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风细雨楼的日益发展、扩张,素月刀苏濯枝的名声也逐渐响亮起来。
人都说金风细雨楼有两把刀。两把好刀。
红袖刀风华绝代,一刀似红衣女子的轻吟,就连刀光都漾着一片水红。血河红袖,不应挽留。在红袖神尼手中就有赫赫名声的红袖刀到了苏梦枕手中,好一个凄落的身影,好一把惊艳的刀!
素月刀一开始并不是以刀命名的,苏濯枝手中的刀不过寻常,并非是似傅红雪手中的魔刀一般。是苏濯枝的刀法让它有了名字,是那如月光一般轻柔的刀锋,是那快到极致的、雾蒙蒙的,令人如坠梦中的刀让它被人称为素月刀。
就像小李飞刀。
昔日李寻欢手中的飞刀不过铁匠打造,并非黑面蔡家定制,但就是这样的飞刀曾令江湖人都为之忌惮。因为它是李寻欢的刀。
现在人们称素月刀也一样,因为它是苏濯枝的刀,人们都在观望,都想看看这年轻的过分的少年是否能够撑起此等盛名。
“所以你想把楼子里的规矩定的再严一点?”
苏梦枕说一两句,便会低声咳几下。他对身边人说是不妨事,不过换季,过几天就好了。
他并不太在乎自己的病情,那双燃着寒火的眼只是盯着苏濯枝看。
“不错。”苏濯枝颔首。
“咱们在汴京不过江湖门派,虽一直在与六分半堂和迷天盟争夺话语权,但归根究底不过是一样的。我想外面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金风细雨楼,我认为的金风细雨楼并非如此。”
“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一并想要收复家乡的梦,我希望它可以更好。”
“可以。”对苏濯枝的品性能力,苏梦枕没什么不放心的。
但他仍要多问一句,因为怕苏濯枝会做得太绝。苏梦枕已经见过了很多事,也听说了很多事,他知道不是人人都做得了君子,也知道用人不能对其太过苛求。
“你要做到什么地步?”
“至少不会是那种名头提出去会叫人觉得是欺男霸女的下流帮派。”
苏梦枕一怔,随即道:“现在也不至于此。”
“防患未然。”
“那你去做吧,细节上你大可找无邪商讨,你们二人定下后,直接以我的名义发布。”
苏梦枕对煊赫一时的权力帮是如何败落消弭的熟记于心,他以此为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即使被人背叛了,他也从不改掉自己的作风。在他看来,我信任你是我的事,你背叛我是你的事,二者毫无干系。
正是由于他的这种做派,这种对即使初识之人也会毫不犹豫委以重用的气概,金风细雨楼发展势头才如此猛烈。
苏濯枝听了苏梦枕的话,没动,过一会,他缓缓开口。
“会有人不愿受此约束而离去,叫六分半堂和迷天盟得利。”
“那又如何。”苏梦枕毫不犹豫地说。
“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人处世若是不讲礼义廉耻,于野兽无异。”
苏濯枝露出微笑。
“公子说的是。”
“是最近小甜水巷出什么事了吗?”
