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曾经的侯府小姐,实在是吝啬。
齐怀璋自诩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可她退后那一步的确勾起了他心底的一丝冲动。
为她皮囊着迷,却不敢深究其内里。
胸腔那颗心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
高家……
从高家手中抢一个女人,别说他们还没成亲,哪怕已经成了亲,只要他想要,便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兵不血刃地将人抢过来。
前提是,兵不血刃。
林暄和看着齐怀璋伸出的手,咬了咬牙,忍住心中的羞耻,又添了一把火:“臣女不是害怕殿下,包括上次臣女的那一巴掌也实非故意,全因那次马场事件后……”
顿了顿,林暄和声音微微颤抖,“臣女此身虽存,魂灵却似困于污淖……高忘津……像一道肮脏的影子,刻在臣女的每一寸肌肤之上,犹如附骨之疽,臣女日夜不得安宁,每每臣女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当时……”
“臣女试过忘记,可做不到,他像一根刺,扎在那里,不拔掉,臣女永远无法从噩梦中醒来……”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对面的人,眼中水光将落未落。
末了,又欲语还休地唤了一声:“殿下……”
好一幅梨花带雨图。
她眼中饱含情意,字句温柔,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杀人之刀。
她不是吝啬,她简直吝啬至极,贪得无厌。
她不要兵不血刃,她冲的就是高忘津的命。
高忘津的命,他不是给不起,却费功夫……在这与太子斗争最为火热的当口,尤为麻烦。
最主要的是,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麻烦?
齐怀璋收回了手,拿起案上的玉璧,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狭长凤眸隐晦而锐利地打量着林暄和,仿佛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小姐所言‘无以为报’,不知是何光景?”
他并非不懂,恰恰相反,他知道得清楚,知道得明白,他故意要林暄和亲口将那份交易说得更明白,以此衡量代价与回报是否对等。
林暄和微微低下头,肩膀轻颤,仿佛在无声哭泣,她不知他心中所想,听他语气温和,以为有戏。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含着湿意,直直地看着齐怀璋,在他的视线之下极缓慢地贴上书案。
她一手撑在书案之上,微微俯下身,发丝垂落,扫在书案上,带起一阵细微香风。
齐怀璋不动。
林暄和大着胆子,红着脸,另一手缓缓探出,用冰凉颤抖的手指,极轻极快地拂过他放在书案上的手背,如同受惊的蝴蝶,一触即分。
她站着,齐怀璋坐着。
她低着头,齐怀璋微仰着头。
她直勾勾地俯视着齐怀璋,齐怀璋也直勾勾地抬眼迎接着她的目光。
她眼神中带着羞怯,目光却不躲不避,锥子般直钉人心底。
她用最无辜的姿态发出最挑逗的讯号,像林间迷蒙的雾,娇弱得仿佛一触即散,却带着潮湿的、侵略的寒意,直沁人骨髓。
两人静止不动,极近的距离下,呼吸几乎可闻。
她一句话未说,又仿佛说尽了千言万语。
齐怀璋被触碰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握紧,身下圈椅在地砖上划出尖锐声响,他猛地站起身,略显不自然地扯了下衣摆,转过身背对着林暄和。
齐怀璋率先败下阵来。
林暄和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齐怀璋却没有解释,温和的声音少见地带了丝冷硬,“出去!”
“殿下?”
齐怀璋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声音,说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我……看完手上这个折子,就去找你。”
林暄和狐疑地扫了一眼他的书案,哪来的折子?却还是转身走了出去,踏入齐怀璋刻意未扫的院子,踏入那片落英缤纷的,自欺欺人的桃花源。
齐怀璋看没看折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绷得疼,站着疼,坐着也疼。
他仰在椅子上,一手盖了眼睛,要将林暄和的眼神从他心底剔除出去。
太危险了!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不值!任何能够让他失序的东西都不值!
要立刻剔除出去!
这女人无情无爱,只一肚子算计,口蜜心狠,不值深交。
不值。
缓了许久,齐怀璋才终于踏出殿门,一抬眼,眼神又自动锁定了那个站在桃花树下的危险身影。
林暄和听到声响,缓缓回眸,恰一道桃花风掀过,纷纷扬扬的粉雨绕着她翻转,脑后的白色发带飘扬,似仙似妖。
齐怀璋脚步越来越沉,缓缓走来,立在她对面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不敢再坐了,他将两人刚刚对峙时产生的失利当做是高度的问题,只要他站起身,就能一直占领高地。
他不靠近,林暄和靠近了。
她脸上泪痕已干,粉色花瓣掩映下,一张脸明艳迷人,她看了看一地的桃花瓣,问道,“殿下是在打造桃花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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