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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心跳的坐标

西南军区总医院,重症监护区(ICU)。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药味和一种生命维持仪器特有的、冰冷的金属气息。各种仪器的指示灯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闪烁,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答声和低沉的嗡鸣,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片与死神角力的空间。

陆沉屿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脸色是失血过多后的灰败,嘴唇干裂起皮。浓密的睫毛紧闭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麻药效力刚刚退去不久,左肩胛骨下方传来的、被手术刀切割过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混沌的意识。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锐痛。

意识在黑暗的深渊里挣扎、沉浮。破碎的梦境光怪陆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飞溅的泥土和鲜血,战友模糊的呼喊,丛林里湿热窒闷的空气……还有,一个遥远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像黑暗里唯一的光,带着哭腔,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沉屿…陆沉屿…」

「你答应过…要平安…」

「求你…回我一句…」

是星眠的声音!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痛让他猛地从昏沉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干裂的唇间逸出,陆沉屿极其困难地、缓缓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一片,只有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光晕。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聚焦。他看到了头顶的输液架,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输入他的血管。看到了自己缠满绷带、被固定在胸前的左肩。

意识一点点回笼。任务……爆炸……通讯中断……弹片……手术……

星眠!她怎么样了?他失联多久了?她一定急疯了!

巨大的焦虑和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甚至压过了伤口的剧痛!他试图转动僵硬的脖颈,想寻找呼叫铃,喉咙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连接在他身上的心电监护仪,因为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发出急促的“哔哔”报警声!

就在这时,病房厚重的隔音门外,隐约传来两个护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

“……门口警卫室刚又打电话上来了…说那个姑娘还在外面守着不肯走…”

“唉…这都第三天了吧?这么冷的天…看着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

“是啊,瘦得吓人,脸色白得像纸,抱着个旧帆布包,就那么坐在马路牙子上…问她找谁,就说找‘利刃’的陆队长…警卫说查无此人,劝她走,她就摇头,也不闹,就安静地等…”

“真是可怜…你说她怎么找到这儿的?这地方可不好找…”

“谁知道呢…听警卫说,她好像还…还做过透析?手臂上有针眼……”

透析!

瘦得像纸!

利刃的陆队长!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陆沉屿的耳膜上!他混沌的大脑瞬间被炸得一片空白,紧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剧震!是她!一定是她!苏星眠!她竟然…竟然拖着那样的身体…找到了这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震惊、撕心裂肺的心疼和汹涌澎湃的酸楚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自制力!他猛地挣扎起来,不顾肩膀伤口撕裂般的剧痛,那只完好的右手如同铁钳般,一把扯住了正俯身查看监护仪数据的护士的衣袖!

“呃…嗬…”他喉咙里插着管子,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气音,眼睛死死瞪着护士,里面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充满了急切、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求证!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

护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职业素养让她迅速冷静下来,连忙按住他因为激动而试图抬起的肩膀:“别动!伤口会裂开!你找什么?慢慢说!”

陆沉屿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伤口剧痛,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他死死盯着护士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插着管子的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而模糊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气息:

“…透…析…?”他艰难地喘息,眼神死死锁住护士,“…瘦…像…纸…?是…不是…?!”

护士瞬间明白了!她看着眼前这个重伤员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急切和痛苦,立刻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忍和肯定:“是!是个很瘦很瘦的姑娘!脸色苍白,手臂上有很多针眼!她说她叫…好像叫…苏什么…苏星眠?对!苏星眠!她在医院大门口等你!守了三天了!”

苏星眠!

真的是她!

确认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洪流猛地冲上陆沉屿的喉咙,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牵扯着伤口,痛得眼前发黑,却无法抑制!那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被巨大的、不顾一切的情意狠狠击中的震撼和……铺天盖地的心疼!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拖着那副破败的身体,跨越近千公里,来到这完全陌生的、戒备森严的地方?!这三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住在哪里?吃什么?透析怎么办?!她怎么找到这里的?!无数个问题像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望向病房那扇紧闭的、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仿佛能穿透墙壁和距离,看到那个在寒风中蜷缩在马路牙子上、苍白脆弱却倔强得像块石头的身影!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地响成一片。

军区总医院戒备森严的大门外。

寒风凛冽,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打着旋儿。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细碎的雪花开始无声地飘落,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瞬间化开,留下深色的湿痕。

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苏星眠裹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洗得发白的旧羽绒服,领子高高竖起,试图抵挡寒风。她蜷缩着坐在冰冷的路沿石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半旧的帆布包,像抱着唯一的依靠。

三天的不眠不休、长途跋涉的艰辛和透析后身体极度的亏空,让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到了极限。嘴唇冻得青紫,脸颊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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