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小说网

28. 强掳

兆丰,私立医院VIP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窗外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陈南星靠在床头,看着季川仿佛被抽去所有力气的模样,心底掠过一丝歉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她早已习惯了与病痛共处,只是没想到这个闯入她生命尾声、带着赤诚热意的年轻人得知她的病情后这样难以接受。

季川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厉害:“还可以治吗?”

“小季,我不想治。”

陈南星的声音很轻,像窗外飘摇的雨丝:

“发现时就已经是晚期,扩散了。医生说没有手术意义,化疗也只是拖延时间,而且太疼了,我不想把最后的日子都耗在医院的病床上,毫无尊严的活着对于我来说比死亡更让我畏惧。”

季川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

他眼眶通红,像一头被困住的幼兽,声音压抑着巨大的震颤:“所以你就放弃?连试都不试?”

他的话语破碎,带上了一丝无助的哽咽。

季川无法理解这种面临着死亡但依旧不变的平静,这种斩钉截铁的不抗争。

陈南星正视着季川的崩溃,她侧头指向外面被朦胧细雨笼罩着的新芽,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里盛着季川无法理解的释然:

“小季,朝阳跃出地平,星月隐入长夜;旧叶腐化为泥,嫩芽攀上枝头,每一个生命都会逝去,每一个人都会走向同一个结局,只是我提前一步罢了。”

死亡距离一个身体健康,意气风华的季川很远,距离陈南星却很近。

季川僵立在床边,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她明明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却清亮而坚定,有一种他无法撼动的决绝。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张了张嘴,所有劝慰、哀求、甚至愤怒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痛苦的、破碎的低吟。

他缓缓趴在陈南星的病床前,用手抱住头,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陈南星知道他在哭,但她并没有去安慰,去说违心的话,因为这就是她对于死亡的观念。

抽泣持续了很久,季川眼眶和鼻尖均是通红的从床上抬起头来,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重新压回心底。

窗外雨声未歇,敲打玻璃的节奏仿佛直接叩击在他心上。

季川看向陈南星,她的平静像一面无声的镜子,映照出他的仓皇和无措。

那种难受到了极点的崩溃又似寄生的藤蔓一般缠上了他,季川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管仍带着浓重的鼻音:

“饿了吧?我去给你买饭吃,想吃什么?”

“都可以。”

他的问话寻常,她的回答也寻常,仿佛刚才那场关于生死的剧烈碰撞并未发生。

只是这寻常本身,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重量。

季川点了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关上了病房的门。

他也许不会回来了。

陈南星下了床,趿拉着拖鞋站在窗边看轻飘飘的雨滴砸在窗户上,看树枝新长的绿芽,看楼下撑伞的行人。

她站着看了一个多小时,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塑,直到“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她这尊雕塑才被惊醒了灵魂。

陈南星猜想也许是护士,也许是去而复返的季川,她转头看去,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未散的湿气和寒凉。

赫然是阔别了近一月的林商陆。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林商陆的西装外套肩头被雨水洇湿深色,头发也不似往日一丝不苟,几缕散落在额前,更添几分凌厉。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陈南星,看到她苍白瘦削的脸颊和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时,瞳孔骤然紧缩,下颌线绷得极紧。

“跟我回去!”

他的语气强硬的不容置喙:

“南星,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联系了D国最好的医生,现在已经到了B市,你跟我回去。”

陈南星移开视线,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不要。”

“我知道你因为孩子的事一直生我的气,但那都是因为工作需要。”

林商陆一步步靠近,依旧自以为是的抓着那点破事辩解,在他心里,陈南星离家出走、要离婚都是因为这件事,只要吵明白了这件事,陈南星就会恢复如初。

生气吗?陈南星并不,也许那天苏乔拿着怀孕报告敲响雍景豪庭大门的时候她是生气的,但时间是抚愈一切伤口的良药,现在陈南星只余偶尔的悲伤,即使是生气,是恨,也只恨兰因絮果,断雨残云。

当以爱为名织就的遮掩布滑落,另一半青面獠牙的丑陋嘴脸愕然浮现,连同那些思想也成了谬论。

陈南星不给面子的戳穿了林商陆:

“你指的工作需要是要让你和苏乔一起生个孩子?”