苏梦枕疑心是堂弟受了什么刺激。他的猜想是正确的,但苏濯枝也没法开口说是文雪岸给他带来的阴影。
“没有,小甜水巷还好,我能管的便管,管不了的也无能为力。”
小甜水巷鱼龙混杂,不仅有朝廷官员、迷天盟、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安插的人,大口孙家,岭南温家、霹雳堂雷家等势力也放了人在里面收集情报。
金风细雨楼中,杨无邪出身风月场所,后来苦读成名,得苏氏父子看重。他对这些烟花女子多有照顾和怜惜,只是苏梦枕并不喜欢这些声色之地,他太不想管,也没意思要插手,所以杨无邪做事的余地便也不大。
后来苏梦枕把那片堂口划给了苏濯枝。苏濯枝年纪不大,可对那些卖笑的女子有着几乎同杨无邪一样的眷顾之心,他体贴,对待这些女子跟对待金风细雨楼的家属一样耐心。
哪怕金风细雨楼从不抽成这些出卖色相行业的皮肉钱也一样。
不少人笑苏濯枝白做功。
可杨无邪感激。在这方面的事情上,他对苏濯枝的一切行为都大力支持。苏梦枕虽纳罕不解自己得力干将为何非要操这个闲心,但也不限制他们。
“听说六分半堂最近有点动静,雷损杀了朝廷高官,不得不被逼放弃明面上执掌六分半堂的权利,遁入空门,他打算扶持一位外姓人来掌握大权,雷门子弟怕是会有些反应。”
苏梦枕哼了一声,“只怕他也有令人监视管制雷门子弟的打算,人的名树的影,他们行走在外都打着六分半堂的名头,雷损那等心机深重之人,怎可能令自己的心血为他人做嫁衣。”
六分半堂一开始是由雷震雷建立起,他带来的雷损雷阵雨等人也都和他一并出身自江南霹雳堂。江南雷家因内部不稳,意见不合,分了好几支势力自行创帮立业,其中一支为六分半堂,另一支则成了以雷卷为首的“封刀挂剑”小雷门。
因着那点血缘关系,六分半堂招收了不少雷门子弟,有的虽说实力高强,可仗着自己是雷门嫡系子弟而肆意妄为,觉得即使自己失败了也不会被怎么样,就比如雷滚。雷损便不动声色,直接把大好头颅送给了苏濯枝做见面礼,铲除一个自己掌管下六分半堂中的不安定因素。
不再提六分半堂,苏梦枕回归正题,说:“不是小甜水巷,那怎么瞧着你心情不好。”
“……不是什么要事。”
“那便说。”
“只是想到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惊怖大将军一案,心中难免有些郁郁。”
“堂兄,似凌惊怖这等作恶多端之人,因身上挂着官职,与蔡京傅宗书一党狼狈为奸,便祸害民生这么多年,直到今日才得以见天明。我又想起九幽神君曾与诸葛神侯于国师太傅一职相争过,只觉得现在这些个官场、这些个官职真是可笑至极。”
苏梦枕安静听着,没说什么慎言叫他停下。他耐心听着自己信重的属下、年轻的堂弟说着心中的郁闷。
听着少年的心事,他难得放缓了声音,“濯枝,这是好事。证明你其实还对官场有期待,有希望,你期望这个朝廷能有所作为,能重现绍圣年间的干练强势做派,这不是什么坏事。”
真要按时间来算,苏梦枕与这个堂弟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早些年时苏梦枕在小寒山寺习武养病,为安全苏濯枝被送去偏远之地学艺,后来他们通过书信往来,在苏遮幕的意思下,苏梦枕只在信中当好堂兄,不提江湖朝廷风云变幻。苏遮幕死后,苏濯枝回归金风细雨楼,成为苏梦枕的下属,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公事上的往来。
但苏梦枕依旧信任他。信任且欣赏着这个话不多,有着一手好刀法的少年。
对于楼中长辈,苏梦枕毫不掩饰自己培养苏濯枝为自己的继承人之意。他活不了多久,他也不怕死,他只希望有人能担起他的梦,担起金风细雨楼的重责。
“而且这次惊怖大将军一事中,也有不少英雄豪杰涌现,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诸葛神侯麾下的萧寒僧在惊怖大将军手下卧底多年,忍辱负重,冷血捕头为父报仇,破解惊怖大将军的奸计,他们也是江湖上难得的好汉子,有他们在官场上,也不算叫朝廷都让奸臣得了势。”
“我们走在这条路上,为了这个梦前进,并不孤独。”
见苏濯枝若有所感,苏梦枕又道:“萧寒僧是诸葛神侯的弟子,听闻他好事将近,无邪正在准备贺礼,你若是想去,便带着礼物去道声贺。若有不明白的事情多问几句也无妨。”
于是苏濯枝真的去了,带着杨无邪备好的礼物。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苏濯枝没笑,但他代表着金风细雨楼,带来了金风细雨楼的友好和祝福,神侯府人自然以礼相待。
苏濯枝跟着侍卫往前走,路上同一位佩剑带刀的红衣姑娘撞上了视线。
侍卫忙为两位介绍起来。
“小苏公子,这位是殷红梅殷姑娘,萧大人未婚妻的姐姐。殷姑娘,这位是金风细雨楼的小苏公子。”
“我来汴京虽不久,可素月刀的名声也是听说过的。”殷红梅笑道:“刘大哥你去忙吧,我带小苏公子过去,萧大哥在里面呢,我带小苏公子去见他们。”
刘侍卫离开后,苏濯枝跟在殷红梅身旁三步的距离走着。
殷红梅倒不见外,她偏头笑道:“没想到倒是咱们两个先见了面,叫我一声姐姐听听如何?”
