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跟职业装坐台小姐对好订单，两个人成功钻进摩天大楼的电梯，上到30层顾虞的耳朵就有点受不了，一股气压差逼出的耳鸣，顾虞这二十三年只住过六七层的旧家属楼，谁想到一百层的摩天大楼还有这种下马威。
钱栗赶紧教顾虞一个小妙方：“耳朵难受了？捏住鼻子，你以后坐飞机也可以这样。”
“我才不坐飞机，高铁不香吗，又快又省钱。”
钱栗扶额：“我昨天究竟是出现什么错觉，居然冒出一种你可能是大小姐跑来体验生活的幻觉。”
顾虞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钱栗真不愧是恶毒女配头榜角色！她可是全文结尾才下线的，赐一个华妃荣誉称号不为过，嗅觉太灵敏了点吧。
顾虞噤声安静如鸡，电梯窜上一百多层，终于进了所谓的豪华自助餐厅，人均消费上千，东侧是餐区，西侧是网红们重点打卡地，茶会一样一桌一桌的雅座，沙发配小茶几，落地窗外珠城的街道像蛛网一样铺展开，城市边缘盘着蜿蜒的巨江。
顾虞被钱栗拽着直奔食台，琳琅满目各种菜系，中式西式都有，海鲜齐全，不过品质一般般，感觉像堆着凑热闹的，顾虞拣了块牛排，拣了几颗西兰花，几个小甜点，开始有点替钱栗肉疼了：“摆盘好看有什么用这是……都冷了，看着没咱们小区旁边那个烧烤摊好吃……”
钱栗纠正：“吃的是氛围，氛围！懂么小虞，主要一会去那个网红喜欢打卡的地方拍两百张照片发朋友圈。”
钱栗恶狠狠给顾虞餐盘里塞了两碟龙虾，把顾虞抠抠搜搜拣的西兰花全挤走，顾虞余光却瞧见隔壁有一桌花枝招展香水漫天的网红，瞄着钱栗偷笑，交头接耳的，有些嘲讽之意。
顾虞眯了眯眼，侧过身挡住那些轻浮的眼神。
钱栗蹙眉：“怎么了？”
“没什么，你夹完了没？赶紧找位置拍照吧，两百张这是要拍到什么时候去……”
钱栗瞧顾虞对这些冷餐确实无感，也不再强迫她，搭伴挑了个光线最好的临窗茶座，不过让顾虞有些不爽的，跟那堆妖艳网红离太近了。
不善的注视始终盘桓在钱栗和顾虞身上，对钱栗是种很尖刻的挑剔，比如她并不像常来这里吃下午茶的行为举止，比如她身上的便宜货。
对顾虞呢……额，其实网红们压根没太注意，顾虞的米其林轮胎人画风让她又成功无伤闪避了原文无处不在的雌竞剧情。
不过顾虞没有因为这些不太舒服的眼神就决定换个地方落座，凭什么，光线好，风景好，她干嘛把这种位置让给别人。
钱栗突然语气缓缓：“那几个女的盯着咱们看，你发现了吧？我刚进来就知道，闲的，别理她们。”
顾虞点点头。
钱栗立刻瞬间进入营业状态，各种找角度，穿着流苏裙，披着假貂毛，叉开腿弯腰调滤镜，对着食物一顿摆拍，姿势狂放，网红姐妹团们笑得更刺耳，顾虞只管低头默默吃牛排。
这个时候，系统音居然出乎意料地在顾虞颅内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攒到2333积分！！】
？
2333是钱栗买的套餐价格，合着别人给她花钱也能算积分？
意外之喜！
升2级要花掉五十万，顾虞嚼着牛排，肉汁在嘴里四溢，心里盘算着可以把钱分开来，一部分一部分实现。
顾虞想清楚一天两百块和珠城普普通通上班族差不多，只能一辈子维持一种不穷不富的状态而已。
一旦遇上危机，譬如大病大灾，她这点经济水平立刻就会被击垮掉。
顾虞昨天升级时还天真地冒出一种躺平摆烂的想法，现在醒悟到自己有多幼稚，还得想尽办法继续升级，升到金额足以安顿好家人，以后但凡是钱能摆平的问题、对她都不是问题的程度，她才可以选择躺平停下。
那么思维其实可以再灵活一点，都有神豪系统了，还想着老老实实上班攒钱未免太愚蠢了些，拜托你已经是有系统的女人了！！炒股基金那些顾虞全都一票否决，系统不送个相关的炒股之类的金手指，她跑进去当韭菜么？
所以很简单的。
借到本金不就行了？
只要花掉日常可以使用的钱就能涨经验，那么她去问别人借钱也能花呀，等银行卡流水越卷越高了，她甚至可以找银行借更多钱，这些都能花掉。
