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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萱娘驻足在一间黑灯瞎火的厢房前,上前两步走到檐下,捏着嗓子发出两声鹧鸪啼鸣。

随后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先是亮起一点微光,那光晕缓缓向门口游移,俄顷,门便无声地开了。

紧接着从门缝里探出个身着月白里衣、肩头松垮披着绛色外衫的年轻妇人。她臂弯中抱着一件银光流转的白毛裘,见到萱娘后她立即将白毛裘交给对方。

萱娘接过白毛裘转手交给一位眉眼锋利、看起来就十分干练的妇人,低声嘱咐她将东西速速拿去藏好。

和萱娘简单交谈一番后,那妇人回转身将门扉又轻轻拉开三分,侧身容覃蝉闪入。

其余人欲跟进时却被她以口型无声制止,“人太多了,当心把他吵醒”,随后她跟着一并进了门,轻手轻脚将门重新掩上。

“娘子请随我来”她用气声朝覃蝉道,随即引着她穿过厅堂,绕过一架十二扇的檀木屏风入了内室。

及至雕花床榻前,一个衣襟大敞、眉眼冶艳近乎妖异的年轻郎君仰卧在衾枕间,玉色胸膛正随喘息起伏。

只可惜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被他喉间一阵阵浑浊如兽吼的鼾声搅碎。

覃蝉没有被它这幅好皮囊所迷惑,不带丝毫犹豫地利落拔出银剑,目的明确地朝着它的心口狠狠刺去。

一切都很顺利,看着没入猿妖胸膛的剑刃,念及那死猴子之前说想把自己关起来生孩子的鬼话,覃蝉犹觉不解气,腕骨用力,又故意将剑刃在它皮肉里转了两圈。

“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兽吼,床榻一阵震颤,是那猨君醒了。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看向自己胸口插着的银剑不可置信中掺杂着两分新奇,自己历经数百年淬炼的妖躯早就是铜墙铁骨,寻常刀剑本该难伤分毫,怎会教这区区银器破了金身?

这样都没死?

覃蝉有些不可置信,怕事不成,又趁白猿没反应过来,上前拔起银剑飞快在他身上再刺了几刀。

“小畜生,竟敢妄想要姑奶奶给你生猴崽子。姑奶奶我今儿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猨君这些再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瞬间勃然大怒,蒲掌挟千钧之势朝那敢伤自己的蝼蚁挥去。

覃蝉见势不对拔了剑就走,但仍被掌风扫中,脊背撞碎了屋子正中间的那扇檀木屏风。

一股气刹那从胸腔上涌,她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欧了一口血。

“姑娘!”

那带路的夫人见状忙去扶她,覃蝉忍着背后传来的阵阵钝痛,借力撑起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庆幸自己没被摔断骨头。

她将妇人护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那猿妖,心底暗自心惊,这白猿不愧是有几百年道行的大妖怪,胸口都被扎成窟窿了竟还生龙活虎的。

猨君击飞覃蝉后,同样警惕地盯住覃蝉握着银剑的手,“你那剑是哪里来的!你把东西交给我,我放你走。”

心底一阵心惊,能伤到自己的东西定不是凡物,好在那人类无知只是刺穿了他的心脏,不知道只有毁了气海才能要了妖的命。

覃蝉见对方警惕又强装镇定的狼狈样子,抬起握剑的手抹了把嘴角呕出的血,忍不住笑出了声,“天上掉下来要你狗命的!”

猨君被她的话气得眼前一黑,但它此刻却顾不得继续教训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虽说这伤不致命,但还是被伤到本源了。再这么拖下去他耗不起,他亟需恢复原型调动全身法力来治伤。

但他左右没瞧见自己褪下的皮毛,急得掀翻锦被四处翻找,却始不见其踪影,他倏地扭头怒视那美妇人,一双妖瞳泛起血光:“是你!我的裘衣呢!”