苏濯枝不作答,只沉默。
“算了,不叫就不叫,萧大哥和我妹妹的婚礼不打算大办,不过三两好友现场祝福个,我打算在婚礼结束之后便离开汴京,若是动儿有事,你帮忙照看下。”
“会的。”苏濯枝点头。
世间有那倾盖如故一说,不过殷红梅和苏濯枝二人这般熟稔的情况显然并不算在内。
殷红梅。玩家的三号马甲。
文雪碧的处境和经历让玩家深切地意识到武力值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所以在他和苏濯枝之后的殷红梅有着超高的武学天赋,任何武功对于她来说都没有障碍,她在武学方面是一片坦途。
殷红梅原先练的不是刀剑,她是自己一人来江湖上闯荡之后才使的刀,用的剑。她的刀法是杀人的时候一个一个砍出来的,等到她用刀砍死了惊怖大将军手下大将之一之后,她突发奇想,开始用起剑,现在她的剑已经跟她的刀不分上下了。
萧寒僧惊艳于她的天赋,有意向诸葛神侯引荐,他自己也以未来妹夫的身份指点过殷红梅的刀,不过那是之前,现在殷红梅的刀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他可以教导的地方了,她已习得属于她自己的刀法。
独一无二。惊才绝艳。
“萧大哥,小苏公子来啦!”
殷红梅扬声道。
冷血原在同萧寒僧说话。
但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去时,便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了。
他想走过去,被萧寒僧拍了下肩膀,才反应过来,殷红梅叫得并非是他,而是萧寒僧。
萧寒僧走过去招呼苏濯枝。殷红梅自觉功成身退,朝冷血这边走来,笑着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冷血说。
“那便休息松快一会,这么紧绷着做什么。”
“我不累。”冷血立刻说。
“等参加完婚礼,我就要离开汴京了,你打算去哪里,说不定我们同路?”
冷血一怔,他看向红衣少女,看她灵动的眼睛和带着笑意的唇。
“我…我应该不跟你同路,有事情要去办。”
“好吧,那我就一个人走。本来还以为能有人同路,真可惜。”
他想起先前那么多次一起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的时光,耳边还回荡着殷红梅的话,一时间有些怅然。
“你要去见世叔吗,世叔在屋里,他很厉害,懂得很多,你若有武功方面的事情都可以问他。”
冷血干巴巴地说:“日后你一个人行走江湖,注意安全。”
殷红梅笑了笑,算是回应。这一笑晃了冷血的神,直到萧寒僧走回来时都没能唤醒他。
萧寒僧叹了口气。
屋内立一老者,虽饱经风霜,却有一张孩子般俊朗的面容,他见殷红梅走进来,朝她微微一笑。
“殷姑娘,听寒僧说你有武学上的事情想请教我。”
诸葛正我态度很和蔼,尽管是第一回见面,他用对自家小辈的口吻同殷红梅说话。
萧寒僧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在凌惊怖手下化名萧剑僧卧底,不想凌惊怖竟有意卸磨杀驴,还看上了萧寒僧的未婚妻殷动儿,若不是殷动儿新认回来的姐姐殷红梅从中协助帮忙,只怕今日诸葛正我已然见不到自己的这位好徒弟了。
“是的,神侯,听说萧大哥和冷血的刀和剑都是你教导的,故有问题想请教你。我先是练刀,后来使剑,我感觉刀和剑应该差不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琢磨出来的刀的用法转换在剑上就会有些困难,很多地方会不连贯。”
“叫我世叔就好,不用那么多礼。”
“至于你的困惑,我想其实不必多转换那么一步。诚然,刀是刀,剑是剑,但它们归根究底都是你的武器,是你的延伸,无需区分过多,只要你使得趁手就好。”
“家师韦青青青身上常带着一把武器,是一把刀,但又不仅仅是一把刀。刀有鞘,可鞘却似剑,刀明明是刀柄,刀身却如剑。他当作刀使,那就是刀,若当作剑使,那就是剑。”
“可他未曾出过刀,也不曾出过剑。”
诸葛正我陷入了回忆。
“你可知千一?”
千一是韦青青青习自他师父的招数,也是韦青青青的成名技。它将斩经堂的绝学风刀霜剑中的一千零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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