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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原写出来，”黄咚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到李呡面前。

被盯着吃完药，坐在沙发上研究药膏的人儿抬起头，歪向一侧，说“就这一个。”

她就奇了怪了，怎么好事没见他看见，凡是所有糟糕的全被他撞了个遍。

李呡转了个话题，“黄咚咚你不出差吗？怎么这么快”

“临时有事，取消了。”黄咚同收回本子，自顾自记下，随后编辑信息给杜姨。

出差时间有三天，太长。一方面，手机图库保存的那张跪在黄土上的照片，让他临起飞时，中途选择回来。

派遣了公司副总代替。合同进程过半，只差签字这一环节，他去也只是形式主义。

黄咚同起身，在储物柜下拿出吹风机，对沙发上刷着视频的人说道“吹头。”

李呡最烦吹头，一边敷衍着“晚点哈”一面吐槽这时候的短视频质量真一般。

—呼呼呼

头顶传来一阵热流，手机从手中滑落，李呡慌然起身，动作幅度大，像是……应激？两人对视，李呡放松下来，重坐下。黄咚同悬空的一只手伏在发尾，动作轻柔，打结的发丝让本就生涩的手更加小心翼翼。

谁也没开口提刚刚的事。

有人代劳李呡就不管了，不过还是说了句“是你非要吹得，我可没有强迫哈，别到时候赖人”

嘈嘈的声音遮挡住手机外放的声音，李呡却听到清黄咚同轻轻应答的声音，“知道。”依旧冷漠，依旧热心肠。李呡不合时宜的回想，墓园的第一面，站她那儿跟欠过钱似得。明明不认识，又总是来看她，后来也习惯了，慢慢单方向熟络，仗着人看不见她，卸下防备。

借着吹风机的吵闹，李呡像从从前一样喃喃“姥爷常说‘吻吻要乖’好好吃饭。虾皮过敏他是第一个知道的，全身的红疹，呼吸急促，把他吓坏了，我在医院住了小一周。”

“虾皮是姥爷调味的必备品，从发现我过敏那时起，家里在没有出现过它调味。”

“黄咚咚，李中强把我当工具，吴慧说我是赔钱货。姥爷是唯一一个爱我的，所以，我会去找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去看他。

吴慧是李呡的亲妈，李中强是被吴慧绿了，李呡便宜爹。一个嫖，一个赌。

停下的是吹风机的运作，也是李呡的喃喃细语。她又重新变回了没心没肺模样，摸了摸自己的头，竖起大拇指“不错嘛黄技师，下次还找你。”

“桌上有支祛疤膏，你记得涂。”李呡拿上自己的药，没管黄咚同有没有回，径直上了楼。

男人伸手，手心的伤痕浸水之后没处理，一周时间化了脓，也好了七七八八，刺目的痕留在中间，结痂，还有回旋的余地。黄咚同拿起那支药膏，冷漠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厅里的男人依旧笔直站在刚才吹头的位置，好半天没有动弹。

良久，空旷的一楼响起男人疑惑的低语

“吻吻？”

—

李呡彻底放开了。

经过她整一个月的观察，黄咚咚在家的频率固定，早上出去，晚上最迟不到八点就回到住所。

黄财神每天都会拎着箱子回来拿给她。

而且饭也不用她做，杜姨总强着自己做，可能是怕我接了她工作。李呡理解，也不争。

李呡乐得其所，每天不是三消小游戏，就是看视频，无聊的时候也就看看电视。

再就是等黄咚咚。给她的工作也完美的完成。

李呡界定的完美，首先象征性圈了国内十来个地名，把国外认识的名字，诸如Italia、Vancouver,都圈了圈，完全看不懂的就划划划。之后，对自己的涂画的作品进行评价，她本人很满意，最后，秉持着完成工作不能太积极，李呡等到晚上才交给他，她还记得黄咚咚那变幻莫测的表情，折服了，她肯定点头。

不过还是有困惑的。房间的手提箱有三十来个，让她有些心慌慌，钱在房间里，万一有小偷怎么办，不会劫财又劫色吧。

咦～李呡抱住自己，寻求安慰。

丝毫没想过北业公馆安保是特种兵退役兵，以及隔一个路灯一个监控的安全力度。

李呡决定等黄咚同回来说一说，让他转到卡里，她留了个心眼，把另一张一类卡号码给他。

一早，李呡畅想卡里数不完的数字，美滋滋的睁开眼。

？

又是熟悉的滞空感，李呡扬起的笑容耷拉下来。

气死了！

她今天还没领钱！

李呡又一次百无聊赖飘在半空，呆呆望着能看不能玩的手机。左看右看看。

需要再试一次，才能得出结论，要真是每月15号隐形的话，下次她就冲着手机自动循环电视剧，不让自己这么无聊。

李呡想的入神，不知不觉飘到了门锁处，把玩门锁。

等等…李呡缩回手，又伸出。她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再缩，伸。可以出去。李呡一整个身子穿梭，房门紧闭，她不受约束，自由进出。

不过，李呡没有轻举妄动，慢慢下行到楼梯，台阶隔住了半空的脚。一边看向楼下忙碌的杜姨，李呡叫了一声。

厨房的人没应答。

李呡飘到一楼，“杜姨？”

依然在忙碌。

正想着，杜姨转身，李呡和她对视上。

李呡屏息，只见杜姨略过她，上了楼。

活人看不到她。这个结论让李呡松了口气。

要是被人看见她飘着，指不定被吓晕过去。

—

“对，不在。”杜姨语气紧张，李呡凑近，听到黄咚同说“现在回去。”

“黄咚咚别回来，我在家。”李呡说的急，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听不到。

电话还没挂断，那头静谧良久，挂断前李呡听到了‘散会。’

杜姨满脸不知所措。李呡想拍后背安慰，手穿过杜姨身子，她什么也做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李呡沮丧。

一直持续到黄咚同回来。门锁打开，李呡飘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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