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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过往

孟冬愉为方才不假思索的话慌了一瞬。

她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将问题抛给他:“你觉得呢?”

祁清肆闻言哼笑着点头,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将她禁锢在椅子中。

他弓着腰,视线从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移到她的唇上:“孟冬愉,又钓我呢?”

被拘在狭小的一隅,光线被他的背影遮挡,四周的空气好像也变得不太流通。

属于他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心跳不自觉开始加速。

眼看着他的脸一点点靠近,近在咫尺时,孟冬愉本能地闭上了眼。

唇上还没落下想象中的触感,耳畔倒先传来他哑哑的笑声。

孟冬愉猛地睁眼,就撞上了他染着顽劣笑意的眼睛。

距离依旧近在咫尺,他勾唇,带着极力的忍耐,回答她方才的问题:“我觉得——”

“不能让你这么快得逞。”

孟冬愉:“?”

到底谁钓谁啊?

她有些恼地推开他,语调染着点不由自主地娇嗔:“你好烦。”

祁清肆见状顿了一下,而后肩膀耸动,周身染着极大的愉悦感,轻笑出声:“就这么想和我接吻啊?”

孟冬愉:“??”

怎么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怎么就突然得出了结论?

她绷着脸摇头否认:“没有。”

祁清肆挑眉,眼底的笑意浓郁:“那干嘛对我撒娇?”

孟冬愉:“???”

她什么时候撒娇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有吗?”

“嗯,有。”祁清肆点头,神色不舍地与她拉开距离,声音依旧泛着哑,“害我差点没忍住。”

孟冬愉:“????”

这个人,怎么嘴上什么话都说,行动上却这么保守的?

接吻这件事,在情侣之间不就是情到浓时,水到渠成吗?

孟冬愉本来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却被他勾得,一次又一次心跳加速。

而且,每次期待落空之后,就会莫名产生更深的期待感。

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很不好,孟冬愉冷着脸应声:“哦,那你忍着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满,祁清肆揽着她的腰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又干嘛?”孟冬愉还没缓过劲来,就被他拥到了怀中。

“还没奖励我呢。”祁清肆将头埋在她的肩颈,许久之后又闷闷出声,“孟冬愉,慢慢来,好不好?”

-

两人收拾好房间,又一起下楼吃了晚饭。

饭吃到一半,祁振强突然来找他们。

祁振强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等到孟冬愉偶然抬头发现他时,他才进了门。

孟冬愉忙起身问候:“师父,您怎么来了?”

“找他。”祁振强指了指祁清肆,又看着他开口,“吃好了来找我。”

“等下没空。”祁清肆闻言把筷子放下,语气没有丝毫客气,“有什么事情现在说。”

祁振强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解释:“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眼孟冬愉,接着补充:“现在没法说。”

祁清肆见状扯着唇角嘲讽:“怎么?你也觉得你做的那些亏心事,不好当众讲啊?”

客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算了。”祁振强摆了摆手,选择放弃争辩,“你们就当我没来过。”

话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晚饭的后半程,祁清肆坐在原位上,却没再拿起过筷子。

孟冬愉帮他盛了碗汤,推到他面前,试探地问道:“等会儿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祁清肆坦诚地摇头,看了她一眼,又补充,“在我面前,你讲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孟冬愉也将筷子放下,一本正经地劝说:“那吃完饭,去找一下师父吧。”

祁清肆径直提了要求:“你和我一起。”

刚刚祁振强来找他们,她就看出来了,祁振强明显是只想和祁清肆一个人聊。

毕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私事,不想让旁人知道,也能理解。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提醒他:“我的身份不太方便。”

祁清肆没搭腔,捏着汤匙搅拌着她递来的汤,确认不烫了之后,又推到她面前。

他抬眼,缓缓开口:“孟冬愉,我的事情从来没想过要瞒着你。”

“我一直希望,你能主动地多了解我一点。”

她现在确实有想去了解他,也很想知道他母亲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只是祁振强或许并不想让她知道。

孟冬愉张了张口,解释的话还没说,就听到祁清肆再次出声。

他嗤笑了声:“如果祁振强觉得你是外人的话,那他的那些破事儿我也没必要听。”

可能是怕她没听懂,他话里又带着点解释意味:“我女朋友,他的未来儿媳,他都不认,那也没必要认我这个儿子。”

他语气坚决又笃定。

好像如果必须让他从祁振强和她中选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孟冬愉忽地又想起那个经久不衰的问题——

“女朋友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会先救哪一个?”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回神过来,语气多了点笃定:“那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找一下师父吧。”

木雕店二楼。

敲响祁振强房门的时候,祁振强正在收拾东西。

看到门口的两个人,祁振强明显愣了一下,而后问道:“你们又来做什么?”

孟冬愉望着他屋内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疑惑地确认:“师父,您是要搬家吗?”

没等祁振强应声,孟冬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睁大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您是打算把二楼和楼下的木雕店一起卖了?”

像是一下子问到了痛点,祁振强脸色沉了又沉,他作势就要关门:“和你们没关系。”

房门合上一半,就被祁清肆单手拦下。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是让我来找你,问我妈的事情吗?”

