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在梅菲斯特动身去往领地前,及时赶回上城区。
“你在计划什么?”他直接闯入父亲书房,“毕业典礼上的捐赠是怎么一回事?”
梅菲斯特正摘下眼镜:“如果你无法对你的父亲表示感激,也至少维持应有的礼貌。”
“感激?”
“因为我,你已经得到一个慷慨好施的好名声,拉斐尔。”梅菲斯特语速很慢,像是极为失望需要向他解释这件如此明显的事。
拉斐尔在他念自己名字时便不耐烦地打断:“塔夫告诉了我她最高奖面试时的经过。”
“她居然忍耐到现在,而不是面试结束就对你哭诉。”梅菲斯特站起身,低头收起几封信,“难怪我们父子之间的小小游戏能够持续至今。”
“而这也意味着你仍不能反对我和塔夫的关系。”
“我并没有反对,不是吗?”梅菲斯特审视拉斐尔片刻,“看来你的确是刚知道这件事,便没有任何准备地直接同我对峙?”他不认同地摇摇头,
“不过这倒让我一个疑问,你决定亲自处理捐款回执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了解‘你’。”拉斐尔冷哼,不自觉中用上父亲的口吻。
“呵。既然如此,”梅菲斯特却似乎已经失去兴趣,“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拉斐尔一下顿住。而梅菲斯特毫无等待的打算,走到他身边:“你知道我接下来的行程。”他在拉斐尔肩膀上轻轻拍了下,通知管家准备离开。
“我回来是为了取母亲的订婚戒指。”拉斐尔望着父亲的背影忽然说。
梅菲斯特微微侧过头:“不。你不是。”
“祝你一路顺风,父亲。”拉斐尔弯起唇,“我会记得给你寄婚礼请帖的。”
“别表现得像个赌气的孩子,拉斐尔。”梅菲斯特终于叹口气,转过身,
“你应当清楚,恋爱和婚姻不是一回事。婚姻的基础永远是合作,而不是爱情。她不适合你,也不适合家族。”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下来,“我理解你现在对她的迷恋,她的确……有过人之处。如果你一时不愿意放手,结婚后,可以让她继续做你的情人。”
拉斐尔喉咙里发出一声威胁:“对塔夫放尊重点。”
“如果你不被情欲所困,找到一位真正适合你和家族的妻子,相信我,她一定不会介意你有一个或几个情人。”
“那你为什么娶母亲而不是让她做你的情人?”
梅菲斯特微微眯了眯眼睛。
“母亲也并不是贵族。”拉斐尔又道。
梅菲斯特轻声说:“而你知道你母亲的后果。”
“塔夫和母亲不一样,我们的游戏也证明了这一点。”拉斐尔语气肯定起来,
“她有自己的追求,不会因为一段关系或陷入爱情就失去她原本的模样。说不定我还排在她的梦想之后。”他说着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没有因为我‘不能说’的秘密就对我失去信任或者感到不安,更没有歇斯底里一定要问个清楚。
“至于我,我和你也不一样。母亲因为你变得郁郁寡欢,而我不会做令塔夫难过的事。”
“你太过天真,拉斐尔。”梅菲斯特示意管家推迟出发时间,关上门,转身对他道,
“现在,先坐下。”
拉斐尔笑着哼一声,正要继续反驳,梅菲斯特双瞳一瞬变成金色,声音也带上金属之意:
“坐。下。”
拉斐尔终于还是坐下,梅菲斯特却沉默很久,这才缓缓开口:
“你在契约能力上很有天赋,拉斐尔,哪怕你是混血,我也始终对你抱有期望。”
拉斐尔第一次被父亲如此直接地褒奖,一时不由讶异,无法回答。
“这件事本应在正式确认你的继承人身份后告知,但你能够轻松维持两份契约,持续时间超过一年,期间还有余力使用真实之镜。别这么惊讶,我当然知道。”
梅菲斯特嘴角明显向下一撇,低声念了几句炼狱语,房间里仿佛忽然被水银充满。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不会有其他更有力的挑战者出现。
“因此我决定提前告诉你,关于魔鬼与神明的‘和平条约’。”
……
拉斐尔沉默地望着梅菲斯特,不发一言。
或许存在有意误导,但父亲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毕竟他也直接承认,虽然九狱与费伦大陆位面融汇时,和平条约消弭了一场对双方而言都会极为残酷的战争。然而除了费伦主神和九狱之主阿斯蒙蒂斯,现今没有人知道条约具体都写了什么。
尽管如此,他听到的内容也令他感到意外。
他一向熟知的棋手与棋子、幕后与台上之论,让他始终将自己视作俯瞰全局的人——或者至少是如此要求自己的。
而实际上,他既不能做棋手,也不能做棋子。
他只能做一位旁观者。
“虽然九狱已经不复存在,魔鬼将永远身处费伦,却仍无法对主位面直接施加影响。我们拥有九狱中积累的巨大财富,却不能训练自己的士兵。”梅菲斯特轻嗤一声,
“小儿抱金于闹市的下场,你小时候便从《不幸的故事》中读到过。”
不过阿斯蒙蒂斯自然不会让祂的子民陷入如此被动和凄惨的境地,魔鬼们继承了契约的力量,可以操纵其他人为他们所用,但代价不再是对方的灵魂,也被施加了更多“公平”的要求。
对于同一个人,魔鬼一生只能和TA签订一份契约。
游戏可以玩很多次,但形式和范围都有更多限制。
而在魔鬼与其他种族普遍通婚后,哪怕是这契约的力量也渐渐变得罕有起来。如今,只有当初几位魔鬼大公的家族仍完整掌握其中的秘密。也许是因为太多近亲遗传,纯血魔鬼的能力也愈发不稳定,维持一份契约数月便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天赋。
尽管如此,原本是对魔鬼施加的种种限制,千百年来通过一代代贵族的努力,被包装成高贵优雅的品德,又成为费伦整个上流社会的准则。
保持中立。变成了古老家族老谋深算的政治智慧。
如果真的不得不被卷入战争,他们也向来站在维护敦促秩序、甚至奔走呼吁和平的一方,为人称赞。
不允许直接参与商业活动。反而鼓励家族成立基金和信托,规避分散了风险。
不能拥有一份具体的用来维持生计的职业。这更是成为贵族最低限度的体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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