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好似过一道水,洗去浮尘才窥真面,碧天白云,春光明媚灿烂,透过绿油油的枝叶隐隐绰绰映在地面。
翠绿青山角下,夹杂着一简陋凉亭,清风起自山间,从四面八方灌入,青竹倒影在茶水之中,带着玉扳指的手紧紧捏着杯盏,“本王耐心有限,多时不候,王爷尽快决断。”
徐维忧看着眼前男人,周遭透出的桀骜贵气与这屋舍格格不入,年岁虽小,但行事举止已有天子风范。
“殿下这是什么话,倒是把我给弄糊涂了。”徐维忧掌心冒汗,余光撇过他身后,只见几丈开外,黑压压骑兵勒马而踞,黑马鼻孔此起彼伏喷出气柱,蹄铁踩踏,马尾轻扫。
偶尔山风送来,扬起沙灰,模糊一众好景。
胸有惊涛骇浪而不显于形,大抵是如此,李承胤在赌梵音没死,而徐维忧在赌李承胤不会发兵,很显然,有一方输了。
李承胤将茶盏放下。
“我来要人。”
“什么人?”
“我的人。”
被直白挑明,徐维忧面上一愣,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又恢复原先神态,“殿下原是为着宝林前来,这份心意可贵,我歆羡不已,只是这兖州与任城虽相隔不远,但也有一段距离,宝林时刻相伴殿下左右,怎会无缘无故到我这地呢?”
原他早就知晓二人偷偷前往,只是引而不发罢了,李承胤一声不响听完,冷笑一声,“王爷果真巧言利口,三两句便将自个摘得一干二净。”
他摩挲扳指,“本王说她在,那便是在。”
徐维忧心下一慌,稍稍定神,“殿下好生霸道,倘若她不在呢?难道您要将这任城搅个天翻地覆不成?我虽是外姓王,但背后靠的终究是徐家,要动我,需得掂量掂量自个的份量。”
“王爷不妨先考虑怎么与朝廷交代私兵一事,自古以来与皇帝作对没有好下场,饶是十个徐家也无济于事。”李承胤起身,正待要走,“既然王爷不愿告知,本王亲自去城中找人。”
走出几步,就听一声,“且慢!”
见他身后一众骑兵让道,从中走出一人,“殿下。”
李承胤仿佛一点点活过来,呼吸开始急促,血液开始跳动,眼前不再是灰白一片,他忍住要上去拥起她的冲动,满腔惊喜化作一句,“你...你回来了。”
梵音伫立,喘着粗气,脸色苍白,轻道,“我没事。”
一旁贾无忌见状,欣喜万分,拿出李承胤备用衣裳,给梵音披上。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殿下您瞧,宝...”未等徐维忧说完,李承胤拔出御剑直指他面中。
徐维忧大气不敢出,此次赴约,他未带一兵一卒,深怕私兵一时被看出被通报朝廷,要是这李承胤翻脸不认人,自己怕是在劫难逃,只能一缕冤魂去见地下祖宗。
虎贲军跟着魏铮征战沙场,刀山血海中滚出来的精锐,此刻见皇子起势,一众将领也跟着拔刀,落叶划过刀刃破成两半,一排兵刃在林中泛着寒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将气氛推向极端。
马蹄声忽然踏碎寂静,惊起林间众鸟高飞,一驿卒伏在马背上疾驰而来,人未至声先到,“报——兖州急疫,一日之内伤亡者过百,城门已乱!”
李承胤脸色骤变,当即将御剑一把丢给贾无忌,骤然回头扫过徐维忧脸上得意的笑,“王爷以为这人祸能抵得过私兵?兖州若乱,你这王位也坐到头了。”
徐维忧讥笑,反讽道,“殿下还是先处理好这事吧,我听闻最近天象异端,怕是鬼神作崇,要让你这皇子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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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军浩浩荡荡占据官道,骏马疾驰,扬起漫天黄沙。
梵音勒紧缰绳,朝左前方喊道,“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她谢绝乔月好意,告别一行人急奔青山脚下。
眼看就将此事了结,明明当场就可一网打尽,在找出辎重,就算没有私兵照样可以治他的罪,免得夜长梦多,可关键时候掉链子真是让人不痛快!
“兖州西市渔人巷,一户渔民的小儿子染疾,发病不出五个时辰便没了。”李承胤额角冒汗,“疫症来势汹汹,接连几户人家遭祸,眼下兖州无高官待职,我们便是他们的父母官。”
“梵音,你得帮我。”
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打眼望去,朱红色大门,不断有百姓从城门缝隙爬出去,不少人挤不进,便从城墙上吊一根绳索,试图慢慢攀爬而下,但一个不慎跌落,拍在地面成一团红浆糊。
梵音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听令,撕下袍角掩住口鼻,封锁城门,胆敢私逃,就地问斩!”
虎贲军分两路,一路接管城防,部分随着李承胤进城。
平日攘往熙来的街市空无一人,摊贩杂物横七竖八堆满道路,众人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前行。
梵音踏过一口铁锅,见医馆药铺已然被洗劫一空,悬壶匾额裂成数块,台阶上尽是细碎药渣。
“”可曾查到什么,发病时何人在他身旁?”梵音朝身后男人问道。
男人朝她作揖,“回大人,称小人影卫即可,那渔夫与他婆娘皆在场。”
梵音转头,“他们人呢?”
影卫皱着眉思量,“还在渔人巷,说是要为儿子下葬后在走。”
梵音与李承胤对视一眼,心下一沉,齐身道,“带来见我。”
火把照亮刺史府的前厅,里里外外围一层人,个个瞧着精神十足,只梵音东倒西歪瘫在椅子上打瞌睡。
睡眼惺忪见,恍惚瞧见从门哪头摇摇晃晃飘过来一黑影,猛然间嗅到一股浓烈酒味,随后惊醒。
“殿下,人带到了。”
李承胤挥挥手,影卫便退下。
“叫什么。”
那醉汉大大咧咧躺在地面,只见他光着脑袋,钢刷一般胡子,黄豆眼,眼珠还在眼眶中骨碌碌地打转,随后目光定在梵音身上,又打了个酒嗝,嗓音黏在一块,慢悠悠道,“爷爷我的名是能让你小子知道的?”接着爬起身,死死盯着梵音,“小美人你从哪里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李承胤黑着脸,压制下想要一剑杀了这醉汉的冲动,长长呼出一口气,后退几步,与人拉开距离。
“大胆,无知宵小,你知道面前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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