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距离汴京足有几千里路,便是马不停蹄也至少要个七八天,必是没法赶在巡察消息传到潭州前抵达。
如此一想,宋元落索性也不打算辛劳奔波了,带着一大队人浩浩汤汤地走最宽敞的官路,一路奢华官驿或当地官员府邸住着,酒肉歌舞不停。
萧秣虽被贬为庶人,但无论何事宋元落都会邀他一起,加上他尊贵的出身与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不凡,各地官员也都对他礼让有加,不敢怠慢。
两人俨然私下有点什么关系。不过如果忽视那个总是阴魂不散跟着的冷脸侍卫,此二人倒着实是男才女貌,般配得很。众人心底偷偷想着。
“宋巡使,秣先生。”车队还未进入江陵城,当地知州便从城门口迎了上来,对他们一路过来所用的称呼了然于胸。
看来他们这一路的事迹已经早早传开了。
“大人想必便是江陵知州顾响顾大人了。”宋元落撩开车帘时脸上已熟练挂着虚伪的笑容。
萧秣同样熟练地下马对顾知州抱了抱拳,随后陪同宋元落一起往城门走去。
宋元落此一行虽真实目的是前往潭州处理金矿与私兵,但到底背了个巡使的头衔,若真想插手当地事物,也完全有这个资格,当地官员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宋元落很明白轻重缓急的道理,莫说她身上有更重要的事,便是没有,以汴京如今的形式,还不是清理各地腐政的时候。
一行人就这样在知州的簇拥和百姓的夹道注视中招摇进了江陵城。
江陵城毗邻潭州,离开主城再经过几个小县就可以抵达潭州,不过此处民风却已与大虞其他地区大不相同。
宋元落才进城门就看见不远处有半人高的狮身鬼面像,鬼口喷着浊黄色的液体。
“顾知州。”宋元落驻足笑着看向身后。
顾知州当即快步上前,笑着应道:“宋巡使。”
“顾知州,这是何物,如此瘆人?”
“这是本地的守财神。”
“守财神?”
“欸,巡使可看见他口中的圣水了?凡由此圣水洗礼,可保大人四方来财。”顾知州说着就将宋元落往那浊黄色液体处推。
下一秒,他的脖颈上便出现了一把利剑。
“这,这是何意——”
“翊扬,不可无礼。”宋元落用匕首轻轻推开了濮翊扬的剑刃,转着匕首看向顾知州笑得一脸了然,“守财神好啊,本官最爱财了。不过四方可不够,本官要求个八方来财。”
“八方,欸呵呵呵,巡视定八方来财。”
在顾知州和随同大小官员的笑声中,宋元落大阔步迈入了狮身鬼面像之下,被所谓圣水浇了个满头湿透。
宋元落在圣水中站了足有几分钟,站到那些虚与委蛇的奉承声渐渐削弱,百姓的嫌恶嘲讽声愈加清晰。
顾知州等人大概也没想到她这么“实诚”,待她湿漉漉地折身回来后都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他们本预备好了接风酒宴,可此时——
“何处可洗漱?”濮翊扬直接解了自己的披风围住了宋元落,冷着脸看向顾知州。
顾知州愣了几秒,立刻说:“巡使同诸位就住在下官的府里——”
话没说完濮翊扬已经拦腰抱起宋元落大阔步朝前走去,走出一段路才转身不耐烦地看向他们,“带路!”
“啊?哦,好……”顾知州当即小碎步地跑了上去,跑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看向宋元落名义上的绯闻男友萧秣。
萧秣倒是悠然自得,此刻正好奇地盯着那狮身鬼面像,看这架势大有也上去淋一淋的打算。
……
顾知州的府邸很大,纵使濮翊扬脚下生了风,从门口到别院也花了足有一柱香的功夫。
这知州府倒比魏王府还要大。
萧秣一刻钟后才慢悠悠晃进了宋元落的院子,入屋就看见宋元落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了桌边。
“这似乎不是赴宴的穿着吧?”不知为何,萧秣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身后的门早已被濮翊扬提前关上了。
萧秣只好无奈地看向了一身粗布麻衣的宋元落,额角突突跳着。
“萧大哥,那圣水又脏又冷,今日之后我怕得因感染风寒好一阵子不能下床了,这江陵城的宴会便得辛苦萧大哥替我赴了。“
“元落,你早有这打算了吧。”萧秣无奈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口饮尽,“从带着我一路参加宴席开始?”
“带你一起上路就是因为这个,你以为?”濮翊扬冷哼了一声,语气傲娇。
宋元落无奈看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向萧秣,“萧大哥,这城内的水你还是少喝为好。”
刚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萧秣:“……”
“我刚刚在街市上走了一遭,这江陵我原先也来过,热闹繁盛,哪像现在这般。”萧秣说着顿了顿,似是琢磨了一会儿用词,“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这一路走来各地民情我也看了不少,前几年各方势力互相争斗,下属官员站队内斗,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萧滐要想从根源解决这一切,怕是得下一番苦工。”
宋元落叹了口气,又道:“再者江陵挨着潭州,若想阻止我们,这里是最好动手脚的地方。”
“所以你们真的要留下我一人在这里吗?”萧秣坐不住了,颇有种被当作诱饵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宋元落忍俊不禁,“你怎会一人,整支御林军和所有暗卫我可都留给你了。”
“你要独身前往?”萧秣有些惊讶。
江陵尚且如此,潭州的情况怕是更加糟糕。
“他们想要在此处拖住我,我便索性将计就计来一出金蝉脱壳。”宋元落眨了眨眼,“光靠你一人怕是撑不了几天,有他们配合你我也放心一点。”
萧秣有些感动,“还是带两个暗卫吧,你这一路——”
“该走了;天黑就不好出城了。”濮翊扬很没有耐心地打断了萧秣的话。
宋元落于是又跟萧秣说了几句画大饼的鸡汤话,这才和濮翊扬溜到知州府后院墙边,趴在他背上离开了知州府。
“他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么好骗?”一混入街市,濮翊扬就忍不住吐槽。
宋元落不带暗卫哪是为萧秣着想,不过是因为身手再高超的暗卫也存在被人发现的风险,他们若想乔装万无一失,独身上路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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