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议定,烟破川要去看李自远。
烟云游偏头看了丈夫一眼,他面上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烟云游却觉得,他实在是一个简单的人。
初识他如何,今日亦如何。
形势急转,他还是他。
归云楼众人收拾整宿,客栈各处大致恢复如初。
那些黑衣蒙面人,大部分都死在了赤河河滩,能动弹逃走的,不知顺着赤河水漂去了哪里。
因和达吩咐,李自远被安置在他歇脚处不远的院子,他还留了御驾随行的两位太医。
太医院称李院判的一位老者,和医女林俐。
烟破川萨阿人探望李自远,去得不是时候。
李自远昏迷六七个时辰,刚刚悠悠转醒。
他内里气海空虚,身体四肢尚有知觉,醒来反应了几瞬,感受那些散在四肢百骸之间微弱的内息,勉力调动实在难以聚气。
李自远愕然,然后惊坐起,自己伸指打了周身大穴,再次徐徐运功。
散落的微弱内息渐渐聚拢,似有汇成气海的关键时刻,一双手压在他肩上。
那双手似有千均大力,狠狠压制李自远,刚刚稍微汇聚的内息瞬间全部泄出。
李自远赫然睁眼望去——肩上哪里有什么大力压制的手,只是一个小姑娘的纤纤素手。
对方见他睁眼,立刻嘱咐道:“李大侠,此时万不可调动内息,不然八会穴会崩裂你的身体!”
见李自远有懵然之相,女子再补充:“我是太医院林俐,你若感到不适,我叫李太医进来看看。”
听此女之言,李自远顿生绝望:这身内力,竟被废了。
烟破川站在院中,听到李自远屋中对话,皱眉停在那里。
烟云游与吴不工自然也听到了。
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
烟云游略作思量,对烟破川两人说:“李大侠可能……暂时不会想见你,不如我去看看?”
她想着,自己于李大侠是个不入流的武者,又是个女子,不会对李自远造成太大的刺激。
烟破川点头。
烟云游敲敲门。
林俐开门见是她,很意外。
烟云游尚不及与林俐寒暄,先看到李自远。
太医们为他治疗后换了衣服,一身白色长袍,如佛钟磐立在床上,闭目抿唇,眉心紧皱着,仍有忧国忧民的一代名侠风范。
只有他放在膝头的两手,在手腕处的纱布沁出鲜血,透露他的虚弱。
烟云游一眼发现不对,李自远还在勉强调转内息。
她一个箭步上前,两掌齐动抵住李自远手掌,一缕细细的真气正从李自远虎口泄出。
烟云游叫烟破川:“夫君速来,李大侠在散功。”
李自远闻言骇然睁眼,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此勉强运功,反而会泄尽内力。
细细一感知,果然,刚刚仅剩的微弱内息此刻已经殆尽。
李自远一时间,想收势却收不住,情急之下,一口心头血再度喷出,尽数打在床前的两个女子身上。
万幸,烟破川已至。
烟破川料到过这情形,李自远的八会穴太医们根本封不住,只有他的刚猛内力之力可以一试。
只是先前在水阁,烟破川不敢贸然封住李自远这些穴位,当时若把胥鱼下的奇药封在李自远体内,便如饮鸩止渴。
他虽不会散功,但会立死。
一炷香功夫,烟破川封住八会穴。
李自远又晕过去了。
烟云游看着李自远落在床边的一缕白发,暗叹:若英雄就此陨落,倒也痛快。
最残酷的,是废了他顶天立地的根基,又让他继续活着,满腔英雄志囿于一副无用的躯壳,该如何接受自己凋零?
安顿李自远躺好,林俐送三人出来。
此情此景,烟云游与林俐都没有叙旧的想法。
烟破川径直走出院门。
烟云游看看,东边天有一点红光,天快要亮了,她轻声对吴不工说,“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顺便看看诸先生,我跟着他。”说完手指了指烟破川背影。
待回到住处,烟破川躺回床上,闭着眼,吐息均匀。
烟云游暗自观察了他一会儿,稍放下心来,静坐在床尾打坐。
天亮有些时辰,烟破川才醒来。
他昨日所耗内力甚多,何悲月、周横灵都道他功力深不可测出手不凡。
但实际,刚刚封李自远八会穴已有些勉强。
他终究只是人。
烟云游还在打坐,他轻下床榻,走到窗边。
那里有烟云游剩下的半壶酒,他看了几眼,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
烟破川看着太阳高照,花园植物欣欣向荣之态,很快将半壶酒喝完。
放下酒壶坐了一会儿,身后有窸窣声响。
烟云游走到他旁边。
他坐着,她站着,烟云游突然伸手,抱烟破川的头入怀。
烟破川动容,鼻尖抵在烟云游小腹深呼吸,有些许熟悉的气息,更多的是陌生的血腥味。
他狐疑抬起头,右手握住烟云游的腰,盯着她裙子一看,有许多星星点点血迹。
烟云游随着烟破川的眼光往下一瞥,也看到了血迹。
“李自远的。”她解释。
烟破川淡然的脸色冷了一分,就握着烟云游的腰不说话。
就在烟云游想去洗漱的时候,他突然说:“不管那处的主人是蒙拜帝还是萧悲回,你不要管了。在这里等我,我去杀他们两人便,我们一起回凌崤山。”
烟云游被他一席话惊到了,声音沉下来,“又如去刺杀祐国大将军王一般?”话语一顿,吐露两个字,“不行。”
烟破川沉寂,反复摩挲烟云游后腰,那里还隐隐约约有他从前荒唐的痕迹。
许久之后他抬头温柔笑着说:“好,说过的,卿卿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烟云游盯着丈夫看,他便大大方方任烟云游看,眼神对着她多了点温度。
没看出异常,烟云游也不再说什么。
烟破川让她去洗一洗,换身衣服。
烟云游不应,烟破川便起身,去找了她的一应干净衣衫,“你啊,洗漱还要我伺候。”说罢,拉着烟云游的手走在前面。
烟云游偏过头看丈夫,他嘴角无奈弯起弧度:“别磨蹭。”
说伺候便伺候,烟云游不必自己动手,亲手伺候她洗完还不算,烟破川还亲手为她换上干净衣衫。
烟云游总算松了一口气道:“如你所言,那处杀手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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