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夫高高举着保护罩爬上楼梯,回到房间后立刻重新挂好,确保自己身上的水不会蹭到上面。
她迅速冲了个热水澡,换上舒服的睡衣,擦干头发,这才小心取出那条裙子。
依然漂亮得令人惊叹。
塔夫慢慢抚过光滑微凉的绿色绸缎,指尖停在后背的内衬处。
那里绣着三个字母,她的名字,Tav。
拉斐尔说,一个月前。
那个时候,她刚和他定下五周之约,他就已经……开始为她准备舞会的裙子?
塔夫感到一阵悸动。拉斐尔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视同她的关系,也比她想象的早得多。她喜欢这条裙子,更感动于那之后的心意,同时也不想辜负这份用心。她甚至想明天就穿上这条裙子!
“你已经回来了?这场雨可真是……”影心推开门,倒吸一口气,“喔哦!”
塔夫转过身:“我知道。它可真漂亮,不是吗?”
“是为慈善舞会准备的?”
塔夫有些遗憾:“我中午就得乘马车去博德之门。”
“对!你和我说过。”影心被塔夫赶去洗澡,关门前又探头看一眼那裙子,“换上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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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心用数个只有神学院学生才能掌握的比喻夸赞完塔夫,又不无打趣地说:
“拉斐尔眼光还挺不错。”
塔夫正换下裙子:“你怎么知道?”
“也太过明显。”影心指指保护罩,上面有一株常青藤,卷曲成一个塔夫没有辨认出来的字母或图形的徽记,“这可是费加罗·佩妮古德。”她微微睁大眼睛,“不会还是他本人亲自设计制作的吧!?”
塔夫抱着那团柔软轻盈的丝绸,怔愣片刻,最后却问:“你想穿穿看吗?你穿也一定会很好看。”
“我可是比你高半个头,别弄坏了。”影心顿了顿,还是没有忍住诱惑,“等你和拉斐尔约会完,唔,也许下学期,让我试一试?”
“那就一言为定了!”
“噗。”影心好笑地瞧着她,“你怎么比我还要积极地借给我。”她仍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瞧眼裙子的保护罩又轻轻呼口气,“快挂好吧,别弄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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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夫也反应过来,虽然那家店没有任何标价,但绝对不可能便宜。
这条裙子肯定远远超出自己的经济水平。
最初的惊喜和感动仍在,却又多了几分不安,还让她再次想起梅菲斯特的话。
这么昂贵的礼物……她值得吗?
塔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她一定不会主动买这种昂贵的裙子,无论有多喜欢。拉斐尔清楚她的状况,这慷慨会让她感到压力。她现在就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应该更多的回报他,又该怎么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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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塔夫先同菲拉最后一次(其实是当天倒数第三次)检查剧目册子、捐款箱和捐款意向表,与法师沟通放置幻影影像和海报,又赶去学生餐厅确认零食。
餐厅人手不足,还好里萨、泽希诺和道具组其他人也都早到做准备。众人把几箱子坚果、蜜饯和干酪七手八脚搬去小剧院,结果路上被十几只大鹅追着跑了好长一段。
泽希诺得意:“最后还是靠我的衣服和饰品吓跑了它们!”
里萨立刻拆台:“是成为移动靶子,吸引走了它们。”
塔夫和其他人都笑起来,有些希望拉斐尔也在身边跟她一起大笑。
拉斐尔没有来,他上午有其他校友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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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演员也纷纷到场。
拉伸热身、发声练习、化妆造型、服装准备、场地检查……一片忙碌中,塔夫看到拉斐尔,和他匆匆打声招呼,又转头帮里萨确认一处灯光。
终于,她还是寻到片刻间隙,和拉斐尔飞快说了几句。
“那条裙子很漂亮,也真的很谢谢你。但是,”她犹豫了下还是直接道,“它太贵重了。”
“你不需要担心这个。”拉斐尔看上去隐约有些不耐或者不快,“这和价格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那条裙子会很适合你。”
“我当然很感激你的心意。”塔夫努力继续解释,“但那条裙子远远超过我能够负担的范围,接受这么昂贵的礼物,可能会让我们之间变得有些……”她寻找能够表达自己意思的那个词,不自在?不平衡?
