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留不住,白驹苍狗一瞬过。
离萧家别院之事过去已久,萧韶却也在那一次触动封印后身受重伤,再次去往韩国后反反复复的病重好几回。
直到近几日,身体恢复了些,才告知韩非与卫庄,闭关结束。
只是这般折腾了许久,身体是稳定了,也免不了元气大伤,他不乐意走动,便也就懒懒散散的窝在院子里等人。
“主上~”
一个一身粉衫,明眸善睐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扯着端坐琴案旁少年的衣摆,可怜兮兮的撒娇。
“……说。”
萧韶侧了侧头,无奈的道。
“主上,那天,那天他们是不是也在?”
少女气鼓鼓的说着,至于‘他们’指的自然是暮生与映月。
“你认为呢?”
萧韶悠悠扬扬的反问。
“定是来了,他化作的是哲成吧。”
少女笃定的道,平时娇憨的脸上蕴含着怒火,显得格外生动。
萧韶很有闲情的随手拨弄琴弦,淡定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吗,小哲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原来是他们两个叛徒!”
少女表情愤愤不平,心里都气炸了,害她差点误会了爱人。
“过客而已,不必在意。”
萧韶轻轻的揉了揉炸毛的少女,熟练的顺毛。
虽然萧韶明言两人日后与他再无瓜葛,但下面将他奉为信仰的人对此可是耿耿于怀。
洁盈生了副赤子心,又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虽然年龄比大多数同伴大些,但他人见到这副稚嫩天真的模样,不免当做妹妹来宠着,故而对他们更是不待见。
“哼哼,小盈去把主上的汤药端上来。”
洁盈一向孩子气,顺毛后意思意思的表达了自己对他们的不满,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行了礼,去药房把汤药最后一个加药的步骤完成。
伴随清脆的铃声,萧韶悠悠弹起古琴,一曲《九问》回荡四周。
一弦一音信手来,玉徽泠泠幽幽鸣。道如何,听者自有论。
一曲一问世间法,弦乐煌煌迟迟醒。莫多言,弹者意难明。
韩非踏着袅袅余音而来,复杂的看着奏琴人,良久,释然的叹了口气。
不是知坚定了什么,还是放下了什么,亦或二者皆有。
一曲毕,萧韶对韩非的表现了然于心,什么也没说,只是如往常一样邀他坐下。
在他倒茶的时候,洁盈把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十分善解人意将空间留给这对师兄弟。
“小师弟,你这是旧病复发?”
闻着清香的药味,韩非细细观察萧韶苍白不少的脸色,下意识的道。
“唔,这么说也可。”
萧韶想了想,觉得反正是后遗症,差不多,便点头顺着韩非的话道。
有心情弹琴,就表示情况乐观,韩非放下了心,慢慢的喝了口茶,语气幽幽的道。
“小师弟……你莫不是忘了,你已闭关一年之久,再有三月便是你的加冠礼了。”
你确定师尊看到,会放过我吗?
“没忘。”
萧韶端起药碗,用勺子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慢吞吞的服下,眉头都不带皱上一皱。
萧韶如今喝的这副药不但熬的麻烦,服用的时候也麻烦。
即不能过了这个温度,也不能一口喝完,只能任由口腔被苦涩奇怪味道折腾。
索性量不多,若非事态紧急,也用不上这副药。
“每次见你用药,都觉得神奇。那般千奇百怪的滋味,连我与李斯一口饮下,都不能面不改色的接受,偏偏你竟能如此风轻云淡。”
韩非托着下巴,斜斜的坐在,语气惊奇,又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这得怪你自己,凉茶与药都能弄混。”
萧韶放下空了的碗,用绢布擦了擦嘴,凉凉的道。
“啧,谁能想到比凉茶味道好闻那么多的竟然是药,还是那么……一言难尽的味道。”
韩非用手掩饰抽搐的唇角,不堪回首的道。
昔日小圣贤庄在酷热之时总会备些解暑的凉茶,按理来说,喝惯了的人不该认不出来,只是那一日刚好荀夫子心血来潮,在小厨房给韩非和李斯熬了凉茶,于是就造成了悲剧。
“若非有事,你也不会这般急切的上门,你想知道什么。”
用了药后昏昏欲睡的萧韶没了交谈的欲望,直接了当的道。
“一场天火让‘刘夫人’辞世,众目睽睽之下李开‘自裁’,紫兰轩中少了一个琴姬。”
韩非把玩茶杯,语气难得正经起来,清澈的茶水映照眼中的担忧。
“你,可是插手了此事?”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在此时却极为肯定。
当初鬼兵劫饷一案闹得满城风雨,与其相比,百越一事上,无论是线索,还是资料的查找都很是流畅,甚至连被天泽劫持的红莲也因祸得福,有了奇遇。
一桩桩,一件件,帮手掩饰的毫无破绽,若非太过顺利,连他们也不没有发现此事有人在操控。
有这种手段、习惯的,也唯有他的小师弟——萧韶了。
“终成眷属,一家团聚,不好吗?”
