
她被取悦,嘴角微微上翘。
就在这时,阮宁的话音漫开,“那我说了?”
“说吧。”
有了“免死金牌”,阮宁再未磨叽。
“阿久。”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阮宁的贴身侍卫阿久出现在厅内,手里捧着三个匣子。匣子大小不一,但看那质地是极好的。
阮镇平睨了眼阮宁,“你搞什么鬼?”
阮宁望向爹爹,“不是我,是相爷。”
这会儿他可不敢喊穆黎姐夫了,怕被打死。尘世甚美,他还想多活几十年呢。
“穆黎送的?”
“是啊,相爷送给姐姐的。”
阮镇平没再说话,心里却在暗忖,“看来那日,穆黎是认真的。”
既是认真了,他也该信守承诺不给他使绊子。
阮宁见爹爹态度松动,祖父和母亲也没反对,便睇着阮盈姗道,“姐姐莫怪宁儿,我此番并未胳膊肘往外拐,而是相爷太凶残。”
谁能拒绝当朝相爷啊?
不要命啦。
弟弟的措辞逗笑了阮盈姗,“放心,姐姐不怪你。”
阮宁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可就在下一个顷刻,他就听阮盈姗道,“这礼你带回来,你就可以同他交差了。”
“明儿将这些东西退还给他,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阮宁:“……”
他先前说什么来着?他阿姐绝对不会收的。
“那要不要瞧瞧?我想瞧瞧。”
阮盈姗:“你可以挑个我看不见的地儿慢慢地瞧。”
言下之意,我不想看。
阮宁无法,只能让阿久将礼物拿走。
短暂的插曲过后,众人散了去,阮镇平将阮盈姗单独叫到了书房。
阮宁也想去旁听,结果被阮镇平喝了句,“再闹,今晚你就在祠堂睡。”
祠堂又冷又孤独,阮宁不想去。
连忙收了声儿,怂得像一只鹌鹑。
父女俩人到了书房,倚着书桌,面对面而坐。才吃饱喝足,茶水也免了。
对视须臾,阮盈姗先开的口,“父亲可是有话对女儿说?”
阮镇平:“是啊。”
阮盈姗勾了勾嘴角,“父亲但说无妨。”
阮镇平细微地点了点头,“前些时日,穆黎来过咱们家。”
闻言,阮盈姗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他来做什么?”
阮镇平:“他来向我和你爷爷道歉,他觉得他辜负我和你阿爷对他的信任和爱护。”
话到此处,阮镇平抬手指向了房内一个点,“他说这些话时,就跪在那里。”
穆家嫡子当朝左相,何等的尊贵。
幼帝都特准他御前免跪,那日,他却为了阮盈姗跪了她的祖与父。
阮盈姗极度错愕,她是真没想过穆黎能做到这个地步。
阮镇平给了她时间缓和情绪才继续,“姗姗,爹爹知你过去伤透了心,自是不会劝你回心转意。”
“可若你发现你仍未能忘情于穆黎,而他又真的意识到自己疏失并且为你和他的这段感情倾尽全力,爹爹想劝你重新审视再做决定。”
“人这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能少一桩遗憾就少一桩吧。”
阮家长辈总是这样,他们很少强硬地要求后辈如何如何,总是以温柔而笃定的姿态去引导。在这样氛围中长大的阮盈姗一直是有主见的。
她愿意嫁给穆黎,是因为她对他有情;她舍弃荔国贵女心心念念的左相,是因为她的热情被无趣的婚姻生活搓磨得差不多了。她始终专注自己的感受,哪怕有些时候她的决定会引来不善的议论。
与此同时,她从不排斥长辈的意见。他们的意见少而有分量,一旦提及,她就会去认真思量。
“爹爹,您的话姗姗都听进去了。”
“您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
阮镇平闻言,嘴角溢出笑意,是欣慰,也是松了口气。
“爹爹只望我的乖宝能够幸福,从前如此,现在亦是。”
翌日一早,阮盈姗在自己的闺房醒来。还在洗漱,就听阮宁搁屋外喊。
“姐姐,姐姐。”
一声又一声,响亮得很。院内外的树与花似乎都被惊扰了,细微地晃动着。阮盈姗没理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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