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羊肉汤,国营饭店羊杂汤敢情还能加辣椒油了?一股子呛鼻的辣椒味!”
还不等人回答,扇开鼻尖靠近的糊辣椒香气,轻轻咳嗽两下。
隔壁位置原本在埋头在写的姑娘大翻白眼,“狗鼻子!”
“诶,徐秀兰,于丽,要开会了还吵嚷啥呢?”
主任的话打断即将燃起的矛盾,手里的文件翻开,皱皱眉头。
“你俩也别傻站着,一块来!”
徐秀兰齐肩的头发却是用火钳烫过的,卷曲恰到好处地修饰人的脸型,这会儿看不见低头收拾东西人的脸色。
于丽轻哼一声,拿着纸笔率先离开,没有等人的想法。
被迫扯进的俩人,眼观鼻关心,“秀兰,甭跟人一般见识,谁受得住那臭脾气!”
“你们身上的羊汤味道不像是国营饭店的味道,自家熬的?”
徐秀兰愈发清楚地嗅到身边浓郁的羊汤味道,少不了大骨头的韵味,中草药的香气温和滋补,就是被浓烈的香辣味道压下了。
“咋还提这茬呢!”
三人正往会议室走着,走廊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回来上工的人。
“可别给捅出去,咱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碎嘴子的姑娘。”
“专门跑机械厂那边巷子里头买的羊汤,可香,这提一嘴,我又流口水了!”
压低嗓子大力推荐的人,四下确定没有另外的耳朵。
“你要去吃羊肉粉也成,我今天吃的夹馍,那辣油,公社里真没人比得上!”
“爬呢?搞快点!”
于丽被主任要求催人,这会站在门口颐指气使。
“刺啦——”
“咳咳咳-”
“不知道还以为给我屋给烧了!咳咳——”
耿老太太站在院门,中气十足,围了一圈小孩。
屋里只有边月还坚守在灶前,锅铲翻炒着由红转黑的干辣椒,它们的同伴红亮亮躺在旁边的碗里。
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细长的,圆鼓鼓的,不同的香气会在石锤的帮助下融合,做成那受人欢迎的红油辣子。
“阿嚏——”
“别是谁想我来着吧。”
边月左手手掌盖住石臼,右手不停动作,吸溜吸溜鼻涕。
街巷中也少不得咳嗽喷嚏的人,都被这难以忽视的辣椒香气吸引。
“咔嚓—”
刘婶咬下刚刚炸出来,还热乎的辣椒片,脆得跟刚出的李子似的,表面沾上调料,一吃还有些停不下来。
[这要夹着凉山汉堡,可是一绝!]
[我室友给带过,真的好香,下着米饭,一点都不辣。]
“刺啦—”
边月手里裹上面糊的里脊肉条也下锅,在不断翻涌的油花中,翻过身,全是紧紧挨着鼓起的小泡。
嚯,可舍得!
耿老太太好不容易适应辣味,看着锅里的油,又看看旁边鸡蛋面糊,一碗粉红的里脊肉中星星点点的肥肉。
再过去,是刚熬好的猪油,油渣蜷曲在一块,表面还有没消散的油泡泡。
“香!卫溪姐,我跟你说,这要沾着白糖,还要好吃些!”
闫洋嘴里的响声,都让人怀疑会不会给牙崩了。
闫妍的牙齿可吃不了这玩意,俩眼珠子盯着人,瘪着的嘴,可让人心疼。
“奶给你吃蛋卷!”
耿老太太牙也不好,切身体会到眼馋嘴却不能吃的感觉,牵着孩子进屋。
因年纪增大而驼下背,拉着一岁多的孩子,倒刚刚好。
“喵~”
毛色鲜亮的三花跟在人后头,轻巧地溜进屋。
“刚炸的酥肉呢!”
边月略转头往后招呼,手里的笊篱抖动,油哗啦啦掉落回锅里,在筲箕上沥油,又捋干净多余的碎渣,再炸上一锅。
晚饭,老太太坐在逐渐熟悉地租客中,脸上只乐呵。
她在这里呆了二十年,虽然桃李不少,一个人独守在这屋子里,也寂寞寥落。
桌上正中间是小鸡炖蘑菇,家里顾不上的几只鸡只留下蛋最勤的俩带到院子养,给知青们了俩,还有只杀掉在眼前。
鸡架骨还躺在灶上的盆里,泡出血水。
一碟酥香的小酥肉最受孩子们的欢迎,咬开酥脆的外壳是爆汁的鲜肉。
麻辣鲜香的麻婆豆腐顶端是翠绿的葱花,颤颤巍巍地任由勺子送进嘴里,入口即化。
边月还挤出几筷子粉嫩的里脊肉,沾粉在油锅里划散后,用泡椒、葱炒出鱼香味,多加些木耳、胡萝卜丝,同肉丝均匀染上香喷喷的红油,装盘放在一碗南瓜汤旁。
最后做的一批野菜窝窝头,夹上下饭菜,别说牙不好使的闫老太太,闫妍都能吃好大几口。
红油诱人却不辣,极致的香气,丰富的滋味,没人不满意。
最后咬一口软烂的南瓜,满口清香,汤水清冽。
吃得肚饱的人帮忙洗刷,边月靠在墙上歇息,晚上还得忙着继续熬汤。
王家屯地里活都没了,俩人安心住公社里,将生意做起来。
焯水后的骨头在锅里,扎好的料包躺在旁边。
“月啊,先前还好搞骨头,这会儿冬天谁家不想喝口热骨头汤,也没法子天天搞来啊!”
刘婶坐在灶前,小心控制着柴火的燃烧速度。
“...先卖着,等有骨头再卖呗。”
边月小声说着,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从系统商店里兑换骨头来就是。
里屋的闫洋已经睡着,明儿还得上学去,老太太这会儿还精神烁烁地听着俩人对话。
“我有个学生肉联厂的,保不齐能有棒骨,就是要跑县里去。”
[这是什么?金手指啊!]
[每天羡慕一次主播的运气,吸吸吸!]
[直接拉一车回来,反正冬天又不怕坏。]
[哪有白来的午餐,只是没标价而已。]
[工商局万一哪天脑抽又来查,主播可说不出来历。]
连着卖了俩天羊肉粉,边月准备停业,同对面卖饼子的老太太说了声,回村子里找王添禄开了介绍信。
在十月中的寒风中,俩人各花了五毛买票,坐上前往县里的汽车。
闫妍和闫洋被托付给耿老太太。
边月和刘婶赶早,挤到前排窗户边的俩位置上,布兜放在胸前,用空空的背篓压住,啃着窝窝头,等挤满人的汽车发车。
不止她俩吃早饭,还有啃苞米的,吃蘸酱菜的,那味道可大,扑棱着的鸡在挣扎,热热闹闹的一车,很快朝县城进发。
只开了个小缝透气,沿着平直颠簸的土路,慢慢远离连绵的山,这会儿层林尽染的山林格外美丽。
前头一望看不到边的路,看得人眼累,不多时,两眼眨巴眨巴睡着,怀里的背篓还紧紧抱住。
旁边靠在椅背边的男的左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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