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平安现在只想赶快回家帮爷爷分担家务。她家喂养家禽、锄地薅草,打扫卫生这类杂事可都有得忙。
见得眼熟的长杉护堤林,便到了月河村,平安加快速度往她家后面那小码头赶去。
终于靠岸,她放慢速度,将船头对准河堤慢慢靠拢。
老远她便看见她上河堤的那条小路,今儿又整整齐齐铺上一层细碎的小石子,一丝滑溜泥巴的踪影也无。
连这靠水的河滩边,也摞上厚厚一堆干净蓬松的稻草,人踩上去,就不需弄脏鞋。
家后面的这条小路,是她爷为了她上下河堤方便亲手挖的,今日这样规整的杰作,除了她爷,平安不做他想。
吸了吸鼻子,平安昂首微笑朝家走去。
“爷爷,我回来啦!”
未进院门,平安便已欢快出声。
“安安,回来了。”听得声音,她爷立马放下手中活计,这会已佝偻着背,慢慢悠悠走到檐下。
见她身上包裹冗重,他忙加快步伐上前要接过她手上的包裹。
“爷爷,没事,我来。”平安身体一偏,躲过她爷的手。
“你这孩子,莫逞强。”
“没事的爷爷,我力气大得很。”平安笑嘻嘻提着东西进了院门。
将这些金贵的米面糖放在桌上,她又返身回外边,去提她的那两个桶。
一路上虽没得几个大鱼,但是得了几条鲫鱼,一条草鱼,还有一堆活蹦乱跳的小青鳉。多攒一点是一点,要不然她每日开销这样大,何年何月才能建新房呀。
今儿相看这事,结果她不是很满意,若再过几日对方仍不愿意降低金额,那她便要考虑找别人了。
这事,在未有定论之前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爷才好。
他每日里少眠少休砍竹剖篾,去编织那些竹制品,若能卖得出去,一天拢共也只能赚个二三十文。
五十贯,她爷爷这辈子的积蓄都没有五十贯,那汤家大嫂莫不是以为把她小叔子卖给她了不成。
这世道,便是去人牙那买个年轻力壮的仆从,一二十贯顶了天了。
便是汤家郎君再能赚钱,他也得花上好些年才可以替家中赚到这五十贯,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将东西放下,平安去灶房咕噜咕噜猛灌一瓢水进肚,这才解了心烧般的渴。
她将买来的肉分成两半,一半切片爆炒,一半加上些许面粉剁成肉泥做汤。
处理好肉后,她这才出门打理院子。
如今正是春日,许多冬日的青菜已逐渐老化,口感越来越硬,而白菜在一场春雨过后,抽出嫩生生的菜苔。
田垄间,小路旁萌生许多郁郁葱葱的青草,也需人耐心去薅。
若是一日不管,杂草疯长,抢了青菜的肥,今年的菜便长不好,也缺了些味道。
见她又蹲在菜地拔草,胡水生见了忙起身喊她:“安安,回来,莫被日头晒伤了。”
这会已临近傍晚,太阳并不毒辣,平安才不管这些,她从来不需靠这张脸吃饭。
这些累人的活,她多做一些,她爷就可以少做些。
终于薅完一垄土,平安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走到堂屋。
她爷竟已编完一个斗笠,今日他给她修了路,家中的活也没少干,看样子,他今儿一天都没怎么歇息。
午间她没回来,估摸他就随便敷衍了两口。
她爷这样勤俭简朴,平安有时觉得花钱心中都会顿时罪恶之感。
五十贯,她和爷爷多年积蓄早已用于还债,现在手头这些钱,也是怕家中出急事无法周转,才暂且留下。
若再向别人借一些,或是拿档口抵押赁些钱款,凑一凑也勉强能凑出来。
可她不想。
这些钱都是她和爷爷一个子,一个子辛苦多年攒下的,她舍不得掏空,更不想为了一个郎君一场婚事,再度背负债务。
前些年省吃俭用,缩衣节食,一个铜子恨不得掰成两瓣花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
她也想每日赚到的银钱都能自由支配,她也想去看看村人口中城里的繁华盛景。
她还想把她家的黄土泥屋换成青砖黑瓦的结实大屋,她不想一到雨季,外边下大雨,家中便哗啦下起小雨。运气不好,遇上狂风,她家的茅舍屋顶都被风吹走过几次。
若是这些钱一次性花掉,那她与爷爷就要一直住在这破烂的黄泥屋里,这绝非她所愿。
有时候平安心想,她多想破罐破摔,去寻个看得过去的郎君,找他借个种。
这样就能免了那样多的人情往来与麻烦,还能给她老胡家留个后,多好。
可惜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想法,她只敢想想,从来不敢宣之于口。
给鱼儿喂食的时候,她惊觉再过两日便要到禁渔期,她得早做准备才是。
届时不光是村镇,官府也会派出差役在河道巡逻,她可不能再去河中捕捞了。
相看可能再次失败,日子也得照常过。
平安这日卖了个早,打算趁着禁渔期未到,捞上几网大的补补亏空,毕竟,这无本生利的日子不多了。
等过了明日,市集的鱼就进入淡季。
鱼儿进价成本涨价不说,养殖的鱼还没有野生的鲜嫩清甜,许多嘴挑的客人都不喜欢,她生意自然也冷淡下来。
也幸好她闲聊间听得那南边游商吹嘘,他们那的草鱼用蚕豆喂养,肉质极其鲜嫩,便是人参燕窝不过如此。
平安本就为这淡季伤神,她将那人的话记在心中,自家池塘也用蚕豆养起了脆肉鲩。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发家法宝,她谁也没告诉。
为着这事,爷孙俩也破天荒地花重金围了个围墙,用她伯爷爷的话来说,那就是屎盆子镶金边,破房子配个好围墙作甚。
她爷听了也不恼,只是笑着与哥哥解释,孩子大了,长得又俊,他心里担忧着嘞。
平安带上菜市口买的油炸芋头饼并两个肉包,这才提着她的桶往洛河赶去。
玉溪河属内河,当地人皆称呼小河,而洛河因着连通云梦湖,水域宽阔,是南来北往的水路要道,涨潮时水流更是奔流汹涌,滔滔不绝,当地人喜称呼其为大河。
许是因为水匪收敛了动作,小河里今日来往的船只与人流倒还算多。
等行船至大河,放目望去,灰蓝的天与辽阔的水域在地平线接壤,入目只觉水天一色,烟波浩渺,宽阔的河流上竟无多少行船。
越走,人迹愈发罕至。
今儿这河道,安静得她心慌,她心中难以自抑地想起昨儿老李同她说的水匪之事,分神之间,手一抖,渔网并未撒远。
所幸今儿第一网鱼未漏空,上来的是几条常见的小鲫鱼,小黑鱼与一条两三斤重的草鱼。
嘿,收获不错,勉强能卖个几十文。
这鲫鱼清蒸红烧炖汤,黑鱼片肉打边炉,草鱼切块油炸,各有特色吃法,这几样鱼在玉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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