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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汪汪汪!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2025.05.14

作者:玉漏如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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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和景明。海棠枝头宿雨未晞,凝着水珠的花瓣愈发娇艳欲滴。

这棵海棠枝干强壮,生在尚书府,枝桠却探入西邻的定北侯府。白晚棠自幼便爱爬这树,借着繁茂花影,偷看隔壁书房里的小世子。

岁月流转,海棠愈发高大,她也已经出落成亭亭少女。如今得靠绛樱托举,才能爬上枝头。可刚一坐稳,她便会晃着绣鞋扬起下巴:“我又能与谢郎共赏海棠春色啦!”

离得这样近,四舍五入也算一家人了吧?不,还不算,谢郎不承认。她得再加把劲才行。

白晚棠踩着湿滑的枝干向上挪动,石榴红裙裾早已被雨水洇湿。微风拂过,几片深红色花瓣落在她精心梳就的望仙双环髻上。

往日她多半睡到日上三竿,今日为了梳这个发髻,卯时便披衣起身。正哈欠连天的绛樱见她掀开帷幔,惊得铜盆险些落地:“娘子今儿怎起得这般早?我这就去传膳!”

铜镜映着熹微晨光,绛樱握着檀木梳穿梭青丝,足足打理了一个多时辰。白晚棠头戴玛瑙头面,簪上赤金步摇,与石榴红裙正相称。

她对着菱花镜转了个圈,唇角得意地勾起弧度。

这次,定要让谢珩挪不开眼。

上回昌乐公主宴上,她不过在鬓边斜簪一枝樱花,便引得新科探花陆云舟频频侧目。男人啊,向来吃这一款,料想谢珩也不例外。

白晚棠打了个哈欠,随手揪下几片花瓣嵌进发间,想了想,又折下一枝海棠斜簪鬓边。她掏出随身带的妆镜,歪着头左右打量,勾起唇角。深红海棠映着雪肤朱唇,果然更衬得她明艳动人。

她就不信了,还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娘子当心。”侍女绛樱踮脚托住她,手臂用力,声音也跟着发颤,“昨儿才下过雨,枝干滑得很……”

昨夜娘子睡到一半,突然起身,叫她去定北侯府,打听世子今日是否在家。今儿一早,她精心梳妆罢,放着正门不走,偏要爬树翻墙。

绛樱自小与娘子一起长大,眼见这对青梅竹马从亲密无间变得形同陌路,心里实在纳闷。娘子虽然娇纵了些,说一不二。可她也知道,这些年娘子为了世子,背地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作为贴身侍女,只要是娘子想做的,绛樱都愿意陪着。她只希望娘子开心。

老爷白清源官拜尚书,所出三子二女一同排行,白晚棠行五。娘子年纪最小,自幼被全家捧在掌心。好在性子虽娇纵,本性却不坏。每回拉着她闯了祸,都梗着脖子大声道:“女儿一人所为,和绛樱无关。”每每气得老爷吹胡子瞪眼睛,却又舍不得拿这心肝宝贝怎么样。

“嘘——”白晚棠咬住朱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早打听过,谢珩今日在府中。她要像仙女般翩然落地,给他个惊喜,可不能提前惊动他。视线下移,见绛樱手臂有些抖,忙攥紧树枝,手脚并用地加快动作,几下翻上墙头。

“你昨夜没睡好,本不该叫你。”白晚棠歉意一笑。

绛樱心头动容,娘子真好,还会心疼下人。谁说娘子娇纵,她第一个不同意。她笑了笑,摇头道:“无碍的,旁人来奴婢也不放心。”

白晚棠勾唇轻笑,这一笑让绛樱也晃了神。她今日特意换了新裁的袒领半臂襦裙,银泥披帛缠在肩头,随着动作滑落臂弯,领口雪肤若隐若现,一如往日明艳风流。

饶是绛樱日日对着这张脸,也忍不住感叹,她家娘子确实美。

白晚棠坐在墙头,整了整裙摆,拨正绣鞋上的东珠,襦裙自然垂下,随风轻拂。她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不放心般低头看着绛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泥披帛:“我这身,可还有不妥当的地方?”

绛樱仰起头,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由衷赞叹:“娘子美极了,像仙女似的。”

白晚棠被逗笑,嗔道:“好啦,绛樱也油嘴滑舌了。”笑意忽地淡去,她垂下眼眸,有些忧愁地轻叹道,“我这模样再好看又如何,万一谢珩……瞧不上呢?”

绛樱脱口欲出“那是世子眼瞎!”话到嘴边,心道这话僭越了,组织语言道:“那一定是他没眼光!”

白晚棠噗嗤笑了:“好好好,我也觉得他没眼光!”

