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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10章

不要了。

瑜安只觉着脸上的笑发僵,不由低语重复:“他不要了……”

张言澈一笑:“纪兄向来眼光高,大抵是看惯了九畹山的兰花,便瞧不上其它的了,叫我说,这也养得很好嘛。”

他自顾自说着,也没发觉瑜安的神色有何异样,只是满心满眼的兰花。

瑜安再看向那盆兰花,心底深深憋下口气,就如同落在青石砖上的夕阳,碎了一地,却又无处发泄。

他看不上她,自是也看不上她送的东西,如何能与徐静书送的东西相比。

别说是兰花了,再想起那日送他的香囊,一股羞耻之意瞬间涌上心头,叫她钝钝的生疼。

她强忍着眼眶酸意,笑道:“那便不打扰了,郎君慢走。”

“嫂夫人客气。”张言澈微微颔首,抬脚离开了。

瑜安大步回了半亩院,指尖死死掐入掌心,那点尖锐的疼反而叫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酸涩顺着鼻梁一路往下,眼泪仿佛下一瞬就要夺眶而出。

她抬手用掌心抚上眼睛,将酸意揉进手心,佯装无事发生。

只有宝珠清楚,此时的她,心里有多难受。

“姑娘,想哭就哭出来吧……”看她这样憋着,宝珠也跟着心上难受。

瑜安不语,宝珠恨道:“姑爷也是,别人送的礼物转手就送给了外人,这也太轻贱人了。”

瑜安苦笑,“送就送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好的摆在眼前谁不喜欢,谁都一样。”

她说着,起身在绣架面前坐下,开始拿着新买来的丝线忙活起来,“他不喜欢便不喜欢,我不勉强。”

“姑娘……”

“我没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手中针线穿梭,瑜安的心越来越静,不知是认命妥协,还是失望透顶,叫她竟渐渐没了心气。人心反反复复,叫她摸不透,看不清,反而弄了一身伤。

她知道纪景和忘了十四年前的事情,也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但相较于这些来说,纪景和心有所属这件事,更是叫她无能为力……

晚间,纪景和回来了。两人还是老样子,无人说话,各忙各的。

瑜安尽量叫自己醉心于女工,不去分出精力注意屋内另一边的响动,直到渐暗的灯光忽然眼前一亮,她才发觉纪景和早已站在自己身旁。

“晚上尽量别绣这些东西,伤眼睛。”

纪景和抛出一句话,将烛台挑明过后,折身进了净室。

可是等他洗漱结束出来时,瑜安还坐在绣架前低头忙活着。

想起近来二人之间闹的事情,纪景和也不想开口,唤来了宝珠整理床铺,自己则是坐在榻上,恰与瑜安是面对面的姿势。

她熟练地绣着,毫无要停手的痕迹,这是不睡了。

待宝珠退出过后,他道:“心中还有气?”

对面人似听非听,仿佛并不在意。

纪景和默默叹了口气,将小几上的烛台放至了她的绣架前,款款道:“近来我宿在书房,只是身上公务太多,来不及回来睡,怕打扰你而已,并不是跟你怄气。”

从刑部新搞来了花名册,四年前关乎徐云的事情已是旧事,不好翻找,却又本本又不敢遗漏,只好他亲力亲为查看,连着忙活了几天,可算是才找出点眉目。

这几天,他休息也不好,今日好容易抽出时间过来,他还真不想浪费在与她的小事上计较。

见纪景和又为自己拿来的烛火,瑜安还是不忍抬起了头。

“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了……”

她出其不意地一句话,叫纪景和稍微一愣。

垂眸看她,他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瑜安仰头望他时,眼里映着烛火微光,像含着一汪春水,委屈里带着点不肯服软的倔强,不知几次了,她总是爱拿这种眼神看人。

本不该解释的,可他还是来了,甚至在她问话的下一瞬,就在心里准备好了答案,毕竟他们是夫妻,无论如何也是相敬一生的人。

可她抬手拉住他衣袖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骤然凝住了。

眼前这张透着与褚行简的几分相像的脸,仿佛在时刻提醒他,叫他不能忘记任何,假装任何。

他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脸上原有的那抹轻笑,倏然化作乌有。

“一天瞎想什么呢……”

纪景和转身过去,站在衣架前脱衣,仿佛就是一瞬,他周身的气息就变了。

瑜安看向不远处那道身影,将手中针线合烛台收起,随后开始拆卸自己的发钗。

熄灯后,两人并肩躺下,即使过了许久,也都清楚对方没睡。

“再过几日,便是母亲的生辰,你难免辛劳一些,但要注意身体。”