撑着脑袋,萧韶漫不经心的道。
“你可是要入世?”
韩非听后并未反驳,面上露出一丝担忧,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入世,指的就是出入将相了。
闭关一年,刚刚说着出关就病重可不是他的作风。
就韩非的推测,估计这位病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若不是加冠礼即将开始,怕是也不会让他知道。
由此可见,萧韶的身体可不算多好。
韩非此问,即是师兄担心同门,也是韩国九公子担心秦国明安君入朝会造成的一下。
“吾来此间,只是来看看的。”
萧韶看的分明,习以为常的接受了,清淡的道。
出世如何,入世如何,与他而言,本无差别。
比起儒家,萧韶其实是更像道家弟子多一些,‘冷眼观千秋,不与红尘留’完美的诠释了萧韶的态度。
“也好。”
沉默许久,韩非释然道。
如此也好,这趟浑水不适合小师弟这般即心软,有光风霁月的人,还是小圣贤庄那样清幽宁静的生活更适合他。
当然,光风霁月是真,至于心软,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与卫兄,尽力而为吧……”
沉默片刻,萧韶还是开口说道。
一个是他师兄,一个是好友,他是不愿两人伤亡的。
只是天命有定,立场有别,他有自己的责任,透露了些态度,已是难得的提醒。
至于如何抉择,想必不论结果如何,都是今生无悔。
“非知道。未来充满了变数,世事无常,吾等能为之事,不过是尽力而为。”
青年郑重的道,身上那种决绝的锋芒,耀眼夺目。
韩非心知,萧韶对于天道之事素来敏感,也知道许多世人所不知之事。
此次所言,他与卫庄的所求,应是难尝了,只是当为则为,只有辜负师弟一番好意了。
“如此,也好。”
听到意气风发的话语,谪仙近乎叹息的说道。
国仇家恨情难解,殉道台上多英魂。救国路,无悔行,人间一曲史留名。
乱世烽火何时了,功名利禄谁在求。豪杰志,战不休,荆棘世途道不孤。
几片竹叶伴随斑驳的阳光悠悠落下,微风带着清香拂面而来,一派清静。
萧韶强行打起精神,广袖一挥,虚空浮现几枚绑上流苏玉玲的玉符排列在韩非周身,起起伏伏。
“遵循内心,选一个如何?”
萧韶忽视了经脉传来的阵阵刺痛,本就没好全,这下有动用秘术,看来要近几日要小心些了。
“……好吧。”
韩非见此,瞳孔微微放大了些,虽然震惊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反正小师弟不会害他。
闭目的韩非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星空,无数星光在他周身闪烁,顺着亲切的感觉,随手抓了一个,星光融入身体时,外界一枚玉符随之没入。
韩非睁开双眼,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不由得好奇问道。
“这是什么?”
“命符。”
悠悠一语,无人知晓这位淡漠如仙的人所为为何,正如无人知晓那变化莫测的——命运。
这是他的师兄和幼年相识的挚友,但他们的立场不在他这边,萧韶能做的,便只能尽力保全。
无论性命,还是志向。
他并不认为,沉溺于王权富贵之中,怯弱胆小的韩王安会是能威胁到秦王的存在,他不会重用韩非,韩非也做不到弑父夺权。
想要改变母国的志向,只怕是要止步于此了。
待韩非走后,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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