花掉就能涨经验。
顾虞甚至很意外地发现连别人给她花的钱都能算到经验值里，她的神豪系统漏洞其实不小。
她得把思路完全放在神豪系统上，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卡它漏洞薅它羊毛。
那么先开口问谁借呢？
顾虞不由得把眼睛瞄到了钱栗身上，她知道她开口借，钱栗一定会给，但现在时机不行，人家骤然得到一笔钱就上赶着打主意，金钱会伤害友情的粘性，顾虞还需要靠钱栗的主播账号操演各种神豪剧本，给自己的“咸鱼不翻身”马甲敛获无限的影响力。
那么她三次元的狗头军师身份也是必不可缺的，她不能让钱栗对自己产生任何信任危机。
顾虞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升级必然能拿到更多金钱，所以再怎么狮子大开口也不会胆怯，问题是她得想出一个让别人心甘情愿借钱给她的理由。
父母和亲戚那儿也可以筹集来资金，顾虞不免庆幸自己是个十八线女炮灰，她但凡戏份重一点，身边指定是一群恶毒亲戚……
那么就得好好思考一下，她怎么弄出一个正当且可信的筹集资金的借口了。
顾虞慢吞吞吃着味道并没有价格惊人的各样冷餐，然后发现居然是预制粉做的小蛋糕最好吃……一边人生第一次为了搞大钱想秃头，并有些乐在其中，这可和加班写代码不同，她现在想的每一个点子都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小金库。
顾虞觉得自己还挺牛的，别的女配翻身都是抢夺女主光环打脸反派和什么京圈病娇太子爷各种擦边盛宠路线，她则因为自己太炮灰并没有什么人来招惹她，只好走起了……
男主霸总路线。
……这是可以说的么。
钱栗可算把她的两百张照片拍齐活了，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点食物，聚精会神地操弄手机p图。
顾虞有点好奇：“栗姐你为什么非要来这个地方吃东西？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欢吃啊？如果光是为了拍照也太浪费钱了。”
钱栗哼哼着：“我一直有个愿望就是三十岁前来这爽一下。”
顾虞不理解：“吃个饭有什么爽的？”
钱栗p图的手指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有些黯淡：“我上大学的时候学费自己打工赚的，然后呢，那时找了个兼职跑这来当摆设，有人包了这个餐厅做活动，我就穿着cos服站了一下午，被很多人盯着看，就是用那种看餐台上的食物的眼神，很不舒服。”
顾虞停下咀嚼，没说话。
“这些其实都没什么，你穿这样儿就是为了吸睛，我习惯了，但碰上一个咸猪手卡我油，让我气炸了。”
顾虞用力拧起眉心：“你报警了没有？真恶心！”
钱栗撑起下巴，神情有点得意：“我给那个咸猪手甩了一耳光，怎么样？”
顾虞怒气一下舒坦了，不愧是你，都市华妃。
钱栗拨拉着餐盘里的食物，睫毛密密实实地压下来：“但那个咸猪头骂我的话我一直记到现在，‘出来卖的敢甩客户耳光’，因为没证据他对我咸猪手，主办方要我给他道歉。”
“你道歉了？”
钱栗剜个白眼：“倒个屁，我把他们挨个臭骂一遍，把活动搅黄了，然后赔了笔很肉痛的钱，当时我就想着，我得再来这一次，用客人的身份。”
叉子叮叮哐哐，两人半晌无言。
钱栗最后笑了笑，总结：“我花钱就是图一个开心，我也没想过太多，发财不发财的，大不了租房过一辈子呗，我家人全是那种恶毒亲戚你懂么，上学也没交到什么朋友，能让我心甘情愿花钱的人其实很少很少，你不用有心理压力，这个双人套餐是最划算的，而且我总不可能一个人跑这来拍照啊？刚好赚到笔钱，咱们一起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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