他们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为了这件事吵架了,林商陆也不想再继续吵下去,他平复了心情,把所有的不快全部都压了下去,试图让陈南星理解他。

“南星,我们很需要一个孩子,有了孩子我们一手创办的恒星才能传承下去,我们数年的努力才有意义。”

可是有哪个女人会理解丈夫在外人跟别人生孩子呢,何况是以前那样一个如同救世主一般的恋人。

“所以你就去找别人生孩子?”

太多太多的东西陈南星已经无心去说,林商陆看她油烟不进,又开始往狂躁的方向发展。

“那我们怎么生?那天你自己也听到了,医生明确的说了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受孕,而且就算你能生,现在你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不治好病,我们拿什么去生?!”

孩子,孩子,总是拿孩子当理由,她也不是一开始就不能生,她的身体里也曾孕育过三个生命,每一个都因为他失去。

第一次他们穷困潦倒,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在爱意攀升的至高点,在初尝人事不知所谓的时候,林商陆说给不了孩子好的生活,央着她把孩子打了。

第二次恒星初创,在逼仄狭小的出租房,在艰苦奋斗的创业期,林商陆说公司没有她不行,放弃了孩子。

第三次什么都有了,孩子也长到了五个月,却因为保护林商陆而被引产。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身体是她自己的,子宫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所有权和使用权都是归她的,难道就是因为结了婚,所以她的子宫就被烙上了林商陆的名字吗?

这跟贩卖器官有什么区别!

陈南星眉宇间满是鄙夷,面上敷着一层凉凉的冰霜。

林商陆懂得陈南星的执拗,也对自己的错误有清晰的认知,他只是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忽视陈南星的情感、精神需求。

正如现在也一样,他只在意他自己的想法,听不到陈南星的声音。

“跟我回去,不要再提离婚这个话题,你跟我回去治病,我请了D国最好的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

似乎是担心筹码不够,说服不了陈南星,他举起左手做发誓状: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跟我回去配合治疗,等苏乔把孩子生下来后我就不再和她联系,如果你愿意,我就把孩子放在家里,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我会找专人照顾他,永远不会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

资本家算账果然是一把好手,无论怎么算最终的收益方只会是他自己,陈南星都气笑了:

“我记得你以前是一个挺要脸的人,现在年纪大了,脸怎么也丢了?”

无论何时何地,陈南星都是温柔的代名词,今天她能说出这么重的话,可见林商陆不要脸的程度之深。

被冷嘲热讽的林商陆十分的不服气,他正欲开口说什么,但陈南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算计:

“恒星能创立起来很大一部分功劳是我的吧,最后归谁,由谁继承我都有话语权,反正都是要让和我没有血缘的人去继承,与其让一个私生子捡这个大便宜,还不如我现在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陈南星,你现在说话为什么这么刻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男人最令人痛恨的点莫过于自以为是,其次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林商陆不仅自以为是还不许百姓点灯,陈南星下颌微抬,嘲讽满溢,缄口不言。

林商陆惯用冷暴力去对待陈南星,通过这种方式让陈南星一次一次降低底线,在陈南星心理破防时轻描淡写的把事情带过去,从而达到操控陈南星的目的,还要装腔作势的说陈南星心理脆弱。

等陈南星把这招反用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同样破防,摇晃着陈南星的肩膀迫使她开口说话:

“这样不行,那样不接受,我怎样做你都不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夫妻情爱在五年充满背叛和谎言的婚姻里消磨的只剩爱的本能,现在没有相隔一次的争吵即将也要把这一点本能也消耗殆尽,陈南星冷睨着林商陆:

“我想让你怎么样很早你不就知道了吗,我只想要离婚。”

也不知道林商陆在执着什么,无论说多少次,他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