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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鉴器司

“你确定不带他吗”

尚器监典册院大门外,如约等在那里的俞蕴从来人手里接过牵马绳。

往身后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街道,她迎着熹微的晨光顺了顺白马的鬃毛。

“嗯,人多口杂,还是低调些好”

那人翻身下马,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尘,很随意的低声回了一句。

墨绿色翻着白绒边的斗篷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笼罩其中,兜帽也深,低着头靠近俞蕴说话时候像是一座墨绿色的山,堵在尚器监典册院门前,来者不善。

“也好,世子一事后文统领名声大噪,风头更胜从前,是要低调些”

俞蕴则忙着逗弄温驯的白马,一双手分作两边贴在马儿脖颈上,赞叹它溜光水滑手感极佳的皮毛。

只悠悠上下扫了一眼走上前来的兜帽人,见白毛绒怪异的簇拥着冷峻硬朗的面部线条,她终是没忍住轻轻的笑话一声。

“不过你今日这打扮,好雅致的风格”

兜帽随她话音缓慢落下,带着十足的神秘气势,露出底下苦着一张脸的文故知。

正如俞蕴所说,他如今名声大噪。

街头巷尾都在传他如何侦破世子奇案,如何英勇抵抗澄王重压,创造三日奇迹。

其间过程众说风云,有说文故知与皇帝联手抑制澄王权势立下局中局请君入瓮的,有说文故知武功盖世,手持双刀以一敌百,活捉歹徒邀功领赏的。

更有甚者,传他通晓阴阳,靠着与尸身招魂通话指认案发过程的。

流言传了几日,俞蕴笑了几日,文故知就被堵了几日。

别说百姓好奇,就连同朝为官的官员同僚都对他三日经历好奇,茶余饭后的谈资全变成了他禁军统领文故知。

被堵了好一路难得脱身赴约,原本就是一肚子烦闷火气,又是被她这么当面一笑,文故知实在是招架不了,带着接连几日的愁绪一同化作好一阵长吁短叹。

“大白天又穿不了夜行衣,禁军营与你这分作东西两城,我是特意找了墨绿色的斗篷来配合你们的调性,怎得你还不满意”他抱怨道。

“怎么不满意?能请动文大将军光临寒院实乃我等之幸,这不,我到大门前亲自来迎接”

她依旧与他互不相让,似乎今日俞蕴心情分外的好,连续调侃他,领着他穿过正门阶梯上廊桥路上还不忘纠正他口中的特意。

抬手转了转小臂展示给文故知看,她强调,“这是螺青,不是墨绿。”

俞蕴身上的卫乌使服饰是更寻常化一些的款式,大体上与御船一战时候相同,比起贴身收口便于行动的作战服,她身上现在这套要宽松舒适些,额外缀着些金银绣线,质感极佳的泛着幽光。

她也没带剑,只有腰间一块明晃晃的白玉腰牌,走廊桥时候嘱咐文故知跟紧她的脚步,避免被暗哨误伤。

自那日后,尚器监典册院的巡逻布防密度翻了一番。

“刘郴熟知你脾气,若他日得知你暗中查探不叫他知晓,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俞蕴点头与路遇的卫乌使问好,随口又问起他的打算。

