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赵国红教授还没休息。
她在灯下计算着实验数据，闻言头也没抬得嘱咐道：“小心着点，实验重地禁止大声喧哗跑跳，这些规矩你都学哪儿去了！”
小李呼呼喘着粗气，只觉得双眼疼得更厉害，虽然拼命忍耐，但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赵国红一抬头看见小李双目通红，不停掉泪，吓了一跳：“什么重大发现让你这么激动？难道是计算出了上次捕捉到的中微子的震荡率？”
“教授，是一个视频，那个视频里的女人，不仅会凭空消失，凭空变出东西，还能隔着网线伤人，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就是在视频里跟她对视导致的。”
小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
“哈哈哈，小李，平时你做科研的时候可是很谨慎的，今天怎么会说出这种不靠谱的话来！”
赵国红被小李逗得哈哈大笑：“网上的事你也相信，眼睛不舒服就去看医生。”
“教授，您相信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眼睛被伤到，是很多很多。不信您看看。”小李说着，将手机杵到教授面前。
直播间的评论区已经恢复，很多人在评论区尖叫。
“自己的眼睛啊啊啊——”
“刚刚跟视频中的眼神对视的时候，我的眼睛好像瞎了，缓了十几分钟才缓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视就能造成隔空伤害！”
“……”
每一个评论都是那么激动，他们放肆分享着自己的痛和恨，还有数不尽的情绪喷发。
直播中的电视画面播放到马赛克人在往池塘投递动植物，投完，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头朝斜上方看去。
“教授，快闭上……”
小李连忙低下头闭上眼睛，还不忘提醒身边看视频的教授。
只是她的提醒还没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教授的惨叫声。
“啊啊啊——”
睁开流泪的眼睛，小李看见教授捂着双眼倒在地上，身下的办公椅被带倒，桌上的纸笔都被不小心扫落在地。
小李吓得连忙扶起教授：“教……教授你没事吧！”
心里面忍不住自责自己太大意，怎么能把这个视频直接拿给教授看，她老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万一摔出个好歹，得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啊！
这一刻，跟小李同步自责的还有许多人，学生物的、学物理的、学化学的，学光学的……
被自己的得意门生坑得双眼刺痛，内心激动的教授，也不止赵国红教授一个。
赵国红扶着小李的手，颤颤巍巍道：“小、小李，快！快把那个视频再放给我看看！”
“不行，教授，你不能看了！”
赵国红打断小李的话：“一次，我就再看一次，快点！即使你现在不给我看，难道你能阻止我用自己的手机看嘛？”
说到最后，赵国红甚至拿出了带学生时候的威严，大声喝道。
“呜呜呜呜……教授，那您一会儿一定要记得闭上眼睛！”见教授坚持要看，小李只好再把手机拿给教授，泪流不止地提醒道。至少教授在这里看，有自己在，多少还能看着点，小李在心里安慰自己。
“呃啊——”
但是，再次播放到视线望来的那一幕，赵国红教授反而瞪大双眼，直到对视的瞬间，刺痛刺激下让她流下眼泪，她才惨叫着慢慢闭上眼睛，细细去体会眼睛的感觉，去思考她跟视频中的视线对视的那一瞬间，赵教授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快！再放给我看！”
这次，不等小李反对，年近七十的小老太一把抢过手机，动作敏捷地反身跑进休息室，将门反锁。
将视频直接拉到眼神射来的一瞬间，赵教授的目光与视频中的人对视。
“啊——”
惨叫声响起。
再拉，再看。
“啊啊啊——”
休息室的建筑材料用的都是特种钢，隔音非常好。
小李只能看到教授在里面看手机，通过她的口型和动作判断出她在惨叫，并且在不停地观看那一段视频。
小李此刻完全顾不上自己，她拼命拍着门：“教授，教授！你开门啊！开门啊！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我们慢慢研究，慢慢研究好不好！教授、教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看了！呜呜呜呜……教授，你打开门，你开门啊！我帮您看！帮您看！一起研究，好不好？我会详细跟您说明我的感受，我会认真记录每一组的数据，教授……”
这一夜，共和国的无数教授、院士为这一小段视频疯狂。
哪怕眼睛被刺激得短暂性失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他们还是不知疲倦地一遍遍看着视频，任由他们身边的亲近之人喊破喉咙，他们再也没有放下手机。
“咦？这次没感觉了？不痛了？”
中控室的赵国红抬起头，眼前一片白茫茫，她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瞎子对这个视频没有感觉，那么视频里的人是怎么判断看视频的人是不是眼盲呢？到底是通过什么判断的？”
深入的思考，甚至让赵国红忘记了疼痛。
她摸索着站起来，兴奋地大叫着：“是光！是光！小李，小李快记下来！光线刺激视网膜进而形成视觉图像，但是，盲人的视网膜无法接收光线的刺激，所以就不会被伤害！并不是什么隔空伤害，这个人、这个人是靠扭曲了她面前的光线，从而达到伤害观众眼睛的情况。快！快记下来！”
赵国红谨慎地沿着墙根，摸到中控室的门锁，将门打开，手舞足蹈地喊着。
小李一把抱住赵教授，半拖半抱地将小老太弄到椅子上坐下。
赵国红踢着地面催促：“别管我！赶紧去记下来！”
“好好！我这就记！这就记！教授，已经在记了！”小李噙着眼泪，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教授用无数次痛苦换来的结果。
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生根，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李晓琳，以后，要更坚强啊！要努力成长为一名像教授一样伟大的研究员呀！”
她擦掉眼泪，在心里认真对自己许愿。
愿诸夏共和国平安、富强、繁荣。
今夜，许多人注定未眠。
头发花白的老人披着薄外套，带着老花镜，仔细查看着关于封情的资料，正看到她乘坐过郑大全开的专车，车子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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