廊下,谢珩正在临帖,狼毫悬在“天地之道”的“道”字上,墨滴将落未落。

长身玉立,一袭天青色圆领袍服,衬得他笔挺如竹。白晚棠盯着他的背影,看得有些痴了。

他总爱穿这种冷调衣裳,衬得眉眼愈发清冷,偏她又最见不得这般谪仙模样,总想用指尖揉碎那层冰壳。

她家谢郎真是好看。正如古人所言“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谢哥哥——”

这声唤得百转千回,尾音像带着钩子。少年握笔的手微颤,天青广袖拂过宣纸,在“道”字上拖出个锋利的尾勾。

谢珩皱眉,心道又写废了一张,可惜了。

白晚棠坐在两院相连的围墙上,缀着东珠的绣鞋晃啊晃,鞋上的银丝牡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鬓间落着两三片海棠花瓣,比金步摇更添鲜妍。

“今日崔家二郎送我并蒂莲荷包呢。”她托腮望着他笑,眼尾朱砂痣格外灼人,“你说我要不要绣对鸳鸯还礼?”

谢珩抬眸,目光掠过她鬓边海棠,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少女石榴红的裙裾被风掀起,露出一截霜雪似的脚踝。让他想起之前在昌乐公主府,新科探花陆云舟盯着这抹雪色时的痴怔模样。

白晚棠注意到他的目光,故意将罗袜往下褪了半寸,雪色脚踝上金钏叮咚。

谢珩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冷冷开口:“白娘子要送什么,与我何干?”

言罢,背过身不理她,笔尖重重压在砚台上,墨色在宣纸上洇开。

白晚棠瞧着他指节泛白,笑出声来。她从袖中掏出个青缎香囊抛过去,正落在他案前。

“谢哥哥莫气,骗你的!”白晚棠故意用绣鞋尖踢落几片花瓣,却见他一心临帖,连个余光都没分给她,脑袋耷拉下来,失落道,“给崔二郎随意绣个兰草罢了……”

“这个是给你的,松竹纹和谢哥哥最配了。”

尾音娇俏,浸了蜜糖般甜糯。

谢珩冷冷扫了一眼案上的香囊,眉头皱得更深了。“啪”,紫毫笔重重磕在砚山旁。谢珩霍然起身,不小心带翻藤黄釉茶盏,春茶泼洒在刚写就的“克己复礼”上。

他深吸口气,一再告诫自己,克制,要克制。

白晚棠惊得缩了缩脖子,却见少年已恢复冷肃神色。他广袖下的手还沾着茶渍,声音冷得仿佛淬了冰:“这般拙劣的针脚,确实只配敷衍外人。”

少女明媚的笑靥僵住。她低头看自己指尖的针眼,那是她熬了一周才绣成的青竹。针脚是歪了些,可每一根竹节,用的都是从白家库房找来的雀金线。

绛樱说雀金线千金难求,她想,用这金线绣香囊,正能表明她的心意。

尚书府娇宠长大的小女儿,何时受过这等气。

“谢珩!”白晚棠吸了吸鼻子,愤愤跳下墙头,不慎崴了脚,气势却不减。脚踝传来钻心的疼,却不及心口半分酸胀。

幼时一声声“谢哥哥——”唤得亲昵,如今却成了个不解风情的冤家。

她一把抓起香囊,用力掷向地面,怒道:“你以为我稀罕送你?”话落,珍珠绣鞋狠狠踹在树上,惊起一树海棠雨。

谢珩看着那个滚到脚边的香囊。青竹叶上沾了尘土,甚是可怜。他弯腰去拾,白晚棠已经提着裙裾跑远,只听墙头传来哽咽:“再理你我就是狗!”

待那抹石榴红彻底消失在花影里,谢珩才展开掌心。香囊流苏在他掌心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凌乱,谢珩久久凝视着手中香囊。他想起晨起时听见仆妇议论,说白家小娘子昨夜在灯下穿针,怕是又在给哪个郎君绣定情物。

听闻白五娘绣工了得,好绣品给了谁?竟拿一个粗制滥造的香囊来敷衍他,是几个意思?

谢珩皱紧眉头,心道不如扔了。却鬼使神差拍了拍香囊上的灰,缓缓揣进怀里。

算了,母亲说拒绝人要有风度,还是找个时间还给她吧。

尚书府闺房内,白晚棠对着铜镜揉眼睛,眼皮肿得像核桃:“谢珩这个木头!”她愤愤控诉,“我抛了这么多年媚眼,就是瞎子也能看见了。”

“他倒好,一点都不领情!”她拿着帕子拭泪,越想越委屈,忍不住伏在案上,泣不成声,“谢珩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怎么就变了……呜呜……”

两家比邻而居多年,白父任吏部尚书,谢父是袭了爵位的定北侯。二人同朝为官,本便交好。对自家儿女的事更是乐见其成。

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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