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抬头,饶有兴味道:
“洛栖,就算我离了王爷,还有万贯家财傍身,吃喝几辈子都花不完。你呢?手心朝上,全靠王爷的施舍度日。
“照理说,你太需要靠孩子傍身,怎么会为了陷害我,连孩子都能牺牲呢?”
洛栖眸底闪过一抹心虚。
雨桐唇边染上笑意:
“王爷怀疑你假孕,已经派人调查假孕药的来源了。等真相大白,这欺君之罪,我料你承受不起。”
洛栖惊得鼓瞪着眼,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
她口中胡乱抵赖两句,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雨桐清眸里闪着莹莹的光亮。
上次山庄纵火一事过后,雨桐就疑心洛栖背后有人,命人暗中调查。
她查出洛栖在前往山庄之前,出王府去逛了几家商铺,其中包括一家古玩店。
洛栖让侍女在店外等候,她自己进去了会儿,才走出来。
而这次出事前,洛栖竟然又到过那家古玩店。
雨桐怀疑,洛栖是在古玩店与幕后之人见面,特意查了那家古玩店,发现这店铺竟然是蓝首辅家的私产。
洛栖身后之人,会不会是蓝萱儿?
雨桐派了可靠之人在古玩店外蹲守,今日故意透露口风给洛栖,意在打草惊蛇,估计她情急之下,必然有所举动。
果然,蹲守的人看到洛栖又进了古玩店。
没多久,一位戴幕篱的女子也进去了,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后院儿。
蹲守的人经探查得知,戴幕篱的女子正是蓝萱儿。
雨桐紧紧攥起了拳头。
洛栖竟然跟蓝萱儿里应外合,联手害她性命。
可慕容熙却屡次偏袒洛栖,还认为她无依无靠,将这个真凶摘除得干干净净。
“小姐!”
金盏推门进来,
“阿兴说,派去给倪夫人守坟的人,带了消息过来,他们在东大街宅院儿等您。”
一个精瘦老者在东大街的院儿里候着,阿兴向雨桐介绍:
“他就是派去替文夫人守坟之人。
“你把看到的,再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这老者有些拳脚功夫,为人机警,是阿兴从退役行伍中找来的。
他眸光精明,谈吐很有条理:
“小可等了半月,没有任何动静。十月二十九日,卯时,来了个祭奠的人,竟然是首辅蓝大人。”
雨桐倏然一惊,眼前现出上次到母亲坟前祭拜时,与蓝首辅的紫蓬马车插肩而过的情形。
“你可看得清楚?”
老者很肯定地点头:
“小可在军中时是斥候,王妃请尽管相信小可的能力。蓝首辅去祭奠时,小可就藏在灌木中,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讲的话莫名其妙。他说:
“十二年了,你二十九岁时香消玉殒,如今落得一抔黄土,荒草青青。
“你看看我,当朝宰辅,位极人臣,享受着富贵荣华。他呢?世代忠良又怎样?!功勋卓著又怎样?还不是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抄斩的下场?!“
“你本可以不死的!如果跟了我,权势荣宠,你享受不尽!可叹你才貌绝世,却有眼无珠,偏要选他这个短命鬼,看不上我这满腹经纶之人!
“你走了!走了十二年!不知在泉下,有没有在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瞧不起我,才落得这个下场!”
雨桐沉默,那老者取下腰间竹筒,一扬脖咕咚了几口水,接着禀报道:
“蓝首辅离开后,又来了个祭拜坟主的人。”
雨桐震惊抬头,紧盯着他的脸,等待他讲下文。
老者在客观叙述中,加入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人看到蓝首辅后,就躲起来了。确定蓝首辅走远后,他才到了坟前。”
雨桐心停跳了几下。
“你可认得这个人?”
她脑中蓦然闪现一个身影,上次在荒废的镇北王府外院,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莫非是她亲兄长,悄悄去祭奠母亲?
“本来不认得,不过小可跟踪他,知道了他的身份。”
老者瞟了雨桐一眼,见她有欣赏之色,神情略显得意:
“他是初霁书画院的主事,鱼沛琛。”
“鱼沛琛?”
雨桐一头雾水,心中翻起了惊涛巨浪。
鱼沛琛是在书法选拔恩科中,以一手绝佳的文阁体书法脱颖而出的。
鱼沛琛,会不会就是自己幸免于难的亲兄长?
雨桐在街上偶遇过此人,那是个文质彬彬的瘦弱文人,实在无法跟将门遗孤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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