文故知与她并肩而行,四处观察着院内风景。

人造的亭台楼阁雅致非常,山石间遍布绿植,郁郁葱葱,大多树木花草他都叫不上名字,只觉得布置院子之人心思实在精巧。

辞今朝一别几日,文故知事务缠身又记挂红章线索,反复来信催问俞蕴的进展都不见她回,好不容易昨夜得了她手下卫乌使传信,今日早早独行而来。

说是着急,实则早被俞蕴看穿了心思,是他几次三番故意甩开刘郴。

虽说她与那副将见过几面,印象很好,但还是担心内有隐情,借口关心文故知,旁敲侧击的要问清个中缘由。

“此事凶险,原本就与他人无关” 文故知与她视角不同,自然不懂她的顾虑,只当是同盟简单的关心。

“你我是牵扯其中非查不可,就别干那拉人下水的活了”他说道。

廊桥路窄,他们二人并肩前行几乎占满了通道。

见前方反向而来两个卫乌使,文故知习惯性侧身让路,没想到对方低头行礼问俞司卿好,自动避到栏边让他们先行。

观俞蕴浅笑回应的自然态度,似乎她在尚器监典册院地位颇高,不止率领一司那么简单。

“你呢,不带些人手吗”,文故知反问她,知道她与卫乌使关系亲厚,但这几日身边随行的那小丫头洳年今日也没见踪影。

俞蕴为追查院中失窃器灵残片而与他联手追查济宁军案相关线索,追其根本是尚器监典册院职责所在,没必要撇开他人避嫌。

不知为何是她独自一人来接应他,或许准备的人马另在别处。

文故知分神思考,没注意脚下,差点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石阶绊个趔趄,多亏俞蕴适时伸手拦了一把才避免了惨剧发生。

景色变化,下了廊桥穿过竹林,眼前赫然一道宽阔的院门,宽高都是先前见过的几倍不止。

抬眸远眺也不见院内有树木伸出枝杈,只见高耸的院门后是更高的主屋建筑和层层叠叠的飞梁,院门内不时传来诡异的声响,铁声,瓷声,种种噪音交杂。

“必要时,卫遣司会来支援我们.....若有器灵出现时会。”

俞蕴回答他的疑问,她站定在院门跟前,转身自并肩而行改为与他面对面。

文故知两次在尚器监典册院见她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前一次仓促一眼就印象颇深,这次随着她行走在院内,看她与院中人员闲谈,亭亭站立在高墙之下,忽然明白了先前特殊感觉的来源。

他见俞蕴更多时候是在忙碌,在御船上抗敌,在世子府查案,在辞今朝对抗澄王,甚至是在民巷摊子里吃饭喝茶。

她总是在稳重的观察,淡而平静,独立于一切之外,有些格格不入的超然。

而在尚器监典册院内,俞蕴像是一尾回归本源的鱼。

自然,轻松,举手投足间满是轻松惬意,她的气质与这座庄严肃穆而不乏生机的朝廷机构融于一体。

在这里的她并不显得孤独。

俞蕴背对院门将他拦在一步之外,原本应该是打算再跟他商量点什么,却在此时突然听院内轰然炸响。

滚滚浓烟随爆炸声升腾,盖过飞梁的烟雾由黑变白,呛得里面一阵咳嗽声起,杂音越发明显,还夹着喊叫的人声,似乎兵荒马乱。

“怎么,是敌袭?!”

文故知第一反应是要救人。

他下意识垂手往腰间摸,摸到两侧空空,这才想起先前俞蕴来信约他只说议事,为了低调他没有佩刀。

“没事,这是常有的,别担心”面前俞蕴摇摇头将他拦了。

四处岗哨巡逻也都习以为常,各司其职坚守在点位上,无人向这边院子里轰然的炸响投去目光,在意院内情况的唯独他这个外人文故知。

内里种种怪声和喊叫没停,他仍然忧心人员安全,再开口时多了几分正色。

“我需得提醒你,虽然我已脱了按察特使的名头,但仍是禁军营统领,守卫皇家与京城百姓是我的职责。你们院没有监牢机构,也不能用私刑,若有危害百姓安全的情况,无论什么都应当按规矩上报。”

他虽不知她口中所谓“常有”的意思,但让他明知道一门之后有可能存在伤亡和危险,却如他们一般袖手旁观,这种状态令文故知内心不安。

但他信任俞蕴的行事,她可靠周全,他相信她所说的别担心就是不用担心。

既然她心里有数,文故知就算内心不安也不会闯入添乱,只是口头提醒,与她一同停在院门之外,没有冒进。

果然,俞蕴等烟雾稍散开些,一手示意他退后,一手扣住门上狮头环,下了极大的力气砰砰震响三声。

一串脚步声靠近,听着有些沉重,像是铁器砸在砖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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