“你不需要感到压力。”拉斐尔说,“最重要的是你喜欢那条裙子。”
这时,菲拉开始喊拉斐尔最后走一次位,泽希诺则在找塔夫。
拉斐尔离开前,又和塔夫确认:“你会穿那条裙子的,对吗?”
“嗯,我很喜欢。”塔夫觉得自己的顾虑大概并没有传递出去,不过还是微笑,“谢谢。你快去吧。”
她没办法回赠这样昂贵的礼物,她被动地变成了“接收馈赠”的一方,感到一种微妙的不对等。哪怕知道拉斐尔没有这样想,她还是会感到压力。
而且拉斐尔恐怕也是有期待的,他希望她穿得更……“匹配”他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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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塔夫很快就重新忙碌起来,把这些暂时放到脑后,和萝拉一起安慰萝拉母亲。
这是萝拉母亲第一次作为主要角色演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焦虑爆发,脸色惨白地低声说:“我一定会演砸的。”
泽希诺瞧着她满脸汗,低声抱怨:“一会还要重新补老年妆!”
塔夫连忙地把泽希诺赶去一旁,带萝拉母亲一起做4-7-8呼吸:“吸气,屏息,再慢慢呼气。”
萝拉则很有气势地说:“跟我大声念!我曾克服过更大的困难!”
萝拉母亲喘息:“可我没有……”
萝拉犹豫了一下:“那就念,我已经准备好了!”
萝拉母亲虚弱:“可我没有……”
塔夫觉得萝拉马上也要紧张起来,心里大呼不妙。最后阿斯代伦不知道在萝拉母亲耳边说了什么,她眼睛一亮:“是真的?”
“当然了,亲爱的。”阿斯代伦露出迷人微笑。
事情完美解决!
塔夫连忙向经验丰富的前辈学习,阿斯代伦优雅地理下银色卷发:“这可是我和她之间的小秘密。”见塔夫一脸无语,他又清下嗓子,“我愿意分享给你,不过前提是,你也分享一件我感兴趣的。”
呵呵。肯定是关于她和拉斐尔的吧。
塔夫装作没听见:“泽希诺呢?可以来补妆了!”
……
观众开始陆续入场。
塔夫看到好多熟悉面孔,竟然还有派对一起玩游戏时见过的好几人。
观众开始抱怨没有足够座位。
塔夫早有准备,之前同管理中心确认过不会影响安全,在一部分通道区域增加临时座位,并提前划出站票区域。
威尔带了好几位同学来搬椅子,影心和哈尔辛也一起帮忙协调。
事情还算有条不紊,演出只推迟了几分钟。塔夫长出一口气,终于赶去剧院后方的控制室,却忽然被黏上一道如有实质而又毫无掩饰的审视目光,令她皮肤瞬间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视线来自包厢。塔夫抬起头,观众席的灯光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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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之上,帷幕没有升起,微弱灯光照出一栋低矮房子的背面,又如同蜂巢一般分隔出许多更小的房间,拥挤而毫无区别。
阿斯代伦作为叙事者,直接打破第四面墙,向观众讲述这是他曾经的生活。开场曲过后,其中一个房间亮起灯光,帷幕随之升起,背景转入房间中。
阿斯代伦走上舞台,加入妹妹萝拉和母亲。
演出正式开始。
……
公寓里,母亲永远在打断或纠正阿斯代伦和萝拉的做法,总是感到不满,偶尔的快乐都来自回忆往昔,哪怕儿女对这段故事都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那时,只一个下午,就有十七位绅士追求我、向我示爱。”
“让她继续说吧,哥哥。”萝拉阻止了阿斯代伦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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