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默里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眼中闪过一瞬心虚。
“不。”
再次抬起眼皮,他冷冰冰地翕动薄唇。
随即,一句更冷的话语抛了过来。
“我嫌你卑贱。”
岑碧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仿佛对他的厌恶毫不在意,“既然讨厌我,嫌我卑贱,我嫁谁与你何干?菲尼亚斯也好,阿猫阿狗也罢,又与你何干?”
“我不想看到你幸福。”
埃默里打断她,语调里带着近乎天真的残忍,“否则,我会发疯。”
他眼睛一瞬不眨地紧盯着她,像要从中找出一丝恐惧或哀求的蛛丝马迹。
他没有说完。
他只是不想看到她的幸福,与他无关。
他会嫉妒的疯掉。
岑碧筠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
她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淡淡地看他,“你能毁了菲尼亚斯,能毁掉所有在金门城的华人男子吗?即便不嫁他,也绝不会是你。”
说完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就算没有《排华法案》里不许白人与华人通婚的条例,你们温斯顿家又怎会容许一个你口中所谓卑贱的华人女子进门?”
最后一句话,精准地刺中了埃默里内心最隐秘也最无力的痛处。
他沉默了。
岑碧筠趁着他失神的瞬间,用力推开他横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臂,想要起身离开。
但埃默里的反应更快,手臂瞬间收紧,将她牢牢困回原处。
挣脱无望,岑碧筠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心一横,垂下眼皮猛地伸手拽住他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用力将他拉向自己,作势就要吻上去。
埃默里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侧头避开。
岑碧筠的手蓦地松开,领带从指间滑落,低低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讨厌我,抗拒我,碰我一下都嫌脏,却偏要掌控我的人生?世上哪有你这样的疯子!”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怪物。
埃默里被她眼中的嘲讽变得脸色铁青。
他挫败地闭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气,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愤怒。
天知道!
他在哥谭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在梦里失控碾过她的唇瓣多少次。
那两瓣粉润饱满的唇,是他压抑在心底最渴求的温软,刚才他怎么会像个傻子一样躲开了?!
他猛地睁开眼,带着一股子戾气,重重地坐回沙发里。
同时,他一把扣住正要离开的岑碧筠的手腕,用力向回一扯。
岑碧筠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整个人跌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他蹙眉烦躁地从西装裤袋里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叼在唇间。
左手依旧牢牢扣着她的细腰,右手将一支打火机塞到她手里,下巴微抬,示意她点火。
岑碧筠从未用过打火机。
她蹙着眉,笨拙地试图拨动滚轮。
只有零星的火花溅起,却怎么也点不燃。
她不自觉咬着下唇,额头因为着急和紧张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小巧的鼻尖微微皱着。
埃默里凝视她这副笨拙又认真的模样,心头那股狂躁的戾气竟奇异地消散了些。
他忍不住抿紧唇,极快地弯了一下嘴角,觉得她此刻笨拙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心头发痒。
终于,在岑碧筠几乎要放弃扔回给他的时候,一簇小小的火苗终于跳跃起来。
她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捧着火苗凑近他唇间的香烟。
埃默里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点燃了烟。
他深吸一口,然后故意对着近在咫尺的脸,缓缓挑衅地呼出一缕白雾。
岑碧筠皱眉屏息,不喜闻这呛人的烟味。
埃默里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游移。
从她微蹙的眉头,到泛着水光的眼眸,再沿着白皙的肩窝,滑向那起伏的曲线。
含苞待放的水仙,美得惊心动魄。
“你今晚……”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腰际,“真美。”
走廊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埃默里瞬间就把手中的香烟塞进了岑碧筠指间。
【砰——】
门被暴力踹开。
埃默里的亲大哥,奥斯汀·温斯顿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
奥斯汀凌厉的目光扫视一圈,定格在沙发上姿势暧昧的两人身上。
埃默里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岑碧筠被迫坐在他膝头,而她手中,正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
温斯顿家族有一条继承人严禁吸烟的家训。
三双眼睛,面面相觑。
空气死一般寂静。
埃默里面不改色,甚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意味,懒洋洋地开口,直接甩锅,“是她抽的。”
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她指间的烟。
岑碧筠气极反笑,这人无|耻起来,当真登峰造极。
在奥斯汀审视的目光下,她假笑了下,视死如归地将那支该死的烟凑到唇边,用力吸了一口。
动作生涩而僵硬。
奥斯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丝复杂和警告,“埃默里,”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如果你无法对卡娅拉小姐的未来负责,就不要玩弄她,她是奥菲利亚珍视的朋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弟弟,加重了语气,“还有,《排华法案》的条款,我想你很清楚,打扰了。”
说完,他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干脆利落地带上了门。
“该死的排华法案!”
门关上的瞬间,埃默里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沙发座上。
“咳咳……咳咳咳……”
岑碧筠这边却顾不上他的愤怒了。
刚才那强憋着吸入的一口烟,此刻在她喉咙和气管里反了天。
她猛地推开埃默里,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涨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整个人咳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埃默里见状,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
他一把夺过她指间燃着的香烟,用力碾灭在烟灰缸里,大手急切并有些笨拙地拍抚着她的后背,试图帮她顺气。
看着她咳得眼泪汪汪狼狈不堪蜷缩着的样子,刚刚还暴怒的他,嘴角又忍不住向上牵动,一丝无可奈何的柔软浮现在眼底。
真见鬼,连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都让他心头发痒。
“神经病。”
岑碧筠终于缓过气来,用中文哑声骂了一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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