祁振强闻言迟疑了片刻,视线在他们身上徘徊,最后停在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

他叹了口气,将门推开:“进来吧。”

餐桌上和祁振强相对而坐,看着他还在沉默,祁清肆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有话就讲。”

祁振强疲惫地抹了把脸:“你妈妈,在和我结婚之前,生过一个孩子。”

“那个小混混确实是你的哥哥。”

祁清肆神色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祁振强再次停顿了片刻,才将故事缓缓道来:“众所周知的故事版本是,你妈妈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一次木雕展上我们偶遇,然后相识、相知、相爱。”

“其实,这些不过是我为了瞒着你爷爷奶奶,编出来的版本。”

“我第一次遇见她,不是在南江,也不是在木雕展。”

“当初,我去乌城采购木材,恰巧遇到大雪封山,我被困在一个村子里好多天。”

“那个深山里的村镇,贫瘠又落后,没有任何娱乐消遣,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每次晚饭后,隔壁总是会传来一道念书声,用的是南江的方言。吴侬软语,温婉美好,渐渐成了我枯燥日子里的唯一期待。”

“时间久了,我们偶尔会用方言隔着墙壁交谈两句,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她好像都能侃侃而谈。”

“我不敢相信,以她的容貌和才情,为什么会离开南江,嫁到这么一个没落的村镇?”

“我也偷偷问过她,她总是笑笑,却什么都不说。”

“时间一晃而过,我终于可以离开的那天,半路上,她突然闯出,拦住了我的去路,她当时浑身是血,跪着求我救救她。”

“她说她是被拐来的,她逃了很多次,都没逃出去,她这些年一直假意顺从,才免了不少打。”

“她说她的丈夫发现,这些天她和我走得很近,又对她下了死手,她求我带她走。”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让她上了我的车,带着她一路回了南江。”

祁清肆的拳头渐渐攥紧,见祁振强又开始停顿,接着问他:“然后呢?”

祁振强看了他一眼,似乎又在犹豫该不该接着说。

许久之后,他再次叹了口气:“后面我们确实相知相爱,我也用编造的谎言,说服了你古板的爷爷奶奶,然后我们结了婚,又有了你。”

“直到你妈妈去世的前几天,我才知道,她当年求我救她时,身上沾的血,不止她自己伤口流出来的血。”

祁清肆闻言猛地站了起来,眼眶也一瞬间猩红:“她……”

祁振强见他哽咽着说不出口,将他的猜测证实:“她杀了人。”

“她杀了那个长期虐待他的男人。”

缓了好久,祁清肆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那晚吵架,是因为你觉得她瞒着你?觉得她连累了你?是吗?”

“不是。”祁振强摇了摇头,接着讲,“你妈妈去世前几天,她那个儿子突然找到我,他手中有你妈妈当年的视频。”

“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了这一切,他威胁我说,如果不拿出一百万,他就把这个视频交给警察,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妻子,你的妈妈,是个杀人犯。”

“所以我瞒着你妈妈卖掉了民宿,将钱打给他,试图息事宁人。”

“可是你妈妈坚持问我为什么卖民宿,我给不出理由,她查了我的短信往来记录,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她和我说,她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她当时听说了村子里来了个南江人,所以故意用方言吸引我的注意,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利用我脱身。”

“她笑我真傻真好糊弄,故意激我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后一个人出了门。”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她真的是自杀。”祁清肆身形微微晃动,有些绝望地坐了下来。

片刻后,他又猛地站起,隔着桌子,死死地揪住祁振强的衣领,带着点无处发泄的愤怒:“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拦住她?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祁振强被他勒得脸色涨红,却没有还手,只是带着深深的自责开口:“是我当时气昏了头,没能拦下她。”

“但是,阿肆,我从来没后悔过当初没报警。”

“她是我妻子,她是你妈妈,她不能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杀人犯。”

“杀人犯?”祁清肆扯起唇角,手上的力道却更重了些,一字一句地开口,“她是受害者,拐卖她的人是在犯罪,她就算杀了人,那也是正当防卫。”

“你被敲诈却不报警,才是真正害死了她。”

眼看着祁振强被他勒得喘气都有些困难。

孟冬愉起身,在一旁安抚地拍了拍祁清肆的背:“先松开师父,有话我们慢慢说。”

祁清肆闻言回过神来,攥着祁振强衣领的手缓缓松开。

等祁振强满脸通红地咳了几声,缓过劲儿了之后,孟冬愉将话题引入正轨:“您这次卖木雕店,是因为又被勒索了吗?”

祁振强接过孟冬愉递过来的水,苦笑着承认:“那小混混看我店里生意又好了起来,又开始来问我要钱。”

“每一次都是狮子大开口,像个无底洞一样。”

“我想着只有把店卖了,他看我过得不好,才会安分几年吧?”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提醒道:“师父,他这是敲诈勒索,是违法犯罪。”

“您得报警。”

“不能报警。”祁振强执拗地摇了摇头,“他拿来威胁我的那些视频里,不只有阿肆妈妈捅人时的镜头,还有……”

祁清肆闻言再次握紧了拳头,呼吸又慢又重,仿佛已经忍到极点:“那群畜生还拍了什么?”

孟冬愉从没听过祁清肆讲过什么脏话,又或者骂过什么人。

就连上次在警察局,面对那个小混混的侮辱,那么愤怒的情况下,也只是扯着他的衣领,让他嘴巴放干净点。

畜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骂人。

其实,面对祁振强的欲言又止,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大家都从社会新闻上,窥见过女性被拐事件的冰山一角。

那些能播出来的黑暗,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痛心疾首。

背后那些不能播的遭遇,恐怕要比大家想象的还要黑暗得多。

被拐、被买下、被殴打、假意顺从、生下孩子、伺机逃走……

可是,逃走前自我防卫时,怎么会这么恰巧被拍了下来?

更何况,二十多年前,又是那么落后的一个村镇,相机或者能拍视频的手机并不常见。

这些都足以说明,被偷拍这件事情,在她逃走前,就存在……

祁振强嘴张了又合,好久之后,才闭着眼睛再次开口:“还有她被人侵犯时的录像。”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祁清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连带着双臂都跟着颤抖。

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点头,转身想要出门去,反应过来愤怒根本无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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