那妇人被对方这副骇人的模样吓得面无血色,害怕地缩在覃蝉身后,喉间溢出破碎哭音:“你……你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那猨君等着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质问那妇人:“好歹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待你可有哪点儿不好?锦衣玉食伺候着,平日里也是温柔小意从不打骂,你竟伙同个外人一起来坑害我!”

那妇人闻言反倒止了泪,因为怒意心中反而升起了无限勇气,她怒视白猿:“好个锦衣玉食!好个温柔小意!我和我夫君本就是青梅竹马、鹣鲽情深,虽然无珍馐美馔、锦衣华服,但也是吃喝不愁、美满幸福,你却不由分说将我掳来!”

“你掳走我的时候我的孩子还在襁褓里啊!她还那么小!如今已经五年过去了,五年啊!我被困在这院子里整整五年了啊!竟连我孩子的一面都不曾见过!”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痛哭起来。

听到屋子里的喧哗,感知到大事不妙,候在屋外的宋尧章带着众妇人破门而入,一行人疾步上前将覃蝉与那妇人护在身后。

宋尧章横身挡在最前,指着白猿的鼻子大骂:“罔顾人伦囚禁妇孺的孽畜!休要伤人,有本事冲着我来!”

言罢抄起凳子朝白猿砸去,又急急嘱众女,“你们速速带了这两位娘子逃离此地!我且拖住这妖物,尔等届时去寻官兵来剿了这孽畜——若能如此,便算替我雪恨了!”

那猨君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宋尧章,见有人要跑,直接衣袖一挥就将门关上了,那被关上的木门顿时如铸铁浇铸般,任凭怎么拉扯也都纹丝不动,“想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宋尧章虽然平日在书院里也学过骑射,但并非武将,十来个回合下来终是不敌这个修行数百年、历经过几朝战乱的大妖。

猨君一掌打飞宋尧章,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嗤笑一声:“就凭你个书生也想拦我?”说着不去理会他,掉头步步朝着一众妇人逼近。

猨君见众妇人瑟缩惊惧的模样,怒极反笑,“好!好!当真不过最毒妇人心,做了那么久的夫妻,你们竟合起伙来对付我!”

猨君目光如刀刺向其中一个眉尾有道疤的妇人,“你说,你为何背叛我!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丈夫、公婆动辄对你打骂,我带走你难道算不上是救你脱离苦海?”

那妇人眼含内水:“可是……可是我的囡囡……”

不待她说完,猨君将视线转到另一个身型娇小的妇人身上,“还有你!你才出月子便被丈夫典给村里没钱娶妻的鳏夫生孩子,若不是我带你走,你也许现在还不知被丈夫送到了谁的榻上,给谁生着孩子!”

那被问到话的娇小妇人瑟缩着脖子,不敢和他对视:“我一开始是感激您的……可……可我一想到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我就……”

猨君闻言忍不住嗤笑,“孩子?可笑,就你们这样,纵使我放你们回去,你们怕是都没命见到你们孩子长大!”

接着他又朝着个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妇人逼近,“本君若是记得不错,你父母为了给你弟弟凑彩礼钱,将你卖给了一对生不出孩子夫妻,那乡绅年龄都可以当你爹了。”

“不仅如此,你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刚一落地就被抱给正房。那乡绅和他夫人感情甚笃,买你不过是为了借腹生子,待抱走孩子后,夫妻二人待你和透明人一样,更不准你接近孩子分毫。”

他冷笑一声,又看向另一个背脊笔直,衣裙端整,就连头发丝都没有一丝不妥帖的妇人:“还有你,你丈夫与青梅竹马的妾室恩爱非常,时常冷落你,亲生的孩子也自幼被抱到公婆身边养着,见了你连声娘都不肯叫。”

“自打你父兄遭了贬谪,你在府中竟连正室体面都快要维持不住,我带你走是在一个寒冬晚上,你屋子里竟连盆炭火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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