不疾不徐的嗓音响起,近到仿佛就在耳畔,冷声中多了几分温润,宛若是在对她的施舍性的安危。

瑜安觉着恍惚,心里犹豫几瞬,却依旧选择以沉默回应。

夫妻俩就这般平平淡淡过日子,纪景和不再宿在书房,每日下值后准时回来,若是有时晚回,也会派人提前告知她一声,不必等他用饭。

有时她遇上拿不准的事,他也会答上两句,叫她的难处少了许多。

转眼到了廿八,瑜安的忙日子也来了。纪景和身缠公务,只能赶在晚间开席前回来,褚行简也忙,便直接叫她弟褚琢安拿着礼品来贺喜了。

瑜安站在大厅门口迎接的宾客,期间还得解决下人提来的问题,半日下来,连口水都来不及喝,还脚底酸痛,多走一步都仿佛挨了钝刀子般。

宝珠叫她躲去后院歇一会儿,可宾客源源不断,她不敢偷懒。作为新媳妇,本来因为之前的事就不好听,今日要是落下口舌,还不知在背后如何指摘。

趁着暂时没来的宾客,她弯下腰捶了捶自己的腿,谁知身后突然有纪景和的声音传来,委实将她吓了一跳。

“你回去歇着吧,这儿由我来。”他不知怎得回来这般早,还顺带换了身衣裳。

瑜安欲言又止,纪景和补充道:“母亲不会多说什么的,你等到开席那会儿再来就是。”

有纪景和放话,她也不是傻子,便回去休息了。

待脚解了乏,下地走路不是那么疼的时候,她就去了晚芳院,恰好撞上官宦夫人聊得正好,一见着她就拉着不让走了。

“瞧瞧秋兰的新儿媳,看着就是会持家的,跟她婆婆一样,往后若是再生下一儿半女,就算是圆满了。”一夫人紧紧抓着她的手,自顾自说起来,叫本就不认人的瑜安有些难以招架。

她是纪母娘家那边的表姐,成婚后举家搬迁到京城做生意,十几年过去,仍旧带着几分南方口音,讲起话来格外有趣,哪怕是日常琐碎,也能叫人听得津津有味。方才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的,就是她的手笔。

沈秋兰:“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林姨妈。”

瑜安了然,强扬起笑容,依着唤了声,接着就站在沈秋兰旁边侍奉了。

“景和回来了?”

“嗯,大厅那边有他看着,便叫我先过来这边。”说着,瑜安将新换来的茶水端放在沈秋兰手边,将旧茶水递给下人。

堂内又聊了一会儿,林姨妈顺嘴挑话:“我家巧燕也给她姨妈准备了些贺礼,等着你腾出手瞧呢。”

说着,便见林巧燕捧着礼盒上前,笑盈盈地瞧着纪母和瑜安。

这就是沈秋兰给纪景和瞅准的人,不说倾国倾城,也算是小家碧玉的一般绝色,明眸善睐,清秀脱俗,相貌在她之上,纪景和未尝不喜欢。

林巧燕将盒子打开,“佛经繁多,时日短倒无谓,可若长此以往,难免劳累,巧燕特意找人制了这种兼毫笔,蓄墨多,还能减少臂力,这样姨妈的手就能少疼些了。”

纪母拿起端详了两眼,笑道:“瞧做工,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巧燕有心了。”

“这孩子就想见见寅哥儿家媳妇儿,在家里一直念叨,今儿终于得见了。”林姨妈说。

瑜安愣了愣,才知“寅哥儿”是指纪景和。

下首坐的夫人们不知谁又开了口,吵着叫瑜安的礼物也拿出来,似是有意拱起大火,要与林巧燕做一番比较。

沈秋兰招了招手,叫人将东西拿来。

众人翘首以望,结果打开盒子一瞧,仍是一只笔。

不安涌上心头,瑜安紧抿嘴唇,强笑道:“儿媳与林小姐想在了一块儿了,这是我们家中惯用的笔,比不上林小姐的珍贵,还望婆母不要嫌弃。”

她与沈秋兰本就关系微妙,加上礼物相撞,便愈加显得她不用心,甚至连旁人表亲家的人都不如。

不光叫瑜安面上难堪,连带着沈秋兰也面上无光。

堂内安静了片刻,在座的妇人们大都要看沈秋兰的面子,在沈秋兰反应前,她们都不好随意开口。

当着众人的面,沈秋兰不好发作,只能强撑着露出释然一笑,正要开口说话时,一旁的公侯夫人开了口。

“这笔瞧着,仿佛跟寻常的不一样。”

纪母将笔放入手中掂了掂,只觉轻盈,不由问道:“笔杆轻重恰到好处,何以制得?”

“外层用紫檀装饰,内层嵌竹芯减重。”瑜安如实回答。

在不影响运笔的情况下,减轻重量,平素里听过外木内竹的做法,今日她还是头次遇见。

“笔杆轻盈,拿在手中就像是没拿一样。”纪母笑了笑,将笔递给了在旁的嬷嬷。

这样的举动,是直接收下了。

“你也有心了。”沈秋兰笑道。这场有惊无险的误会就这般化解了。

纪家老侯爷早年患病离世,届时纪景和才十二岁,纪母带着一儿一女,一人将侯府撑起,如今儿子出息,也算是云开见月。

十年如一日的操持,眉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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