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靠近的气息打破了安全社交距离,许月薇眉心一跳,高跟鞋磕在水泥地上,敲出两声无序的节奏。
在她警惕的目光下,江时砚直起身,双手插进兜里,扣子没扣好的大衣扯出了更大豁口:“你名片上的号码打不通。”
他瞥了眼不远处的唐明轩,不咸不淡的语气,
“还是靠助理联系你更快。”
怎么可能打通,上面的号码她早就换了。
许月薇不明白他明知故问的意义,如果只是想给她找不痛快,那么目的达到了。
她压下心里的烦躁,面无表情地向他摊开手:“那个名片太旧了,请还给我吧。”
“你有新的来换吗?”
“……没有。”
“那我怎么还你?”
“……”
在胡搅蛮缠的漩涡搅成前,许月薇轻巧脱身,也把手插回兜里:“那你愿意的话,留着也行。”
她的态度不再客气,可这反应似乎取悦了男人。
江时砚唇角弯起得逞的笑:“不说’您’了?”
他们站着说话的时间里,一阵风都没有起,空气里全是干冷的味道,地上却好似有根引线在燃烧。
忽然有人插进话来,掐灭了它。
唐明轩唯唯诺诺地靠近:“哥,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江时砚看了眼左手腕上的机械表:“那麻烦您先调一下车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许月薇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她把车停正,刚拉好手刹,旁边的卡宴就平稳又丝滑地驶离了停车区域。
另一辆白车跟在后面,也离开了,这片空间顿时变得空荡起来。
许月薇熄了火,浑身重量陷进车座里,她的脑袋转得很慢,乱糟糟的一团。
他说的其他事,应该指的是车损赔偿,而不是后续合作吧。
虽然师兄说的有道理,但她知道江时砚不是会为噱头折腰的人,如果闫老师身体恢复不好,他应该会去找别的更厉害的琴师。
毕竟就算不谈业务水平,哪个正常人愿意跟前任有工作上的往来。
许月薇惦记着没跟师兄好好道别,但疲惫吞噬了她的手脚,实在不想来回折返一遭,就打了个电话:
“师兄,今天麻烦你了,今晚我有约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
琴馆开在闹市区,工作日的下午五点,逐渐进入晚高峰,车流密度不小,平均两个路口等一次红灯。
吃一堑长一智,许月薇这次开了导航,机械女声提醒她还有几百米就到达目的地。
等红灯的间隙,她偏头看了眼街景。
太阳刚开始落山,天色还没沉到要亮路灯,就有几家楼层低矮的店招牌闪烁起了霓虹灯。
夜晚的烟火气尚未层层叠叠地蔓延上来,高楼看上去光秃秃的,有点荒凉。
南悦广场在二十年前还是雾桥最热闹的商业区,现在不及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许月薇找了个地方停好车,从后座提了个四四方方的绿色纸袋出来,上面印着的图案简约典雅,是最后一袋广阳茶糕。
不过,这回要送的人嗜甜如命,可能并不符合她的口味。
想起宋瑾姝这个人,许月薇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她留着齐耳短发的学生模样,心情顿时开阔了不少,对见面的期待漫上唇角。
就在这时,却收到了她的消息——
「薇,你那边结束了吗?我这边服务生说得晚来会儿,我暂时走不开。」
附带一个累晕的表情包。
宋瑾姝的咖啡店刚开业不久,每天都很忙,她这个葛朗台宁愿自己累点也想省人力费,店里只有她和一个甜点师、一个兼职服务生。
许月薇不太意外,唇角却还是渐渐放平了。
「那我先找个地方等你,不着急。」
回完消息,她站在亮绿灯的路口旁,低头浏览着附近的推荐店。
手指按着屏幕下滑,评分比较高、又能短时间小座、还离得比较近的,有一家叫后街的酒吧,位置就在商厦A栋的后街。
十几分钟后,许月薇推开酒吧的玻璃门,视野顿时昏暗下来。
店里装修蛮有格调,主灯光呈暖色,但很暗,音乐不嘈杂却很有节奏,只不过时间还早没怎么上客,显得有些冷清。
酒保放下擦好的玻璃杯,一声清脆的响被压在乐声里。
“您好,想来点什么?”
许月薇在吧台高凳上坐下,随手把礼盒放在旁边的凳面上,想了想说:“有无酒精的吗?”
