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穿云裂石,连大厅的靡靡之音都被吓得截断。陈松睿猛地抬起头,面上方才还挂着的笑容水雾般的蒸发,潜藏于风月之下的某种气质浮出水面。
陈松睿分辨出了其中来自姚姜的怒吼声,一甩衣袖站起身,顺手将袖中的锦衣卫令牌拿出来,低喝道:“锦衣卫办案——站住!”
“啊!!!”
手已经摸到门的女子惨叫一声,小腿被一道内里裹挟的酒液集中,原本嫩生的皮肉瞬间青紫透黑,已经被活生生击断!
陈松睿随手拂了拂衣袖,几步掠过了那女子走出了门。他敛去了喜怒,他像一个可以随心主宰人生死的神明——好像随手打断腿的人不是他似的。
“怎么回事?”陈松睿刚出门,眼神就撞上了拐角跑来的姬沧远:“哪里死人?”
姬沧远本以为自己会遇到个醉玉颓山的美男子,着实被清醒且“独善其身”的老大吓一跳,闻言赶紧让开路,一面小声说道:“死了个花魁,叫虹霓的那个。被发现的时候躺在床上,脸都被划成了破布皮……姚姜带着人在探查现场呢。”
陈松睿点点头:“行,看紧些,别让谁溜了——老谢死哪去了,你没发信号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地儿,门口守着的小旗急忙行礼。陈松睿余光撇见了匆匆赶来的老鸨,将握在手心的令牌亮了亮,斜乜着人说道:“锦衣卫都指挥使领北镇抚司镇抚使陈松睿,锦衣卫办案,还请行个方便。”
老鸨“啊”一声,浑身一僵,哆嗦着“扑通”跪地,连连张了两三回口,才终于憋出一句哭腔:“冤枉、冤枉啊!”
姚姜一抚腰间绣春刀,凤目刮刀一般略过周围人的脖颈,直把周围人看成一片缩脖鹌鹑,高声喝道:“任何人不得离开,统统回到原地——任意离开者视为凶犯,格杀勿论!”
一声“格杀勿论”,楼里更是落针可闻,人人跪伏,呼吸都放缓,生怕喘气声儿大点,直接被那凶神恶煞的锦衣卫送去见阎王。
老谢也终于领人来到,一众锦衣卫很快控住了场面,凶悍气场下无人不耸肩缩背,双股战战,各个在地上恨不能把自己团进地皮里,哪里还有半点莺歌燕舞、纱窗绮幔暗闻香的风月样儿?
老鸨本看这公子出手阔绰,芳兰竟体,风姿更是烟霞色相,原想着好好捞一笔,说不定还能发展成个长久饭票……这下倒好,饭票泡汤,那五十两金子怕不是给自己买命的!
她被那一连串的官职名吓得软成烂泥,囫囵哭了好几声“冤枉”才被龟/公扶着站起身,全身抖如筛糠,上下牙碰得咯吱响:“大……大人……”
陈松睿还是那副静潭深水似的微笑,笑得老鸨差点当场尿出来:“本官不叫‘大……大人’。”
老鸨嗷一嗓子,险些把老命嚎尽:“老身——老身什么也不知道啊!”
“知不知道,你说的不算。”陈松睿弯弯唇,站直身子,背着手:“沧远,怡红院的人一个不落全都带走,剩下的你和阿姜把把关,该放的放,该抓的抓。之垣!”
姬沧远领命离开,陈松睿背手站着,几息过后,只有脚步声和姚姜吩咐下属的动静。他蹙了蹙眉,声音又提高了一点:“之垣——林奎之——林!奎!之!”
“在!!”
黑影瞬间从天花板上“嘭”得落地,活像天上掉下个大马猴——林奎之差点把哭倒在地的老鸨砸得更扁,踉跄几步,险些把跪在地上的杂役一脚踢得囫囵滚一圈。
这人生得高大壮实,浓眉大眼的正气十足,即便穿了一身飞鱼服也难让人生出什么恐惧来——就是这会儿简直把能出的洋相全出了一遍,“千辛万苦”来到了陈松睿面前,跟没看到老大额角蹦跶的青筋似的,行礼说道,中气十足:“老大我来了!”
陈松睿被他的大嗓门震得闭了闭眼,使劲抿了抿嘴唇,又深深吸了口气,总算勉强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出声:“你……你和我一起去案发现场。”
林奎之:“是!”
周围头贴地面的人不敢挡路,让开一条长长的道。陈松睿衣衫带起一阵小风,用扇子拂开了挂门的珠帘,先被冲鼻的熏香呛了个跟头。
那香味比起厅堂更胜一筹,活像冲着人鼻子来了一拳,揍得陈松睿险些崩了沉着的脸色。
“这破地方!”他咳嗽着,心里愤怒地吼道:“我走之前非得把顶儿掀了通通风!”
“老大。”消失了半天的姚姜从门里小跑迎上来,瓮声瓮气地说到,小巧的鼻子里塞了两大坨棉花:“脚印、指痕什么都没有,也没发现其他的凶器。花魁那柜子里翻得个底朝天,奇怪的是私房钱居然没被拿走……”
陈松睿不动声色地封了自己的嗅觉,这才觉得被香味塞爆的脑袋终于清爽起来。他一面冲姚姜点点头,一面迈步往里,微微偏头问道:“老谢在里面?”
几个锦衣卫正用白布遮面,围着尸体仔细检查,为首的中年人听到了陈松睿的声音,当即从尸体旁站起身:“老大!”
他身形魁梧,胡须已经有些花白,正将手上的刀子扔给下属,几步凑到了陈松睿身边,低声汇报:“这人是被人于一个时辰前活活勒死的。身上的衣物繁琐,还没来得及全部解开,属下这就——”
“不用解开,”陈松睿摇摇头,面色沉了下来:“这人不是虹霓。”
老谢汇报到一半卡了壳:“不、不是?!”
死者被平放在地上,血迹浸满了遮面的白布。陈松睿绕着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忽然伸手敲了老谢一个脑瓜崩。
“眼睛不好使了?”他用下巴点了点:“脚比鞋子大了太多,都快要撑破了——养在青/楼里的花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脚?还有那双手,”
陈松睿双指并拢,运起内劲敲在死者左手手腕,动作流畅,直将垂下的袖子荡起一阵波澜:“哪个花魁手里有茧子?”
老谢“嘶”了一声,几步走过去,蹲下仔细一瞅,又是一声“嘿呦”:“我去,还真是!”
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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