酒保帅气一笑,说当然有,还附赠了她一个wink。
许月薇:“……”
怪不得她看有的评论说像进了牛郎店呢。
她低头玩手机,对调酒表演毫无兴趣,直到听见前方传来“您的酒好了”,才抬头,说声谢谢,捏着杯脚拉到面前。
酒液呈现透明的黄,也没什么分层的痕迹,薄荷叶孤零零地飘在中央点缀。
平平无奇的外观,平平无奇的味道。
她耷拉着眼,仰头喝酒时,看到吧台后出现了个陌生面孔的男人,不是刚才的调酒师,也没穿制服。
微长的头发稍显凌乱,他穿着黑皮衣,笑起来有一侧陷下去浅浅的酒窝:“您尝的这款昨天刚改良过,觉得味道怎么样?”
许月薇猜测他是老板,诚实地给了反馈:“一般。不过我不怎么喝鸡尾酒,我的意见没什么价值。”
钟晟愣了一下,随即绽开更大的笑容:“不,很有价值。您不满意的话,可以重做一杯。”
许月薇摆手说不用。
又坐了一会儿,她拽着包去了趟卫生间。
只想到不宜空腹喝酒,忘了酒液太冰也刺激胃。
胃里泛了一阵恶心,许月薇干呕两下,什么都吐不出来,想洗把脸,又怕毁了妆。
最后只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擦擦嘴,叹口气。
也不能什么都怪那一口酒。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
可事实上,摆脱江时砚后,她感觉无比轻松,好像头顶上一朵蓄满了电、随时要发作的乌云终于散去了。
许月薇边补口红边想,所以应该还是酒的问题。
补好妆,手机铃声响起,接起后,宋瑾姝的大嗓门传来:
“小薇,我想起来家挺好吃的火锅店,离南悦广场三四公里,要不咱们去那吃吧?”
宋瑾姝上学时就喜欢随性而为,没什么计划,这么多年性格也没变。
许月薇觉得挺亲切,答应着:“好啊。”
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我现在在一家酒吧里,去停车场要走十几分钟,再开车过去……就算快也得半个小时以后了。”
“是吗,那你现在离公交站远吗?我马上就路过那里了,要不我捎你过去,吃完再把你捎回来?”
“好,我跑过去。”
“那行,我开慢点,你别跑太快,风凉。”
挂了电话,许月薇离开洗手间,路过吧台,急急忙忙往外赶。
钟晟看懵了,转头问还在试用期的调酒师:“你是不是哪一步做错了,她只喝了两口诶,就跑了?”
调酒师也有点懵:“没有啊……”
“那就是你笑得太恶心了。”
“……”
钟晟探身去取酒杯,瞥见了凳面上的礼盒:“……靠,她还落下东西了。”
-
几个小时后,南悦广场响起了悠扬的电子钟声。
AB座之间设有喷水池和一座细长的钟楼,每逢整点报三下时,不少人在钟楼下拍视频打卡。
晚上九点整,雾桥的夜生活才刚进入序幕。
后街酒吧内,驻唱歌手唱着舒缓深情的民谣,鼓点若隐若现,并不喧宾夺主。
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结伴入内,说笑着往里面卡座区域走,路过吧台时,最右边的人忽然停下了,对好友耳语两句,不知被打趣了什么话,羞涩又狡黠地笑了笑。
吧台上方的吊灯垂下缱绻的柔光,披在眉眼低垂的男人身上。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了过来。
他坐在最靠外侧的座位上,女人刚才一瞥就看到了他清冷的侧脸,现在对上男人微醺而朦胧的视线,更有些心猿意马。
“让我猜猜,”她自来熟地在他旁边坐下,“被女朋友甩了,来喝闷酒?”
江时砚端着一只上宽下窄的玻璃杯,靠在唇边顿了顿,语焉不详地笑笑:“看起来像吗?”
来酒吧调情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晚上。
他的衣袖挽到手肘处,额前发有被手梳过的痕迹,微微凌乱地向后拢着。
再加上颇为上道的回答,女人觉得自己抛下朋友是个正确的选择。
“独自喝闷酒的帅哥,大部分都这样。”
她的手指顺着光滑的台面游走,在离他手肘几厘米处停下,目光顺着往上攀,却发现他往另一侧偏头喝酒,没有看自己,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你喝的什么啊……”
她虚扶上他手臂,轻柔地、试探性地。
可男人仿佛受到了地动山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